賀軍挑釁的看向紀寒笙，卻發現人家專注吃飯根本不想理他，剛才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飯吃的倒是認真。賀仙兒也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紀寒笙，他這是，生氣了？她肯能是被他虐的出毛病了，說好分手了，不見了，橋歸橋路歸路了，可一見他這個表情賀仙兒還是習慣性的心裡直突突，總覺得她又做錯了讓他不高興了。這陰魂不散的老東西什麼時候能走！“你們說的是梁契嗎？”紀寒笙忽然問。海城點頭，看過去，“紀總認識我姐夫？”紀寒笙搖搖頭，“不認識。”海城......不認識你還問！然後就聽見紀寒笙說，“我認識你姐，海笑，我收藏過她的畫。”然後看向賀仙兒，“就是臥室那張玫瑰，他姐姐畫的。”“是嗎？很好看。”賀仙兒順著他的話就被帶跑了，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急忙閉嘴。海城倒是無所謂，都是成年人，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唄，他隻是有點不喜歡他們至今還保持親密的態度。“我三姐倒是經常開畫展，不過紀總可能不太了解，我三姐有個原則，她的玫瑰不賣，這是跟我姐夫的約定。”賀軍挑眉，差點笑出來，“買著假畫了吧！”讓你不懂裝懂，該！紀寒笙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朝海城看過去，眉眼帶笑，“不是買的，是朋友送的，我這個老朋友是我在澳洲留學時的學妹，叫海琰。”“我大姐？”眾人，“啊？！”賀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海城，這孩子也不頂用啊！賀仙兒捂臉，世界真是太小了。等會，澳洲的學妹？不會是那段沒結果的初戀吧？紀寒笙一看就知道賀仙兒在想什麼，在桌子底下照著她的大腿掐了一把，“想什麼呢，你見過，去年剛入秋的時候，海琰回國掃墓順路去看我，還是你給開的門，記得嗎？”賀仙兒想了想，“哦，我記得，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這場雨從早上下到中午，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這會誰都走不了。紀寒笙吃完飯就陪老爺子下棋去了，偶爾會跟賀仙兒說兩句話，多數都是說老爺子下棋水平退步了，搞得老爺子不服，拉著他下了一下午的棋，非要分出個勝負。賀仙兒在看到紀寒笙第三次揉腿之後，冷著臉回房間拿了條薄毯遞給他，“下雨天潮氣重，彆坐太久。”紀寒笙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搭在腿上，沒說什麼，但那眼神裡的親昵已經說明了一切。海城站在廂房門口看著這邊，無奈的歎了口氣，挑眉自嘲，看來他沒什麼機會了。何晴怕海城覺得尷尬，找了個理由把賀仙兒叫回了房間。“我爸呢？”“喝多了，睡覺去了。”何晴拉著她的坐下，“紀寒笙怎麼回事？海城知道？”賀仙兒點點頭，把在東乾的事說了。“他這是想通了又決定回頭找你了？”何晴皺眉，“你怎麼想的？”“放不下，但是也不想跟他和好，我也不知道我想怎麼樣。”何晴一笑，“想聽聽媽媽的建議嗎？”賀仙兒點頭，“嗯。”“我覺得海城不錯，他跟你各方麵都很合適，我跟他媽媽又從小認識，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你跟海城在一起家裡絕對沒人會反對，以後結了婚你也會一輩子順風順水，他是個作家，閒著的時候很多，能陪你滿世界去玩，爸爸媽媽就希望你能這麼順順當當的過一輩子。”媽媽說了很多個合適，可唯獨沒說愛情，她沒問賀仙兒喜不喜歡海城，沒問她見到海城的第一眼有沒有像見到紀寒笙時那樣心動。這麼多個合適，似乎已經足夠撐起一段穩定的婚姻關係了，賀仙兒苦笑著想。“媽媽，當年你為了我爸離開家，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你後悔過嗎？”何晴垂眸一笑，目光緩緩抬起看向臥室方向，那是一個讓她踏實了半輩子的地方，和一個，給了她一生安穩的男人，怎麼會後悔，片刻都不曾有過。賀仙兒從她的眼神裡得到了答案，也笑了笑。“人活一輩子，沒幾個能真正遇上愛情的，到了最後都是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過日子，媽媽希望你過順心如意的生活，但我們沒權利否定你的愛情，江州一千萬人口，既然有幸遇到了，就彆輕易放手。”賀仙兒轉頭看著何晴，“媽，我沒力氣也沒勇氣在拉住他一次了。”紀寒笙一次次的轉身已經讓她花光了所有勇氣，眼下已經不敢在輕易邁出這一步了，過去那種惴惴不安、提心吊膽總覺得他隨時會離開的感覺至今仍揮之不去。紀寒笙於她來說就像一朵雲，抓不住，好像隨時就會被一股風吹跑，可也躲不開，他就那麼時不時地飄在她頭上......“那就試試讓他抓住你一次。”賀仙兒搖頭，“不會的，他現在隻是覺得我身邊有了彆人他不平衡了，這隻是一時的，他不會一直追著我跑的，我不想試探，不想折磨自己。”可能在紀寒笙心裡她就像隻可愛又新奇的小寵物，他給點零食賞個笑臉就會歡天喜地的對著他搖尾巴，可現在這個寵物被彆人抱走了，他不習慣了而已。他不會為了一隻寵物放下麵子丟了風度去跟彆人搶的，這種早知道結果的事賀仙兒不想試，免得到了最後她放棄了新主人，可他又走了，這無疑是個完美的悲劇。何晴皺著眉看著賀仙兒，忽然一笑，“你是這麼想的？怪不得你倆......算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媽媽都支持你。”合著這倆人的矛盾不是這一天兩天啊，她閨女是個小事咋咋呼呼，大事憋著不說的傻孩子，一味地努力拉住人家，把自己累了夠嗆，根本沒時間去發現對方的用心。不過紀寒笙這反複無常猶猶豫豫的性子，倒也真該磨磨他，何晴決定不給他們點破，讓他們自己折騰去，什麼時候折騰累了，醒了，這事也就有了結果。何晴路過正廳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紀寒笙看向賀仙兒眼神，她都活了這把年紀，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愛不愛都寫在眼睛裡，她這麼會看不出來，唉，忽然有點可憐紀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