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老太太就這麼一個大孫女，從小到大那都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可也拉不住正在氣頭上的兒子，隻能抱著孫女一起挨打。賀軍舉著棒子轉頭喊何晴，“你過來給媽拉走，快點！”老爺子不知在哪也找了一根棍子出來，舉起來就朝賀軍來了，“你打孩子我管不著，老爹打你也沒人敢攔著，咱們爺倆看看今天誰先打死誰！”何晴剛扶住老太太又急忙跑過來拉住老爺子，“爸您彆生氣，您這血壓剛降下去，我替你打他，您快撂下。”......臘月初三，賀家滿院子雞飛狗跳......賀軍見老爺子動了氣也不敢造次了，放下棍子回了書房，撂下一句：“院裡給我跪著好好反省去！”過了好一會老太太跟何晴才扶著賀仙兒回了房間，老爺子在外邊掃雪消氣，偶爾聽著正屋門口傳來幾聲鳥叫，“小畜生、小畜生、打死你。”老爺子站在院子中央罵了一聲，教那麼多天你好學不會，罵人學的都是快！“孩子，你沒事吧？奶奶看看你身上的傷。”賀仙兒搖搖頭按下奶奶的手，“我沒事奶奶，您回屋歇著吧。”她那身上不知有剛才被打的傷，還有昨天晚上......送走了老太太何晴拿著跌打損傷的藥進門，這種藥他們家裡常備著，那也倆去公園打太極有時候都能跟彆的老頭過兩招，隔幾天就掛彩一次。“脫了吧，你媽什麼沒見過，我知道你昨晚在他那住的。”賀仙兒擦了擦眼淚，脫了衣服趴在床上，越想剛才的事越覺得委屈，從小打到被爸爸打過那麼多次，從來沒覺得這麼委屈過。“你說他把我帶回來乾什麼，就為了打我一頓出出氣嗎？”賀仙兒委屈巴巴的抱著枕頭，“還不如讓我在老紀那自生自滅呢，人老紀彆說打我一下，我就是皺個眉頭他都問問我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何晴噗嗤一笑。“您還笑，剛才你也不知道攔著點，要是真把我打死了，你這歲數還能再生一個嗎？”何晴在她背上掐了一下，“你不是不讓我攔著嗎，再說紀寒笙也沒比我小幾歲，我不能生他就能？”說起這事何晴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加幫的紅印上，忽然湊進了小聲問，“他都快四十了，還成嗎？”賀仙兒臉刷一下就紅了，一下子紅到耳朵，“......媽您怎麼問我這種問題，我不想說。”她最不喜歡跟彆人討論這種問題，平時在家跟大山開玩笑都不說，覺著尷尬。“誒你不是說你倆就牽手親嘴了嗎？”何晴手指在她身上幾個地方點點，“這些都是什麼？他家暴你了？”“誒呀媽！”賀仙兒拉起衣服起身轉過來，看了看媽媽，又低下頭，“我看您也不是很反對，要不我給您講講我倆的事？”何晴點點頭，想了想又說，“先說好啊，我可不是不反對，就是沒你爸那麼激烈。”賀仙兒點頭，把她跟紀寒笙怎麼認識的，她怎麼追求的人家，其中分過幾次合過幾次都說了一遍，又說了紀寒笙家庭情況和他的父母。何晴聽完點點頭，“總體來說這人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誒我說他怎麼那麼能作呢？真跟你半年分了八回呀？”“九回，這次和好之後我們就去非洲了，他就求婚了，估計也不會在分了，誰知道我爸忽然插一杠子，我爸還去人家公司鬨，我特害怕要是再來一回紀寒笙覺得丟人就又跑了。”賀仙兒歎了口氣，一想起這沒頭緒的事就腦袋疼，好不容易穩定了紀寒笙，現在又得想招搞定親爹，歲數大的男人怎麼都這麼難搞呢？當然，她也沒想到爸爸能反應這麼激烈......“求婚這事暫時彆讓你爸知道，他要是知道紀寒笙都沒經過家裡同意就把你定下了，肯定還得去鬨。”賀仙兒摸著手上的戒指，啪嗒啪嗒掉眼淚，“都到這一步了，沒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了，媽，老紀真的對我挺好的，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想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的老男人，要不也不至於跟我分那麼多回。”何晴點點頭，“媽都活這麼大歲數了，什麼人沒見過，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認真的。”賀仙兒哭著抱住媽媽，在她懷裡抹眼淚，“那我爸怎麼就不明白呢！”“孩子，媽媽是女人，你爸爸是男人，男人什麼心思他比誰都清楚，他剛知道這事，難免會往歪了想，彆怪他等他回過味來就好了。”何晴伸手摟住她，拍拍她的背，“你爸今天發這麼大火也不完全是衝你。”賀仙兒坐起來，抬手擦了把眼淚，“還誰招他了？公司不順？”何晴搖搖頭，“他是生自己的氣，你考大學那年因為他改了你的高考誌願跟他生氣，這幾年你都沒好好跟你爸說過話，小時候你多粘著他，後來畢了業你又置氣搬出去了，你爸一生氣就斷了你的糧，他覺得是因為他這幾年對你的放養讓你在外邊吃苦了才找了一個歲數那麼大還碰巧有錢的男人。”賀仙兒聽完眼淚流的更急了，怪不得一開始媽媽說爸爸把她的車換了還給了她那麼多錢，那會正在氣頭上，還以為爸爸是惡心她呢！“媽我真沒那麼想，考大學那會我是有點生氣，但是大學在哪上學什麼我也不在乎，我本來也學不好，後來搬出去是因為我同學們都獨立了，就我像個沒斷奶的小孩，我就跟姍姍商量找了個房子，想自己學會獨立，不是生我爸氣。”何晴點頭笑笑，“媽媽都知道，放心吧，我跟你爸說，至於你跟紀寒笙的事，先放一放，我們都需要時間接受，你也需要點時間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彆因為人家求個婚你就高興地迷糊了。”賀仙兒點頭，其實媽媽一說放一放她心裡就不踏實，不管什麼事都怕拖，多少大生意都是這麼拖黃的，可她現在也沒彆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