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仙兒聽到這鼻子忽然一酸，“老公，我有點想哭。”紀寒笙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繼續說，“那年老餘懷孕了，正趕上他們最難的時候，她自己偷偷找了個小診所花了五百塊錢不到就把孩子打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我開車到那得時候她渾身都是血，把我嚇壞了，趕緊給拉到醫院去。”“醫生說......說她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我當時年輕，脾氣也不好，差點跟那醫生打起來。”紀寒笙停頓了一會，繼續艱難的開口說下去，“我跟老餘和彆人不一樣，我倆是發小，家裡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我當時就要去找江停，我想問問他不是說能給她幸福嗎，不是不讓她受委屈嗎，怎麼把人給我弄成這樣了？手術都沒錢去醫院，就那麼......”賀仙兒往上挪動了一下，讓他靠在她身上，伸手緊緊地抱著他，“那後來他知道了嗎？”紀寒笙搖頭，“後來餘叔叔知道了，看著閨女這樣也心疼，他們的事餘叔叔也就不攔著了，給江停投資創業，但是他沒要，他當年那麼難得時候都沒跟我們張過嘴，更不能要他們的錢，但父母這邊鬆口了，餘明過的就好多了，那件事江停到現在都不知道。”“頭些年他們沒孩子，餘明提過離婚，但是江停沒同意，說不管有沒有孩子都不影響他們什麼，大不了以後死了錢都捐了。”賀仙兒聽得特彆難受，這大概是她從小到大聽過最難聽的故事了，她不懂江停為什麼那麼難的時候都堅持過來了，現在卻要鬆開餘明的手。明明已經做了即使沒有孩子也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可現在卻帶著彆的女人逛街......他忘了曾經也忘了承諾嗎？還是隻是打算玩玩並沒有不想要餘明了？“等你不忙的時候咱們去看看餘明姐吧？”紀寒笙點頭，“周五下班去吧，她孩子生病這麼長時間我也沒去看過，應該過去看一眼。”他說著重新伸手把她拉回被子裡抱住，手搭在她已經涼透的胳膊上，“冷不冷？”“不冷，但是心裡不舒服。”賀仙兒抱著他一條手臂蹭了蹭，想哭哭不出來的感覺，就像大多數成年人經常掛在嘴邊的，無奈。“我跟餘明上高中的時候天天在一起，那會餘叔叔跟我父母還以為我倆能成呢，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媽問過我好幾次對她有沒有那意思，弄得我跟他們兩口子都特彆尷尬，不過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我娶了老餘，即使我不愛她也不會讓她受這些委屈。”賀仙兒一怔，忽然拉起他的手臂從脖子下繞過去，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彆說這種如果，我心臟不好，受不了這個，而且你說錯了，你不愛她才是讓她受了最大的委屈。”紀寒笙一笑，轉過頭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舔開她的唇縫霸道又溫柔的侵略她的呼吸，草莓奶昔的味道充斥在不斷交替的喘息中。彆人家的事始終是彆人家的，他們不管關係多好，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如今隻能是一個旁觀者，如果餘明不說，他們誰都不好主動摻和進去。賀仙兒抬起手臂圈著他的脖子，剛涼透了的火隨著回應他的親吻又自己燒了起來。“剛才說什麼了還記著嗎？”說什麼了？賀仙兒被親的渾身都軟了，哪知道他問的是哪句。“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今晚上誰先求饒誰是孫子！”賀仙兒這會才想起來剛才那句玩笑話，本想商量一下來個討價還價，剛一張嘴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啊你......你彆咬我腿，太癢了......疼疼疼彆咬了，要不你就輕點！”明天要百度查查，喜歡咬人是什麼毛病，上次咬的牙印還沒下去呢！她特彆喜歡看這個時候的紀寒笙，覺得特彆真實，欲望都寫在眼睛裡，時而溫柔繾綣，時而任性放縱，偶爾還能看到他有點野蠻、有點粗暴的樣子，她永遠不會以任何借口拒絕他，也樂意陪著他在床上鬨，隨他想怎麼折騰，就算真讓她死在這床上也是她自己樂意的！但是願意是一回事，累是另一回事，折騰一宿倆人都累，紀寒笙也沒比她好到哪去，早早上明顯有點中氣不足，六點多爬起來接了個電話說一句喘一口氣，最後掛了電話也沒起來，賀仙兒關了他的鬨鐘，繼續睡，她就更彆提了，整個人像是被分成了兩半，從肚子開始像是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了，提不起來氣，攤在床上這輩子都不想來了。冬天到了，今天早上自供暖就開始運行了，整個房間暖烘烘的，紀寒笙做了個夢，夢見上學的時候個餘明他們喝酒聊夢想，聊了一夜，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今夕何夕，閉著眼睛緩了一會，聽見身旁淺淺的呼吸聲，才算回過神。他們很少能一起醒來，多數時候她還睡著他就走了，或者賀仙兒早上有活動化完妝他才醒，匆匆膩歪一會就各奔東西。紀寒笙轉過身看著她，睡著的時候頭發披散著，微卷的長發糊了一臉，像隻炸毛的小獅子，他伸手小心的把她臉上的頭發拿開，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賀仙兒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往他身邊蹭了蹭，啞著嗓子說了聲，“早安。”“我把你鬨鐘關了，看你那樣你也起不來。”賀仙兒笑嘻嘻的膩在他胸口哼唧，“你對年輕人的力量一無所知！”“哈哈，你贏了。”他確實累著了，彆說他都這個歲數了，就算是二十出頭那兩年也經不起這麼放縱。賀仙兒一笑，“你知道就好，爸爸，你得服老啊！”無意間瞥見窗外的景象，賀仙兒一愣，白茫茫的還陰著天，“下雪了嗎？”她隨手抓過他昨脫下扔在地上的睡袍披上，絨絨的在地上放了一宿這會穿起來特彆暖，“老紀，好像供熱了。”“嗯，景和園那邊應該也已經開始了。”紀寒笙套了件長褲陪她走到陽台上，伸手攔過她的腰，“太冷了，看一會行了。”“嘶！”他手不知怎麼就那麼巧碰到她腰上那一片青紫的痕跡了，疼的賀仙兒整個人都瞬間清醒過來，“輕點，疼。”“你怎麼了？”紀寒笙把人拉回臥室解了她的睡袍，兩遍腰側那清晰地指狠著實有點觸目驚心，左側肩膀到肩胛骨大大小小好幾個齒痕，是的齒痕，不是吻痕！“怎麼著啊紀總，這什麼眼神？”賀仙兒拉起睡袍係上帶子不讓他看了，笑著打趣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太禽獸太不是人了？”紀寒笙卻沒有想開玩笑的意思，伸手把人拉進懷裡，握著她的手摸著那枚鑽戒，沉聲說，“嗯，有點，下次要是你覺得我情緒不是很好就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