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賀仙兒趁他不注意,猝不及防的起身在他唇角親了一下,“今天感冒了,怕傳染你,下次給你補上個正經的。”紀寒笙對著已經關上的車門怔了一下,隨即一笑,無奈的摸了摸腦袋,這小妖怪!賀仙兒回了家就發燒了,給大山妹妹安排好零食和啤酒就自己打車回家了。賀仙兒是大小跟胡同裡長大的,家裡住的四合院是老幾輩出傳下來的,江州不比北京,四合院不值什麼錢,但她爸說在這住有人味,街坊四鄰都認識。院子裡擺著一泥色的大魚缸,裡頭養著幾條錦鯉,正跟裡邊撒歡呢!正屋沒人,爺爺奶奶這個點都出門溜溜彎去了,不過這大周末的爸媽哪去了?賀仙兒站在院裡啞著嗓子叫喚兩聲,“父皇,兒臣來給您請安了。”“父皇,兒臣......”“彆喊了,你父皇帶太後和太上皇去太醫院體檢了,估計還得倆小時能回來。”老媽係著圍裙從西側廚房露了個頭,手裡還攥著一把韭菜,“東西放下過來幫母後包餃子。”賀仙兒進屋抓起杯子灌了兩大杯熱水,感冒多喝熱水一會就好了,陛下說的!每個畢了業的年輕人都不愛回家,原因有二,找對象跟工資情況,這倆賀仙兒哪個都不想提,所以雖然在一個城市住著,她也就周末回來。當初為了搬出去住差點沒讓陛下打折了腿,他們是相當傳統的中國式家庭,她爸信奉女兒就應該聽話懂事、知書達理,在家當個乖乖女,以後找個對象嫁了。可偏偏養出這麼個殘次品,走模特這條路更是一把血淚史,近半年她爸才願意跟她說話,關係算是緩和了點。這不,又開始按部就班的給她張羅對象,有工作、畢業了、成年了、法定結婚年齡到了,自然得找婆家了!“你爸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王阿姨家的兒子,你考慮了嗎?”“媽,我才二十二,著什麼急呀?”賀媽媽名叫何晴,是南方人,說話聲音又柔又輕,長得也漂亮,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看起來與實際年齡極為不符,這些年她這慢聲細語的脾氣軟化了那個暴躁老爸不少。媽媽在家的時候賀仙兒才敢說這種話,因為媽媽永遠不會動手!“你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你爸覺得你著急嗎?”何晴笑著說。賀仙兒內心五線譜在跳動,滑出一曲憂傷的華爾茲。“其實我覺得你爸說的也對,你眼看著就二十三了,現在開始找,找到了談兩年,二十五歲結婚,培養兩年夫妻感情再要孩子,這不挺好嗎?”賀仙兒忽然想起紀寒笙,她倒是這麼想的,可是人家不同意呀!“你現在年輕,有條件、有資本,能挑一挑,但是時間過得很快的,你三十歲的時候還能走秀嗎?到時候你還剩下什麼?”何晴邊包餃子邊說,“你可以喜歡你的事業,也可以為之拚搏努力,但你要相信,你這一生,最終能留在你身邊的不是名譽也不是金錢,而是那個人。”而是那個人!賀仙兒愣神半晌,媽媽這句話不知怎麼在她心裡激起了一層漣漪,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但又好像明白......不知怎麼就紅了眼眶。她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宣泄,就聽見門口嗷的一嗓子,“大喜,出來接奶奶下車。”他們這四合院正門門檻很高,車開不進來,每天都要亂轉悠找停車位,有時候得停出幾百米。“爺爺、奶奶,你們上哪去了,我一回來就去你們屋裡了。”“去醫院檢查檢查,沒什麼毛病。”奶奶笑的假牙都要飛出來了,“身體好以後才能給大喜帶孩子。”爺爺笑著點頭。大喜同誌......今兒怕是躲不開了。賀仙兒乾笑兩聲,扶著老人進屋,“您二老這顫顫巍巍的架勢,我可不敢讓你們給帶孩子,這要是閃了腰崴了腳我父皇還不踢死我啊!”家裡有老人就是熱鬨,即使啥也不說,就往客廳一坐也覺得有人氣,像個正經過日子的人家。一大鍋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冒著熱氣,在正屋暈開了,伴著院子裡的老樹葉子的香味,特彆有團圓的感覺。賀仙兒看著家人們,這一瞬間感覺在外邊工作累點、受點委屈都沒什麼的,一家人團團圓圓最開心,這是每個周末都會經曆一次的,是他們家陛下規定的“家宴!”“你爸怎麼還沒回來?”何晴專身朝門口喊了兩聲,“老賀吃飯啦!”等了半天沒動靜,賀仙兒站起來,“估計停車呢,我去找找。”終於在胡同最裡頭的出口看到了陛下,賀仙兒笑著撲過去趴在他悲傷,“長公主嫁到!”“啊?”老爹這一轉身賀仙兒才看到他眼睛紅紅紅的,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誒呀我說賀軍同誌,合著不回家吃飯跟著掉金豆子賣錢呢?來我看看賣幾顆了,夠不夠給我買零嘴的?”賀軍笑著拍開她的手,“你怎麼出來了?”“我媽讓我叫你吃飯,怎麼了爸?”賀仙兒調節完氣氛見他沒事了才問,“公司出什麼事了嗎?”他們家陛下基本是個跟哭字不沾邊的人,天塌下來他都能咬著牙撐著,上次見他哭還是一二年的時候,那會公司快撐不下去了,他要離婚,剩多少錢都給她們娘倆,他淨身出戶。被何晴打的呀,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臉上招呼,活生生給人打哭了,那也是何晴為數不多的一次發火,所以賀仙兒記憶猶新,此刻也下意識的以為又是公司出事了。“沒有,最近戒煙,二十幾年的老煙槍,哪那麼容易戒,犯煙癮的時候就控製不住流眼淚,怕你媽擔心就沒敢回去。”賀仙兒挑眉,這顯然是扯淡的,人家紀寒笙戒煙怎麼說戒就戒了呢?!“真沒事閨女。”賀軍攬著閨女的肩膀往回走,忽然想起了什麼,“誒王阿姨家那兒子聯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