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支漾,從機場直接回來老宅,今日是除夕夜,家中很熱鬨,隔得老遠就聽見小孩子的笑聲,剛一進屋,有個小肉球圓滾滾的往我這邊跑,我看見,忙蹲下去,一下子把小肉球抱起來,這是我的小侄子,江凜铖的長子,江家小寶。“叔叔,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小寶最近很喜歡變形金剛,前幾日和我視頻的時候還再三強調一定要給他帶來,當做禮物。我指指腳邊的那個紙袋子,江小寶吧唧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的眼睛彎彎的。不遠處,一個眉眼好看的男子正低聲跟他身邊的女子說些什麼,惹得那個女子騰的一下子臉紅了。我看看他們,無奈的撇撇嘴,太恩愛,有時候對他們身邊的人也是一種折磨啊。我的嫂嫂畢安,一個很冷漠的女子,我知道江凜铖要娶她的時候,很意外。之後知道當初關於她的那場車禍是簡畫思導致的之後,思考了很久,決定回國,這件事,她若知道之後,會不會狠狠的刺殺江凜铖,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江凜铖會因此受傷。我回去老宅的那天,打了江凜铖一頓,因為覺得我們都辜負了簡畫思,但是沒想到畢安會站出來,把我們所有人都罵了一遍,她說的話,到現在我都記得,她紅著眼眶對我們說,比起江凜铖,你們還有更喜歡的,而我也辜負了他的喜歡,當初隻是卑鄙的把他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以後我來愛他,我來疼他,替你們,也替曾經的我自己,我忽然覺得江凜铖那麼歡喜她是有道理的,或許她並不像表麵上的那麼冷漠刻薄。後來因為戚離的事情,我與她的交集多了幾分,她的話很少,對人大部分時候有些生分,但是每每看見江凜铖,總會連眼神都變得靈動。我想她是真的愛他,不是說有些事情藏不住嗎,比如愛一個人。接到江凜铖車禍入院的消息的時候,我立刻趕過去,就看見她癱坐在地上,眼神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戾氣和憤恨。手術進行了八個小時,她就是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我不放心她一個人那樣失去理智的出去,便偷偷的跟著她的車。她的車速很快,一路上幾乎沒有看任何紅綠燈,我一狠心,便跟著她一路上衝過去,她的車最後停在一處偏僻的廢棄的工廠,她沒有下車,我便也將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盯著她。大概等了有五分鐘,一輛黑色的奧迪開了進來,一個急刹車停下。畢安看見這輛黑色奧迪,下車,眼神都變得駭人。她步伐很快,迅速走到奧迪旁邊,打開車門。後座上的一個高大的男子拽著一個有些瘸腿的男人出來,那個瘸腿的男人看見畢安,想衝上去嘶吼,駕駛座上的人猛地彈出,扣住那個瘸腿男人的肩膀,往後一擰。“啊啊啊!”那個瘸腿的男人痛苦尖叫。我看的清楚,那個瘸腿的男人就是派人去撞江凜铖的人。但我不知道畢安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派人將這個人帶到這裡來,那個瘸腿的男人驚慌地要跑,畢安接過其中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遞來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後麵色陰冷地朝那個瘸腿的男人走近。“你,你是誰,你想乾嘛?彆,彆亂來啊。”那個瘸腿的男人再難鎮定,抑製不住的接近本能的往後退。“我,我報警了啊。”說罷,顫顫巍巍的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畢安的動作更快,伸手,直接把電話給丟到了地上。那個瘸腿的男人拔腿就跑。畢安身邊的那個高個男人長腿闊步,伸手拎住那個瘸腿的男人的後衣領,往後狠狠一拖。那個瘸腿的男人踉蹌倒地,背部直接砸在地上,疼得嗷嗷叫。“你們這在犯法!”畢安不怒反笑,唇角微微翹起,帶著譏諷的弧度,“你跟我說法?!”然後蹲下,掐住那個瘸腿的男人的下巴狠狠道,“你動江凜铖,不可以。”那個瘸腿的男人狡辯,“我就動。”“你還敢說!”她劈手就是一巴掌。那個瘸腿的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是血跡。到了現在,畢安身上的戾氣悉數爆發,壓根沒法兒控製,拳打腳踢,專挑人身上最怕疼的地方下手。哦,她是跆拳道黑帶。我聽見那個瘸腿的男人慘叫連連,皮肉聲驚心。雖然看見這樣的她,我也有點發怵,但還是迅速走過去,使勁將她往後拉,“夠了,再打就死了!”“他就該死!”畢安的眼珠子都紅了,轉頭看著我,指著地上蜷曲痛叫的人:“你死了,也賠不起我一個江凜铖。”“我說過,沒人可以動他,你還敢讓人去撞他。”我聽見她的話,不敢再開口,但是還是拚命的抓住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要是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又該如何,“你這樣子,江凜铖醒來怎麼看見你。”她好像瞬間回了魂。忍耐片刻,蹲了下去,忍住啜泣,拽起那個瘸腿的男人:“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彆以為沒人知道。我現在手裡的證據足夠讓你老死在監獄裡,隻要你還活著,就出不來,”後來還是警局那邊的人出現把這個瘸腿男人帶走,畢安才稍稍冷靜了一些,江堤,寒夜,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畢安身上的冷意和戾氣。我和她肩並肩地站著,煙癮發作,便從大衣兜裡摸出來金屬煙盒,火苗一前一後,幽藍亮起,畢安先開的口:“為什麼跟著我?”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從醫院開始,我便一直跟著她的車。我看著平靜的江麵,“下午,我接到了電話,知道你在到處找那個派人撞江凜铖的人。”短暫沉默。第一口煙從鼻間薄薄散出,我才繼續說道,“剛才,你那個樣子很嚇人,就連我也覺得有些可怕。”“我跟著你,是擔心你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怕我殺人?”畢安無神無色,微挑起眉眼。“是。怕。”我平靜道:“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前幾日見到江凜铖的時候,他囑咐我的一句話,就是不管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好好看住你。”江凜铖其實這些日子一直有預感,要出事,畢竟鬆江和另外一個公司在爭一個案子。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你隱藏起來的戾氣太重,怕萬一出什麼事情,你會失控。”我彈彈煙灰,笑了下,“今天百聞不如一見,阿铖他是真的很了解你。”“我說過,我很在意他,可是有人卻還想動他,就算是拚上我的命,我也要讓這些人還回來,江凜铖受了多少傷,我定會叫他們千倍的還回來。”她的眼神帶著狠意,帶著戾氣,帶著殺伐果斷。但這件事情,她差點殺了那個瘸腿男人的事情,江凜铖醒來之後我沒說,這樣狠辣的畢安,想必她不願意江凜铖知道自己曾在他昏迷時期做了護夫使者。因為若是江凜铖知道了一定又會加倍的擔心她。我好像真的知道江凜铖為什麼這麼喜歡她了。和她一起去杜宅找戚離的那天,我和戚離站在不遠處看見江凜铖緊緊的抱著她的時候,我們都笑了,我看見她眼眶中含著的淚,和壓抑的委屈,在看見江凜铖的那一刻傾泄而下,再難忍住,那樣強大並且沒有任何懼怕之處的畢安,每每遇到江凜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她告訴我,愛讓人有了盔甲,所以江凜铖是她的盔甲,她告訴我,愛讓人有了軟肋,所以江凜铖是她的軟肋。
第69章 番外六 支漾眼中的畢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