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鈕祜祿·夏蓁(1 / 1)

“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啊,您連這個都忘了嗎?”周阿姨痛心疾首。忘了。不對,是從來沒記得過。夏蓁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原來這個壞人是今天出生的。“哎呀,我忘了!摔了那一下後就全給忘了。不過現在天那麼晚了也買不到什麼禮物,就等明天給他補上吧!”她故作遺憾的說,心裡則想關我屁事啊我。“您往年每到今天,都是會親手給先生做一桌菜的。”“那他吃過嗎?”“先生他……工作忙……不過今天他還沒吃飯……”夏蓁簡直要氣結,麻蛋,合著人家辛辛苦苦做好菜,再巴巴等你回來,然後就等來一個工作忙,還年年如此?!多大的臉啊,是不是以為讓Andy把她接回來,她就要和以前一樣,感激涕零麻溜的去討好他?她隻想把一聲嗬嗬pia到他臉上去!男人太渣老不好,多半是慣的,收拾幾次就好了。不過看著周阿姨期盼的眼神,她還是些微控製了下情緒。“既然他也不吃,那剛好就省了,再說您還做了那麼多菜,他餓了的話會吃的。那——我先去洗澡了。”說著,她就向樓上走去。“太太,先生這兩天其實很擔心您的,一回家就問您回來沒有,那天其實也讓Andy去接您了,隻不過您已經走了……”聽周阿姨這麼一說,她遲疑的停下腳步:“真的?”“我怎麼會騙您——”夏蓁在心裡迅速盤算著,究竟是硬剛到底還是就坡下驢。思忖良久,她終於得出一個艱難的結論——好女不吃眼前虧。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被打入冷宮不要緊,反正她也不愛他,不過要是卡也被停了,那她莫名其妙穿過來還有什麼意思?!再說甄嬛把四郎都恨成那樣了,還能忍辱負重讓他喜當爹。所以,咳咳,以後請叫她鈕祜祿.夏蓁。於是她進到廚房,細細做了碗手擀麵。蝦頭加了番茄,用小火慢炒出油來,既鮮香又不油膩,麵條筋道彈牙,香菇切了花刀,再配上粉嫩嫩的蝦仁,翠生生的青菜,她自己看著都覺得食指大動。不過誰知道顧湛言那個反複無常的麵癱臉會不會買賬呢,鑒於她彆無選擇了,於是便橫下心來敲了敲書房的門。“進。”他果然是不肯多說一個字。“內個,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做了碗麵,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雖然有點遲了,還是祝你生日——”她彆扭的把音調降低了一個八度,原本還想學夏茉那樣嬌滴滴的聲線,最終因為難度太大而放棄,綠茶可是門技術活。畢竟同樣是叫哥哥,那女兒國國王和李逵能一樣麼。一個是我見猶憐的小鵪鶉,一個是能雞飛狗跳的大鵝。顧湛言完全沒有理會她的示好,毫不客氣的把她打斷了。“出去。”他頭也沒抬,語氣更是冰冷陰鬱,仿佛和她說句話就把自己給玷汙了一樣。她默念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才強忍住把麵扣到他頭上的衝動。“那你趁熱吃吧,不然就坨了。”她徑自將碗放在他的手邊,眼見他臉色要變,馬上補充道:“要摔就摔杯子,麵灑了不好打掃——”她話音未落,一個水晶杯就被甩到牆上粉身碎骨。“嘶——”夏蓁還沒來及心疼那杯子,鋒利的碎片就飛濺過來,在她脖子上劃了個口子。阿西巴!這是什麼鬼運氣!說好的女主光環呢,說好的buff加成呢,怎麼她就這麼倒黴!才穿過來沒幾天不是摔倒就是見血……她疼的眼淚砸下來都不知道,胡亂的想去捂住傷口,可一擠壓,血出來的反而更多。“彆動——”顧湛言顯然也有些慌,不過是強作鎮定而已。他將夏蓁擁過來,細細在她頸間摸索著,用指腹壓迫住血管將血慢慢止住。然後才打電話給周阿姨,讓她把醫藥箱送過來。“這,這是……太太……”她雖說對兩人的緊張關係早已習慣,也見多了顧湛言摔東西,可鬨到今天這樣鮮血橫飛也是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不由得語無倫次起來。“這就是家暴,可以入刑的──哎我說你輕點啊,是不是剛剛沒把我紮死不甘心?!”夏蓁氣急敗壞的剜了眼顧湛言,他硬生生忍了下來,隻叫周阿姨回去。她還沒來及說不要,門就迅速關上了。封閉的空間讓她驀得感受到了壓力,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壓力。畢竟,顧湛言的手此時正在她的脖子上。儘管他動作輕柔,指尖也溫溫熱熱,但也許是距離太近,也許是還沒習慣和他這樣肌膚相觸,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緊張感。“你……能不能行啊,要不還是叫莊醫生來吧,流那麼多血會不會失血過多啊,或者萬一有玻璃渣留在傷口裡可怎麼辦,聽說取不出來會感染的,感染了還會死人——”她囉囉嗦嗦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就是覺得如果不說點什麼的話,氣氛太尷尬了。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話怎麼那麼多?不是失憶了麼,彆的男人隻見了一次倒記得清楚。”“乾嘛,你吃醋啊?”夏蓁不懷好意的反問他,他馬上不自然的咳了下。“咳……好了,走吧。”“我不。”“所以呢?”“你把我丟半路上,我身無分文的流浪好幾天,然後不計前嫌給你做吃的,還差點讓你害死了——”“那你想怎樣?”“我喜歡的那款包,現在隻有法國有貨,所以……嘿嘿……”顧湛言匪夷所思的看著她,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樣。“這麼驚訝乾嘛,還是你以為我會提什麼陪睡肉償之類的條件?”她露出女流氓般的獰笑,滿意的欣賞著他微微抽動的嘴角。顧湛言也不愧是久經沙場,馬上就恢複了標誌性的麵癱臉:“你沒有這個念頭最好,免得自取其辱。明天把想要的發給Andy,再難買也會給你買到,畢竟,我們之間就是這種純金錢的關係。”“好的,謝謝老公,老公生日快樂!彆忘了提醒Andy開發票……”夏蓁堆起塑料假笑,倒不是因為那個限量版的包,而是她發現,這還真是一條發家致富的捷徑。雖然按照一般的套路,顧湛言遲早會愛上她,可萬一這本書有幾百萬字,這個過程怕是要比唐僧取經還要曲折,她還不如先薅點資本家的羊毛,打下點物質基礎……她無暇細想,隻默默定下一個目標兩個基本點,以搞錢跑路為目標,保持距離,伺機而動。顧湛言早已摔門而去。冷水從花灑裡噴湧而出,均勻而有衝擊感,他的脊背僵硬了一瞬,然後才適應。他徑自立著,任水淋的眼睛生疼。夏蓁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卻一直揮散不去,他惱怒的揮拳砸向牆壁,回應他的隻有沉悶的響聲,和手指傳來的疼痛。再回到書房時,她已經走了,地上的碎片也已經清掃過,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隻有桌上那碗冷掉的麵,孤零零的放著。他煩躁的端起餐盤想扔掉,卻驀得發現碗底壓了張便簽。他剛想展開來看,書房的門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然後探進來的是夏蓁那張鬼鬼祟祟的臉。“哎呀你這人怎麼跟鬼一樣沒有動靜的,嚇死我了!”他還沒開口,她倒是惡人先告狀的控訴他。“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的房間。”“呃,內個,是你的沒錯啊,我就是來把碗收走的,麵都涼了,再說放這也挺礙事的——”“不用,我要吃。”“可是都坨了……”“我愛吃坨的。”“那,那我來把餐盤拿走——”“廢什麼話,出去。”顧湛言懶得跟她多說,強行把她推出了門外,然後把門反鎖。她在外麵嘰嘰咕咕個不停,不過自然是無濟於事。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粉色的便簽,嘴角不可抑製的上揚起來。“願你夜裡有燈,夢裡有人,平安喜樂,得償所願。”那幼稚的字體,不是她還能有誰。不過短短一二十個字,他卻看了許久。想來也真是諷刺,從前她長篇大論的說愛他,他卻完全沒有耐心去看過。而今她再也不提愛字,他卻覺得這個祝福還可以。隻是,看到最下麵的小字,他的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她寫:28歲生日快樂!這個蠢貨,他明明是2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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