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海最近這段時間的日子,過的簡直是一地雞毛,他最為寵愛的女兒被毀容,原本他知曉外域之人精通各項本領,對於展若眉毀容一事,想必也會有方法,可是回芳閣一夜之間突發大火變為灰燼,曾經住在裡麵的人,也都隨著這場大火而失去了蹤跡。展望海不肯輕易放棄,便想派人去外域求取良藥,不然展若眉就再也沒有了恢複往日容顏的機會,這對一個妙齡少女而言,簡直比讓她死更難受。可是展望海還未派人出發,關於他展府的謠言便傳的滿天飛了。最近汴京城裡的百姓,對於京城中這些貴人們的謠言,早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如今的淡然,安平候府嫡長子,居然不是安平候的親生子,親生父親乃是西夏二皇子拓拔行,他們權傾朝野的樓相,養父居然是先帝身邊的大太監樓言行,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身世,居然會是太上皇與太子妃亂倫的產物,如此顛覆三觀的新聞一出,順天府尹展望海家中的新聞,大家聽起來也就沒有那麼震驚了。不過就是當初還是普通人的展望海拋妻棄子,娶了安平候的的嫡小姐,隻留下村中的妻子獨自照顧年邁的公婆和女兒,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妻子去世,他都沒有回去過一次。而被他丟在村裡的可憐女兒,在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到了汴京之後,又被展望海後來與謝如意所生的女兒欺騙,沒有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這個謠言中,那位可憐的姑娘,已經在被趕走的那天夜晚死去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謠言的威力是巨大的,在展望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謠言已經傳遍了整個汴京城,對於百姓而言,謠言的真實性他們並不關心,如今局勢混亂,百姓們隻關心自己的生存,像這種謠言他們隻當成是茶餘飯後的談點罷了,隻不過謠言出來之後,汴京城中的百姓,對順天府尹的好感已經大打折扣。謠言之所以稱為謠言,便因為不知道它的真實性,可偏偏最近發生的這三個謠言,都描繪的實在是太過於真實,連具體的細節都說的一清二楚。百姓們相不相信展望海不清楚,可他卻很是清楚謠言真實性,唯一讓他感覺到震驚的,是展若眉曾經對展顏做過的事情,她們畢竟是有著相同血脈的親姐妹,可是展若眉卻半分都沒有容展顏的存在。這讓展望海從心底裡重新思量展若眉,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這個女兒,認識還不是那麼清楚,原先展望海以為,展若眉和她的母親一模一樣,都是溫婉善良的性子,可是現在展望海才發現,展若眉並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模樣……隻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畢竟展顏已經死了,他也隻剩下了展若眉這一個女兒,從此以後,展望海每到下雨天就會感覺心中難受至極,他的女兒,當初有機會見到他,隻是錯過了便永遠地錯過了。丞相府,再見到樓澈之的時候,花念奴發現他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越發的冰冷不近人情,如果說以前的樓澈之像是一塊冰,那如今的樓澈之便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光芒畢露,寒光閃閃,這樣的樓澈之讓花念奴覺得很陌生,卻也可以理解,畢竟突然知曉自己的身世是這般情況,自然不會還和從前一樣。“爺……”這樣的樓澈之,讓花念奴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說話,就那麼端著餐盤,呆呆地站在門口,她不說話,樓澈之便也不說話,將自己關在房中那麼久,樓澈之想明白了很多東西,整個人像是重生了一般。還是左木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氣氛,他到了房門之後,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便看了二人幾眼,在心裡歎了口氣,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偏偏有太多的事情阻礙兩人在一起,隻不過如今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都快要火燒眉毛了,命都保不住的時候,談情說愛什麼的也不現實。“爺,肖安逃了。”樓澈之的神色沒有變化,仍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倒是花念奴聽到這個事情有些發懵,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肖安這人是誰,可不就是那個當初看守丞相府門,後來被樓澈之挑選進了暗屬之人,肖安背叛了樓澈之,帶走了暗屬幾十個人,去投奔了叛亂的某位皇子那裡。花念奴也是後來才知道肖安與樓澈之的過節,而所謂的過節,其實樓澈之連知道都不知道,當初肖安剛剛背叛樓澈之的時候,左木便命人去愛查了肖安,發現他的確與以往所查到的一樣身家清白,和樓澈之並無過節。直到肖安村裡一個農婦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左木,那就是肖安自小有個玩的很好的小姑娘,兩個人漸漸長大了之後關係便疏遠了,那個小姑娘後來在村裡不知道為何消失了,再也不見了蹤跡,她的父母對於女兒的失蹤並不焦急,反而帶著他們的兒子搬家去了彆的地方。左木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這種套路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老太爺乾的好事,不用說人已經被老太爺害死了,至於姑娘的家人,都是一群要錢不要女兒的人,自然是老太爺用重金收買了他們,更何況,姑娘的家人就算是想要告也是求救無門。看起來肖安與那姑娘後來斷了聯係,兩人正常而言沒有多少感情,可實際上,肖安自始至終就沒有忘記過這個一起長大的小姑娘,後來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姑娘身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會想著報仇一事。隻不過老太爺的府上仆人已經夠多了,不再需要仆人,所以肖安便將主意打到了丞相府上。說起來樓澈之和這件事情並無多少關係,可無奈於他的身份,是樓言行的養子,後來樓言行被害,肖安不將所有的恨轉移到樓澈之身上才怪,不過至於當初肖安是如何知道樓言行與樓澈之的關係,隻怕這背後少不了彆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