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真可笑……”墨香被捆住手腳關在柴房中,門外有人把守著,她的精神已經有些癲狂,不過沒有人關心這個,她傷了展若眉,注定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而付出代價的。墨香有些神色恍惚地思考著自己的一生,隻覺得自己如浮萍一般,始終無法安身立命。她出身貧寒,年幼時作為家中長女,父母將她賣給了安平侯府,用賣她的錢去養弟弟妹妹。習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誰還願意再去過貧苦的日子,墨香之所以會崩潰,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退。她是謝聽雲身邊的人,可是謝聽雲不要她,她隻能換了方向,勾引了謝從雲,做了謝從雲的女人,她做這一切,不過都隻是為了留在安平侯府中罷了。可是謝從雲他走了,而且身世曝光,他不是安平侯的親生兒子,而是夫人柳絮帶著嫁過來的兒子,這讓墨香如何能夠接受。謝從雲原本的兩個丫鬟,柳絮念在舊情可能還會讓她們繼續住在安平侯府,唯獨她,背叛舊主,柳絮絕對不會讓她再留在安平侯府中。想到曾經賣了自己的父母,墨香心中再無希望,離開安平侯府,她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再說她已經是謝從雲的女人了,殘花敗柳之身,還能夠嫁給什麼人。墨香自殺了,展望海到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具屍體,展若眉的臉永久性地毀容了,沒有人敢告訴展若眉這個消息,包括展望海,他命人將墨香的屍體鞭屍之後扔到亂葬崗,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換不回展若眉原本的美貌來了。“眉兒,跟爹回家吧。”展若眉仍舊穿著那件帶血的衣服,安平侯府的丫鬟拿衣服過來,她卻死活不肯換,知道她是受刺激過度,丫鬟們也不敢為她換,隻得將衣服放在她的身邊。展若眉的臉被包住,隻露出一雙眼睛,這些丫鬟有的曾經見過展若眉,不由在心裡暗自惋惜,這樣一個美人兒,如今卻要麵對毀容的痛苦。普通人毀容尚且痛苦不堪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展若眉這般美貌的女子了。“眉兒,跟爹回家吧。”展望海溫柔地哄道,他的心裡在滴血,這個女兒,是他和夫人唯一的女兒,是他們的希望也是他們的驕傲,他們原本想著,憑借展若眉的才貌,將來必定會尋得一個足夠優秀的夫婿。如果不是當今聖上年幼,他的女兒,做皇妃也是有資格的。可是現在,這一切全都毀了。“父親,女兒不會毀容的對不對?女兒不會毀容的對不對?”展若眉將展望海的手臂握的死緊,眼裡幾乎沒有了光芒,展望海隻能點點頭安慰她,“當然不會毀容了,你放心,爹會為你找最好的大夫,絕對不會讓你留一點疤痕的。”展若眉聞言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同意回家。展望海對謝聽雲的抱歉沒有理會,他的女兒在安平侯府出的事,他恨不得燒了這安平侯府,可是他不能也不敢,理智讓他的憤怒漸漸歸結於心中,謝從雲那個混蛋,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既然不是安平侯的親生子,為何不早點滾蛋,還經常去騷擾若眉,現在他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展府的馬車離開之後,謝聽雲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母親到現在還不知道展若眉在安平侯府出了事,雖然她並不太喜歡展若眉,可若是知道人在安平侯府出事,隻怕心裡也是難受至極。看著遠處深宮的方向,謝從雲的腦海浮現出那個溫柔美麗的身影,不由慶幸她幸好沒有早早的嫁入府中,不然現在的這一切,她也要麵對。樓澈之異常的忙碌,縱然花念奴沒有時時跟著他,可也能知道他是在為叛亂一事做準備。豐國這麼大,地大物博,人員眾多,有才能之人並不在少數,可能夠將整個豐國都抗在肩上的,也就隻有樓澈之了。“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樓澈之的聲音自門內響起,花念奴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這一發呆竟在門外站了許久,久到自己手中的蓮子羹都有些溫了。樓澈之接過花念奴手中的蓮子羹,拿起調羹喝了起來。花念奴的眼神複雜,“你以前吃東西,不都是要先驗毒嗎?這麼直接吃下去,你難道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嗎?”樓澈之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抬頭看向麵前的少女,少女的成長驚人,來到他身邊這才多久,就已經脫離了以往的稚氣,嬰兒肥慢慢消失,下巴尖了起來,一雙眼睛沒有了往日的澄澈,仿佛裡麵盛滿了憂鬱,她的心裡到底背負了多少東西。“如果你想對我下毒,我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樓澈之淡淡地道。花念奴不由輕笑出聲,點了點頭,她的血液含有劇毒,隻要她有心讓樓澈之死,早就可以下手了。“展若眉毀容了。”花念奴的聲音帶著笑意,可是眼裡卻又像有無限悲傷。她說過的,她不是心善之人,傷害了她的人,早晚都會回報過去,她也沒有做什麼,隻不過是提前知道了謝從雲的動向,將展若眉的丫鬟引了出去,然後給瀕臨崩潰的墨香,下了點藥而已。待在鳳棲樓這麼多年,知道些情報,在彆人府中安插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知道,你在等我主動說。”花念奴吸了口氣,坐到樓澈之對麵的位置上,“我不知道,優秀完美如你,為何會愛上這樣一個我,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表麵上這麼單純,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的過去,隻需要讓人去查就可以,等你查完之後,你就會發現,我這個人,可能並不值得你愛。”樓澈之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在花念奴說話的時候沒有插一句話,等她說完之後,才難得地笑了笑,“念奴,我已經快三十了,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我對你產生愛意,是發自於心,發自於本能,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有足夠優秀的地方讓人喜歡。”“那你應該清楚,我的血液有毒,在我小的時候,就被人養成了毒人,我的身體壓根不能夠成親,更不能為你生兒育女,可以說,如果你娶了我,就隻是一個擺設而已。”花念奴說的直白而輕鬆,可是隻有樓澈之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好了,不說這個了,現在情勢緊張,爺可有辦法應對?”如今豐國內部叛亂四起,西夏老皇帝一死,西夏內部情形緊張,暫時對豐國還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平息叛亂一事,樓澈之雖然權勢大,可他畢竟是文職,手上並無多少兵權,如今這樣的形勢,花念奴不知道樓澈之如何解決。她也是剛剛得知,曾經的門房肖安,被樓澈之選中去了暗屬,暗屬這個組織,極其的私密,花念奴隻是聽過,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她也很清楚,樓澈之之所以當了丞相之後一路順風順水,背後肯定有勢利幫助,肖安一人就帶走了暗屬大量的人,去了叛亂那方。樓澈之的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縱然如今情勢如此的緊張,他也沒有慌亂的意思。在將肖安調入暗屬之前,左木已經將他的身份扒了個底朝天,身家清白,為人踏實可靠,家中隻有母親和妹妹,生活過得貧寒。能夠進暗屬的人,自然都不是尋常人,而肖安,表麵上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人。可樓澈之發現了他的價值,肖安有著看透人心的能力,隻不過肖安對自己的能力並不清楚,在調查了肖安的底細之後,樓澈之便命左木將肖安給籠絡進了暗屬對他進行專門的培訓。就連樓澈之自己都不清楚,肖安對他到底有什麼恨。“爺,剛剛收到消息,咱們的人順利進入外域,並見到了外域長老,長老聽聞外域之人在豐國做的一切,大為震怒,現在在趕來豐國的路上。”左木的神色帶了些許喜悅,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卻沒有一件好事。難得知道了一件好事,左木慌忙來告知樓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