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本相的女人(1 / 1)

花念奴哭的聲淚俱下,樓澈之麵無表情,看著花念奴用自己的身體跪在地上,麵上是一副含淚欲滴的神情,樓澈之隻覺得自己額頭都氣的跳動,“你給我起來,現在你才是相爺,如果被彆人看到你這副模樣,我便殺了你。”聲音清冷至極,飽含殺氣。樓澈之向來都是麵上帶笑,殺人於談笑之間,何時有如此怒氣過,換身這樣荒誕的事情,縱然如樓澈之,也很難接受的了,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是,他向來習慣掌控身邊之事,可這次,偏偏被花念奴給毀了他一直以來的自信,幸好少帝身邊他早就安排好了武功高強的影衛,不然就算是端了整個鳳棲樓,也不能消除他的怒火。花念奴臉上的淚迅速地收了回去,要落不落地掛在眼角,抽泣了聲,還未說話,便被一聲利斥驚住。“不許哭,站起來。”花念奴飛快地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裡哀怨無比,她也不想哭,明明她現在用的才是樓澈之的身體,可對麵的樓澈之用她的身體說出威脅的話,她仍舊還是打心底裡害怕。“現在府中是何種情況,你簡單給我說一下。”樓澈之看著花念奴用自己的身體畏畏縮縮地站在麵前,臉上神情可憐,心裡便是窩火至極,太陽穴漲的生疼。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絲毫沒有消除他內心的煩躁。換身這種事情,簡直是驚世駭俗,也不能為外人所知。縱然花念奴不去接他,他也要來找花念奴,鳳棲樓那種地方,他壓根待不下去。想到鳳棲樓女人平日裡要做的事情,樓澈之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更何況樓裡還有一個讓他難以忍受的洛紅顏,聒噪到讓人想堵住她的嘴,而且他要時時刻刻盯著花念奴,免得她為他闖下禍端。“太後派人接我進宮,我沒去,以查案為理由留下的。”花念奴小聲道,不敢抬頭去看樓澈之。“沒去算你聰明,就憑你現在的樣子,隻怕是剛進宮就會被那群老狐狸看出端倪來,還有,查案?查什麼案?”樓澈之眉頭皺起,不明白短短幾日裡,朝廷還能有什麼大案需要他去解決,順天府養了那麼多人,可不是讓他們當飯桶的。花念奴讚同地點點頭,正是因為怕被看出來,所以她才沒有進宮,她思索了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地道:“宮裡來的人說,太常少卿常少瀾,金吾衛副將傅博,被人殺死在家中。”想到馬文在自己耳邊囉嗦的那些話,花念奴便頭疼不已,明明查案斷案是順天府的事情,非要跑到丞相府裡來,也不知道順天府尹到底是什麼人,官做成這樣,著實讓人無奈。“常少瀾,傅博。”兩個名字在口中一轉,樓澈之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兩個人影。傅博,三十多歲,身為金吾衛副將,武功自然不錯,如今金吾衛將軍,是安平侯府世子謝從雲,兩個人執掌金吾衛,這麼些年來,倒是從未出過亂子。至於常少瀾,今年也不過二十七八歲,長相俊逸儒雅,脾氣溫和有禮,性格內向,不喜結交權臣,倒也算是一個清流一派的人,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居然會接連死去,倒真是讓樓澈之有些詫異。如果是以往,這種事情,樓澈之會直接推到順天府身上,拿著朝廷的俸祿,不能做自己分內之事,那要他們這些人做什麼,一個個吃的膘肥體壯,走路都要喘三喘。可今日,看著對麵那個用自己身體做出各種表情的花念奴,樓澈之隻能無聲地歎了口氣。“算了,還有彆的事嗎?”“相……相爺。”樓澈之神色認真,對麵的花念奴卻是臉憋的通紅,這人有三急,她昏睡三天三夜,剛剛蘇醒時便已有如廁之意,後來那種情況,她隻能硬生生強忍著未去,如今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何事?”思路被打斷,樓澈之口氣很是不好,他看著花念奴臉色漲紅,站立不安的模樣,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隨即指向一旁不遠處的屏風,語氣儘量保持冷靜地道:“那邊有恭桶。”花念奴臉紅的像是快要滴出血來,她真是佩服樓澈之,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還未說什麼,人家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可隨後她的臉色卻是紅白交織,樓澈之也是人,他昏迷了三天三夜,那醒來……她眼睛驚恐地望向樓澈之,她的身體,豈不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羞愧讓花念奴差點站不住腳,隻不過此時羞愧這樣的詞彙,在生理需求麵前,花念奴覺得,還是解決了生理需求比較重要。放恭桶的房間熏著香,絲毫沒有其它的異味,花念奴解開褲子,閉上眼睛,一屁股坐到了恭桶上,滴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很是明顯,花念奴默念清心咒,試圖讓自己的心理壓力小一些,她用這身體還不知道要用多久,萬一以後如廁有陰影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待到花念奴洗手出來之後,漲紅的臉都未能恢複正常,樓澈之的神情也並不自然,他也是凡人,自然也躲不開這些事,至於兩個人如廁中發生的事,兩人頭一次默契的選擇沉默。順天府尹展望海早早地便守在了傅府,傅府距離丞相府最近,樓澈之第一站必定是來這裡。展望海的額前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發白的臉顯得憔悴無比,不過兩三天工夫,他眼下已是青黑一片,身體也消瘦了幾分,遠遠地看到樓澈之的轎子時,他便跪倒在地。轎子在不遠處停下,常跟在樓澈之身邊的左木,一臉古怪地掀開轎門,接著展望海便看到青色衣衫下黑色靴底,然後是一雙玲瓏小腳,兩雙腳同時到了他麵前,“展大人。”展望海猛地抬頭,隻見樓相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當即一個哆嗦,臉色越發白了幾分,“相爺,都是屬下辦事不力。”他聽說樓相遇刺落水掉下護城河,昏睡了三天三夜,如今醒來,氣勢似乎越發陰冷了。花念奴如果知道展望海的想法,真的會大呼冤枉,她原本就不是穩重的人,隻不過樓澈之在來的路上,給她下了死命令,讓她在人前少說話,更不要笑,免得被彆人看出破綻來,樓澈之往日積威已久,如今不苟言笑實屬正常,展望海自然也不會多想。“辦事不力,嗬,你還真會給自己帶高帽子,你,包括你手底下的那群人,就是一群廢物。”一道女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讓展望海的目光看向一旁,展望海在換了個芯的樓澈之麵前畢恭畢敬,可麵對換了個芯的花念奴,氣勢自然不會相同,他縱橫官場多年,好歹做了順天府尹,豈會容忍一個女子指著鼻子罵。“我與相爺說話,你插什麼嘴。”展望海語氣鄙夷,樓澈之身邊向來沒有女子,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便將花念奴劃為了妄圖攀附樓澈之的女人一類。花念奴同情地看了一眼展望海,默默在心裡為他點了一排蠟,樓澈之心情不好,這人偏偏又自己撞了上來,簡直是自找麻煩。果然,樓澈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他側頭看向旁邊的花念奴,硬生生地壓下怒氣,冷冷地道:“相爺,你跟他說,我,是什麼人?”花念奴咽了口唾沫,她離得近,自然能夠聽得出樓澈之喚相爺二字時,咬牙切齒的聲音,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腦海靈光一閃,將樓澈之一把摟在懷中,麵上無表情,內心淚流滿麵,“她是本相的女人,以後你們見她,猶如見本相。”樓澈之抬頭看著花念奴,花念奴俯身,眼裡是討好的神色,樓澈之冷哼一聲,決定先不和花念奴一般見識,隻是身體緊繃,對於二人突如其來的親近帶著明顯的排斥。花念奴摟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感受著來自樓澈之的排斥和僵硬,心裡有種哭笑不得的違和感,她低頭俯視著帶著一雙清冷眼眸的樓澈之,就好像是看著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這樣的感覺既新鮮又刺激。他們兩人雖然各自心中有鬼,可在旁人看來,卻是俊男美女相擁,眼裡情意綿綿。左木對此還算鎮定,樓澈之剛剛醒來時,表現可比現在驚人,隻不過心裡也認定了花念奴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不然不可能迷惑住相爺。雖然左木一直覺得花念奴很熟悉,不過因為花念奴的身份,他執意將自己這種想法拋棄,堅定地認為,相爺隻不過是一時糊塗,被花念奴給迷惑了而已,不得不說,左木這樣的想法,也為他之後悔斷腸子埋下了伏筆。“屬下眼拙,未能看清姑娘身份,還請姑娘不要責怪。”展望海心思玲瓏,雖然心中詫異,可麵上卻是擺出一副自責的神情來,低垂的眉眼卻有了幾分鄙夷,清冷如樓澈之,也不是一樣留戀美色。樓澈之眼睛在展望海身上掃過,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點了點頭,算是將展望海的話放到了心中。“傅博的屍體在何處?”許是沉默的時間太久,花念奴的袖子被樓澈之扯住,看著樓澈之已帶了不滿的眼神,她才恍然想到來的正事,連忙鬆開環抱著樓澈之的手臂,當即一臉嚴肅地問道。“在書房,傅博乃昨日夜間被殺,傅府報案之後,屬下便命人將書房附近都封鎖了起來。”展望海在前麵帶路,將案件大致說了一下,花念奴四下打量著傅府,傅博身為金吾衛副將,每月俸祿並不低,多年來,按說是可以積攢不少銀錢,可傅府裝修很是簡陋,府中下人更是稀少,從傅府大門到書房,一共隻有寥寥數幾個下人。書房門開著,兩個順天府官員站在門外把守,看到展望海幾人,恭身行了個禮。“傅大人死狀極慘,現場更是慘不忍睹,相爺您看,這位姑娘,最好還是不要進去了。”展望海的眼神放在樓澈之身上,頗為好心的建議道。樓澈之冷哼一聲,當先一步進了書房,展望海停滯了片刻,訕笑著對花念奴道:“這位姑娘膽量挺大的……”花念奴撇了撇嘴沒有言語,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樓澈之,殺名遠揚的樓相,他有怕的東西嗎?她沒有再停頓也隨著一起進了書房,等她看到書房內的場景,便是一聲驚呼。血,地上,書桌上,櫃子上,全都是滿滿的鮮血,花念奴的臉色刷地變得雪白,腳步踉蹌了一下,迸發出一聲慘叫。她退後兩步,不小心何時踢到了一顆頭顱,那是一顆男人的頭,怒目圓睜,血汙了滿臉看不出本來麵目,頭發被血浸濕結成了條,張大的口中不見舌頭,黑洞洞的像是在發出求救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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