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的瞬間,賀沉淵眼神中的怒氣好似風暴一般卷起,我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表情。我有種預感,他應該是知道什麼的,而且很有可能,這件事就發生在他身上。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我低聲問道:“你怎麼了?”賀沉淵嘴角緊緊地抿起,拉出一條堅硬的線條,他抑製著怒氣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派人去查?我故作輕鬆的說道:“說什麼呢,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當然要自己弄清楚。什麼事情都靠你的話,豈不是坐實了我是個無能紈絝的罪名。”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勉強說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單憑你自己的力量,恐怕查不出來幕後的黑手。”果然有幕後黑手!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方向是對的。我搖搖頭道:“查出一個是一個,查出兩個是兩個,我總要自己做點什麼,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等著彆人幫我收拾爛攤子。”聽了我的話,賀沉淵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片刻後,他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張圖片。“這是昨天我從陸慎言那裡拍來的。”圖片上是一條消息,上麵寫著:“安欣懷了你的孩子。”後麵還付著一張不是很清晰的圖片,不過那張圖片很明顯是醫院的檢驗單。那張檢驗單我很熟悉,是我們在龐醫生那裡開的。我立刻意識到,為什麼昨天賀沉淵臉色那麼臭。檢驗單隻有一份,經過醫生的手後,就給了我們。也就是說,隻有當時在場的幾個人可能拍下這張照片,而醫院是他推薦的,他有不可推卸的關係。“不止如此,”賀沉淵語氣冰冷的說道,“那個發送消息的手機號碼,是我的。”哈?我急忙拉大那張照片,果然看到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賀沉淵的手機號碼。這就奇怪了,誰能拿到賀沉淵的手機呢?“陸慎言接到消息是在你們出發後第二天,這期間手機一直在我身上,不排除有人使用網絡篡改手機號碼。隻不過,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把這件事告訴陸慎言,對她而言有什麼好處?”“而且,”賀沉淵怒道,“竟然有膽量利用我!”怪不得一進門時他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原來是因為這些。那個人真的是費儘心機,也膽大包天。我預感,他做的所有這些都是有關聯的,隻要我們抓到一處線索,就能順藤摸瓜的挖出所有的幕後黑料。隻不過,眼下情況複雜紛亂,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令我十分頭禿。回到公司後,我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從那家罵我紈絝的自媒體下手。他們來頭小,經不起嚇唬。如果我曉之以情,動之以威嚇,也許會問出來些什麼。我和莎莎一起驅車前往那位自媒體的辦公地點,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她們是幾個人憑興趣愛好組建的工作室,沒有什麼粉絲和客戶,一年出一兩次爆文,以此維持運轉。我們約在她們樓下的咖啡廳見麵。接待我們的是工作室的主要負責人和主筆,兩個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個主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不是很有主意的樣子。這樣一來,我就有些勝券了。“你好,”我主動地上名片,自我介紹到,“我是大橙子娛樂的蘇舒桐,現任公司的業務經理,想必二位對我十分熟悉,畢竟靠貴公眾號所賜,我最近又上了風口浪尖。”兩個人見我這麼的開門見山,頓時有些尷尬的樣子,而那個主筆,甚至有點眼神閃爍,似乎害怕了。我素來是個你弱我就強的人,見對方如此不堪一擊,不禁自信爆棚。“你好,我筆名紫蘇,這是我們工作室的主筆,花楹。”對方努力拿出一股不怕事兒的樣子來,可是連真名都不敢說,可見心裡還是怕的。我笑笑,看了莎莎一眼,她是大工作室的主筆,場麵見的多了,自然不把這兩位放在眼裡,翹著二郎腿喝奶茶,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算了,她隻要負責震懾作用,主要還是靠我說。“貴號那篇文章,漏洞百出,實在經不起推敲,而我和貴號也沒有任何過節,所以貴號應該是收了人的錢,故意寫了這麼一篇抹黑我的文章吧。”我笑眯眯的看著對方,紫蘇猶自強撐著,花楹卻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了。“哼!”莎莎不屑的哼了一聲,“有本事收黑錢,就拿出點膽色來。這麼不痛不癢的說你們兩句,就原形畢露了,真是沒有骨氣!”紫蘇漲紅了臉,大聲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收了人黑錢?你憑什麼說我潑你們的臟水?蘇舒桐是紈絝,這北市誰不知道?”看來我注定要唱一把黑臉了,輕輕的敲了一下桌子,我溫和的說道:“你們用來佐證的照片,來自我的朋友圈,而那些都是三到五年前的老照片了。至於廈門出遊這件事,我並非公眾人物,你們偷拍我,這就涉嫌非法跟蹤以及違法暴露他人隱私,如果我真的去法院告你們,恐怕憑你們幾個小姑娘,是承受不住這個後果的。”花楹的眼神一下子就慌了,她顫聲對紫蘇說道:“紫蘇,怎麼辦?我就說這樣的文章不能寫,再說她們給的那些錢,分到我們手裡的也不多!”果然是收了黑錢,故意給我潑臟水了。紫蘇臉色漲的通紅,咬著牙問道:“你們想怎麼樣?想來蘇氏甜品的小公主,賀沉淵的女朋友,想要弄死我們一個小小的自媒體,應該是易如反掌吧!”莎莎冷眼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一個小小的公眾號算什麼?有那時間,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看看要承擔什麼樣的法律後果!”我笑眯眯的看著她們兩個,緩緩地說道:“大家同行,年紀相仿,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你們的事情,可是你們卻用儘手段逼死我,所以說,咱們可謂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