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黑衣人(1 / 1)

一枚飛刀自屋頂射出,“嘭”地一聲打在項歸蓉的大刀上,項歸蓉力道不夠,大刀被彈飛,與項歸蓉的臉頰擦過,插入不遠處的院牆上。眾人看向飛刀的來源,一黑衣人,帶著黑色的全臉麵具,乘風而下,若不是他健全的左手,宋關雎幾乎第一個念頭是:黑奴來了!項歸蓉滿臉震驚,這個人她頗為熟悉,她幾乎是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身形,卻又不敢相信,聲音有些顫抖,“你是誰?”黑衣人隻冷眼看了看她,右手有控製了一把長鞭,拴在牆外的大樹上,左手一伸,就抱著宋關雎跳出了院牆。“你站住!”項歸蓉一身盔甲,根本跳不起來,隻能取了頭盔,從後門跑出去追,她的心跳動得厲害,那個人,沒有死?可是他為什麼隻救了宋關雎就跑?為什麼不來找自己?項歸蓉一路追蹤,直到黑衣人帶著宋關雎在拐角處消失了蹤影。“龍長卿!是不是你?龍長卿,你出來!是不是你?”項歸蓉畢竟是鐵血兒女,就是聽到太子身亡的消息,她也沒有流下淚來,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可能是自己夫君的人沒有死,但是他抱著彆的女人跑了。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欣喜的,這眼淚唰唰往下流。項歸蓉的盔甲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不一會,四周就聚集了人。人們開始指指點點,那盔甲堅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戴的。項歸蓉看了看四周並無發現,也是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能收起眼淚,便轉身回去。黑衣人就帶著宋關雎藏在一旁的酒樓裡,等到項歸蓉走了,黑衣人才撐起了酒樓包間的窗戶。“太子殿下倒是舍得,娘娘都那般傷心了,您也不去見一麵。”宋關雎被嚇得不輕,若不是龍長卿及時出現,她怕是早就沒命了。龍長卿伸手摘麵具,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宋關雎忽然想起黑奴,難怪她一開始對黑奴並不反感,如今再看,竟是龍長卿像極了黑奴,不論是樣貌還是動作,所謂的外甥像舅,也不過如此了。“我若去見了,綾羅妹妹不會傷心嗎?”龍長卿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頰,宋關雎受驚一般,往後退了退。龍長卿撲了空,細長的眉毛上挑,“真讓我傷心,辛辛苦苦救了你,沒得到一聲感謝就算了,沒得你還離我這般遠。”宋關雎笑了笑,“殿下言重了,救命之恩自當感謝的。隻是要殺我的,畢竟是太子妃娘娘,娘娘和殿下本就是一體的,如此想來,也隻能功過相抵,無仇無恩了。”太子慢慢湊近了宋關雎,那張俊朗又熟悉的臉看來滄桑了不少,宋關雎這心裡著實跳動得厲害,節節後退。“綾羅妹妹,當真如此想的?”太子步步逼近,宋關雎幾乎能看清他鼻翼上的毛孔,聞見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青草香味。太子的嘴唇很紅很軟,嘴角碰到了宋關雎的臉,將宋關雎抵在了牆上,宋關雎靠著牆,捏緊了拳頭。“殿下,我已經成親了!”宋關雎幾乎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說出一句話來,龍長卿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宋關雎。龍長卿靠在桌上,緊緊看著宋關雎。“你騙我?”宋關雎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曾,我已成親許久,夫君,殿下也認識的。”太子嘴角揚起幾分笑,眼中看不出情緒,似是隱忍,卻又似了然。“並無興趣,你大可不必再提!”太子大手一揮,“我看你最好是早日離開這江州城,免得禍亂波及。”龍長卿一直隱在暗處,此次若不是突然有大軍入境江州城,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他還真的不會一路查到雲樓。“殿下一開始助我科考,不就是想借我除去那個人嗎?”宋關雎站在原地,她與龍長卿終究是有緣無分,有的東西,還未曾萌芽,它就已經消失。龍長卿從來就不是兒女情長之人,不然當初他也不會直接棄她而去,她宋關雎也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人不待見我,我自不待見人。兩個人再是有天大的緣分,這性子上,終究是分道揚鑣的命。龍長卿皺眉看著宋關雎,“綾羅妹妹,打小我就是這般喚你,你都得紅透半張臉。如今,你倒是變化極大,或者說,是你之前隱藏得太好?”宋關雎仰著脖子,抬頭挺胸,獨立於窗前,有微風拂過,一股馨香充斥,太子假意喝茶,目光卻是直直地看著宋關雎。“殿下,你從來瞧不上女子,對我,你大概也是當個玩意兒一般吧?”宋關雎這聲音輕飄飄的,有些空有些落寞,窗外車水馬龍,好不熱鬨。“殿下當初不接受我,是否是覺得,黑奴所謂的劫數就是情劫?助我科舉,留我於京城,是為了更方便接觸黑奴吧?”宋關雎回想過往,很多事是越想越明白。“殿下當初氣我隨您前往永南,是覺得我沒有按著您的計劃來行事,可是?”有些人,總是執著於過去,有些事,也總得想問個明白。龍長卿緊握著手裡的杯子,麵無表情,“綾羅妹妹是個聰明的,朱含禮當年躲過了諸多劫難,又從不沾染女色,他自己算出來的劫數,莫不是還能假了?”龍長卿終究還是承認了,他分得清孰輕孰重,這世間,女子多如牛毛。皇位,卻是隻有一個的。宋關雎這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她與太子殿下這孽緣,曇花一現,倒是極好。想起蕭玉和來,這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暖意。“殿下,綾羅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自是憑借自身本事除去危君之人,必定是與情愛無關。”龍長卿皺眉,與情愛無關?朱含禮幾十年來,行事詭譎,心狠手辣,何時心軟過?她宋綾羅,可是第一人!“陪我吃了這餐飯吧,我想,我那個單純的弟弟和蕭盛也該出來了。”龍長卿讓人多添了一副碗筷,宋關雎看了看龍長卿。“這般看著我作甚?你以為你的身份暴露了,他們還能繼續演下去?嗬,若是龍亦然的身份再一暴露,那可就更好玩了。”龍長卿說得不錯,依著如今的局勢,若是當真要斷了裡邊的糧草,八皇子的身份一旦暴露,將會是他們最好的威脅手段。蕭玉和向來想得周全,怕是會帶著八皇子出來的,隻是想著蕭玉和的身體……宋關雎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了,食不知味,悔不當初,說的怕就是她自己。蕭玉和此人頗重情義,自己當初那些話傷他不輕,縱使他說無礙,畢竟傷及心脈,怕是身體也大不如前。太子瞧著宋關雎神色複雜,目露關切。“怎麼?還擔心你的小徒兒跑不出來?”太子倒是吃得香甜,麵前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宋關雎並不說話,殿下對這一切事兒,知之甚明,他與陛下到底又是打的些什麼如意算盤?宋關雎已經無心再探究,這心裡終究還是想得明白了些,隻是如今他們既然不願意自己參與其中,她也便做個糊塗人,不問不想,倒也要鬆快些。太子看著宋關雎那模樣,這心裡實在是憋屈,杯酒下肚,重重地放在桌上。“打小我就討厭你這副樣子,清清冷冷,沒得一點兒溫度,你這脾氣也是怪異,忽冷忽熱,總讓人琢磨不透。”太子喝酒並不上臉,但是滿嘴酒味,宋關雎皺了眉頭,微微離遠了些。太子看出她的小動作,這心裡更是一股莫名的火氣。“要滾就滾,彆的惹老子心煩!”太子是有怨氣的,大事未成,他實在無心男女之事,但是他畢竟心悅那一人。如今她暗自嫁作他人婦,這心裡莫說是火氣,怨氣,就連恨意都生了不少。宋關雎也沒明白太子的火氣是打哪裡來的,“惹殿下不爽快,還請殿下贖罪。”宋關雎自覺的要走,還沒來得打開門,就被一身酒氣的龍長卿一把抓回來,圈在懷裡。“殿下!”宋關雎掙紮,龍長卿似乎是酒飲得多了。“綾羅,我當時應該帶著你,或者陪著你的。”龍長卿似乎是醉了,他開始有了真正的情緒,也可以表達出來。宋關雎沒有再掙紮,“殿下,你喝多了。”龍長卿將臉埋在宋關雎的頭發裡,“你不知道,很多次我都想我可以喝多,至少,可以不用這般克製。”宋關雎深吸一口氣,“殿下,喝多並不是放肆的借口,還請殿下鬆手。”龍長卿卻似乎沒有聽見宋關雎的話,“綾羅,你那麼聰明,我給你起名關雎,你難道當真看不出來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首絕美的詩經,誰能不熟悉?隻他們二人,終究也如同這詩經一樣,隻能是一種想象,落不到實處。“殿下,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宋綾羅,這天下多的是休妻之人,一旦我重回皇宮,功名利祿的誘惑,你以為你的那個夫,不會以一紙休書來換?”太子話裡,譏諷嘲笑,更多的卻是一種誌在必得的信心。宋關雎忽然有些害怕,功名利祿?蕭玉和當真會在意嗎?“殿下,至少如今殿下應該放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太子笑,在她脖頸上深吸一口氣,大手一鬆,宋關雎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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