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鳶跟著閻羅王到了輪轉王殿時,除了失蹤的卞城王、泰山王和都市王,其他四殿的閻羅都來了。輪轉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了其他閻羅聽,眾人立馬就懷疑到了失蹤三人組的身上。“他們莫非要以此為籌碼,在冥器煉製完後跟我們講條件?”提問的是仵官王。“可是......閻羅王在這,他們怎麼敢!”宋帝王話還沒說完,楚江王就打斷道:“有什麼不敢的?彆看他們平日裡總是爭執不斷,但論關係,卻比我們之間要親厚許多。說不定人家什麼時候就已經同盟了。閻羅王再強還能強過他們三人?”平等王從書本中抬起頭聽了一番他們的言論,有時點頭,有時搖頭,末了,他提出不同的意見道:“難道你們就沒懷疑過閻羅王嗎?畢竟之前閻羅王對輪轉王拿到盒子很不滿。”平等王此話一出,閻羅王的臉色迅速轉黑。他正待發怒,天鳶卻從旁邊走出來道:“我可以為閻羅王作證,他並沒有派人去取這個盒子。”“你如何作證?”“那盒子給了輪轉王後,我就一直跟在閻羅王身邊。期間,我們倆都在地牢裡商討事情,他沒可能去派人做下這件事。”天鳶的證言讓閻羅王的臉色有所好轉,他適時的也開口道:“我也可以為秦廣王證明清白。他一直和我在一起,絕沒有做多餘的事。”天鳶和閻羅王互證了清白後,宋帝王也趕忙道:“我一回去便有屬下稟告說,收集魂魄的那個鬼差還沒有回來。我便帶了一隊人馬去尋找他。若不是剛剛輪轉王傳信,此時我還在去惡狗嶺的路上。”眼見著宋帝王也發聲了,仵官王和楚江王也趕忙跳出來說了自己回去後的事。輪到平等王,他頭也不抬的回道:“看書。”最後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輪轉王身上。輪轉王慌張的擺著手道:“不可能是我啊。那東西就擺在我這,我偷它乾嘛?”“那可不一定,也許你是賊喊捉賊呢?”“這怎麼可能!楚江王你莫冤枉我。”仵官王趕忙出來做和事佬。“好了好了,輪轉王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若真對他不放心,我們當初怎麼可能同意讓他來拿盒子。”仵官王說的非常有道理,這十殿閻羅中輪轉王真的是實打實的老實人。他做事最勤,從不說謊,且沒有跟其他九殿爭過任何利益。若說他是裝出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假的也成真的了。最後大家還是把矛頭指向了失蹤的三位閻羅。由閻羅王發話道:“集我七殿之力,務必要將他們找到!”眾人得令後,各自分開召集人馬了。天鳶被分到了去三閻羅的住處尋找線索,這正合她意。帶著三隊人馬和負責調度的宗明,天鳶慢悠悠的去往了三殿。卞城王和泰山王的住處倒真的沒什麼,但天鳶卻在都市王的書房處聽到了一些異響。咚咚咚......咚咚!“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宗明認真的分辨了下,羽扇指向書房靠南麵的那座牆道:“好像是從這裡發出來的。”還真有東西?天鳶挑了挑眉正要破牆,都市王的下屬趕忙上前阻止道:“秦廣王萬萬不可!”“哦?有何不可?如今三殿閻羅失蹤,正是要找線索的時候。本王可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語畢,她朝宗明下令,宗明立馬指揮著手下的鬼差砸牆。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牆應聲而裂。天鳶探進身子打量,隻見牆內是一個密室,密室裡則放著一隻隻蒙著黑布的籠子。隱隱的她聽到了虛弱的求救聲。“神......”“我們的神......”“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天鳶一隻腳踏入密室,隨後走向了離她最近的那個籠子。當黑布被嘩啦一聲掀開,身後所有人都發出了抽氣聲!那是......妖獸?隻見籠子裡正趴著一隻奇怪的生物。它有著鳥的頭、老虎的身軀還有蝙蝠的翅膀。聽到響動,它掙紮著起身,當視線與天鳶對上的一刹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敬意讓它不顧虛弱的身體硬生生的朝天鳶低下頭,彎曲膝蓋。那是所有獸類對他們神明的臣服,但天鳶卻從它彎下的膝蓋處看到了奇怪的傷口。不但在膝蓋處有傷口,它的肩部頸部,怪異的連接處都是如蚯蚓般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是舊的,有些上麵還滲著血。這個生物,不是自然成長的妖獸,分明是死後被嫁接在一起的。天鳶忍住怒氣陸續掀開了後麵的籠子。然而入目所及,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生物。它們俱都虛弱無比,且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活不成了。天鳶一巴掌拍在籠子上道:“都市王這是在乾什麼呢?啊!!!”都市王的屬下們趕忙跪下道:“秦廣王息怒,不過是些妖獸罷了。都是三位大人平日裡的消遣,就如......秦廣王愛美人是一個道理。”“嗬嗬!嗬嗬嗬!好一個消遣!是獸神死了太久了嗎?你們這些人竟全然不將獸類看在眼裡!好!好得很!”天鳶深呼出一口氣,回過頭道:“我在此,必會庇佑你們。你們有什麼願望,可以對我一一道來。”有妖獸聽到獸神大人的許諾早已淚流滿麵,在所有鬼差驚訝的目光下,那些妖獸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朝著天鳶發出了朝拜的獸吼。嗚嗚的獸吼聲在都市王的書房裡久久不停,宗明神色驚疑的看著這一切,已經打消的念頭又開始在心中冒了頭。這個人,不可能是秦廣王!但他又是誰呢?宗明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儘管心中猜出了真相,他也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見眾人都低著頭,他索性也低下了頭。天鳶在籠子前聽清了妖獸們的願望,她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是她來的太晚了。即便有神明不能乾預冥府行事的規則,但妖獸不是生來就低人一等的,更不該被冥府的掌權者如此對待!實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天鳶猛地一揮衣袖,所有的妖獸應聲而倒,但它們的臉上卻露出了安詳的笑容。這是它們的願望,也是它們最後的尊嚴,但這一切不會就這麼結束!一股恐怖的氣息以天鳶為中心籠罩住了整個都市王殿,所有都市王的屬下都害怕的跪了下來。天鳶沒有看他們,直直的走出密室交代宗明道:“把它們好好埋了,我有事要出去。”“不知大人......”天鳶一雙眼犀利的掃向宗明道:“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如今這個問題你就不該問......”語畢,天鳶跨過宗明,走出了都市王的書房。因之前跟鬼差閒聊時,便打聽過蓮花台的所在,所以天鳶按著鬼差提到的方向,不過一會兒就找到了蓮花台。她謹慎的四下看了一眼,見沒有任何人,便施展神力跨過了蓮花台的屏障進入到了裡邊。此時裡邊剛結束了兩場比試,三位閻羅坐倒在地好不痛快。當三人見到秦廣王的身影時,齊齊驚呼道:“你怎麼進來的?莫非還藏著什麼神力碎片?喂,秦廣王你這可不地道啊。是不是藏著準備帶美人來這裡......”然而話還沒說完,天鳶一把襲向了癱軟在地的都市王。都市王沒想到秦廣王會突然發難,立馬就被打的吐了血。“咳咳!秦廣王你瘋了!!”“你在乾什麼,快住手!”天鳶豈肯罷手,手中一變,原本平緩的雙手突然長出了尖利的指甲。她一爪便抓向了都市王的胸口。都市王躲閃不及,被穿胸而過,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道:“你的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神力,你不是秦廣王!”“嗬~秦廣王嗎?這麼想見他我便送你過去吧!”“你敢!”卞城王和泰山王雙雙出手,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隻抓住了秦廣王的軀體,但天鳶卻從那軀體中穿出殺死了都市王。“都市王!!!你究竟是誰?敢殺十殿閻羅!”雲霧般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天鳶回過頭,紫色的眸子極亮的看著對麵兩人道:“密室裡的那些妖獸們可還玩的儘興?它們是不是給你們乏味的日子裡添加了許多樂趣?我啊,本不喜歡殺生,但如此褻瀆獸類,你讓我怎麼放過你們?嗯?”最後一個嗯天鳶拖長了語調,讓人心裡平白無故的生出了酥麻的感覺。但她那逐漸被血霧包裹住的身軀,可不會讓人有這種錯覺。這個女人她擁有神力,很強,且對他們有殺意。泰山王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問出口道:“你是......新任的獸神?”若不是獸神,這天下間有哪個神明會如此關心妖獸,甚至不惜殺死都市王為它們報仇!卞城王和泰山王對視了一眼就要出了這蓮花台去向其他閻羅求救,但他們剛拿出那個紅色布片就被天鳶一揚手給收了回來。“你們還真好笑,用我的東西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嗬嗬~冥府的閻羅們是在地下呆傻了吧?”“你這女子!若不是我們剛剛使出全力進行過比試,你哪裡是我們三人的對手。”天鳶好笑的捂著嘴道:“我沒記錯的話,是我讓你們來這裡比試的吧?自己願意往套裡鑽,還反過來放狠話,我看你們的確是在冥府呆傻了,怪不得要去陽間透透氣。不過......”天鳶肅起臉道:“我不會讓你們有這個機會的!”語畢,天鳶的眼眸由紫轉紅,接著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包圍住了卞城王和泰山王。隨後隻聽哢擦哢擦的聲音,他們倆的氣息就此消失在了冥府中......在其他七殿的人馬搜羅完整個冥府後,它們依然沒找到失蹤的三位閻羅。這時候,天鳶也攜著自己的人馬姍姍來遲。“抱歉,路上看到了個美人,為了追她們來晚了。”楚江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道:“可追到了?”“追到了。”天鳶眯起雙眼愉悅的說道,“不但追到了,且他們已經是我的人了。”仵官王見閻羅王的臉色越來越黑,趕忙插話道:“彆說什麼美不美人了,那三個家夥可有線索?”天鳶愣了一下,看向了身後的宗明。宗明從她身後出來稟告道:“聽他們三殿的鬼差交代,卞城王泰山王和都市王自去了閻羅王殿後,就沒有回來過。”“也就是說,盒子轉交完後,他們就失蹤了!”楚江王越想越不對,越想越可疑,“要不把他們三人的心腹抓了,送到我那去審一審?”仵官王難得同意道:“可行。”宋帝王也點了點頭。輪轉王有些擔憂的道:“他們拿了這盒子有什麼用?冥器都還沒煉製呢,光盒子裡的東西也不頂事啊。”“除非他們另有盟友,否則做這一切毫無意義。”平等王從書中抬起頭,淡淡看向了他的同僚。閻羅王似想到了什麼,正要發話,突然殿門外有個鬼差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冥府之門出現鬆動,似乎就要開了!”“什麼!”楚江王有些相信剛剛平等王的話了,“會不會是他們三個的盟友來接應他們了!”“不好,盒子!”閻羅王當先一步踏出,迅速遁向了冥府之門。其他幾位閻羅交換了個眼色也踏空跟了上去。天鳶是落在最後的,她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雙目中不由得煥發出了光芒。是他們來了嗎?依稀記得自己在望鄉台那裡聽到過他們說話,他們說要來救她。所以自己會再次與他們相見?在那冥界與人界的交界處......雖然還不知道要怎麼複生,雖然十殿閻羅才解決了四人,但可以的,一定沒問題的。如果是和他們一起,一定能夠再次創造出奇跡,死而複生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