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人說我病了 不宜喝酒(1 / 1)

一光年春日 鰻魚Tech 1746 字 3天前

聞昔心頭警鐘頓鳴,仿佛滿屏“233333~”從眼前飄過,脊背僵硬起來,動彈不得。嘖,大意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哪一句......還以為人走了她才這麼肆無忌憚地點語音。見她沒反應,身後的人又加重語氣喊了一遍“聞 、昔。”儼然是已經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不耐。聞昔立馬轉過身來,麵色平靜,微微鞠個躬,帶著尊敬的笑:“江先生也來吃晚餐?”想到上回在扶疏裡遇到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應,這次實在不好上前套近乎,更不好再直呼姓名的。江逸之仍是一副衣冠楚楚、清雅疏離的君子之態,跟剛剛暴戾凶狠的模樣看起來判若兩人。聞昔貢獻完一個開場白完便不再開口。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但這個她自認為禮貌得體的稱謂顯然沒有取悅到對方。江先生?從江逸之回到了江先生。江逸之也不說話,漆黑眼眸幽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仿佛有足夠的耐心等她開口。她不是到哪裡都最會講話的嗎?怎麼現在在這站著一言不發,是剛剛那一幕嚇的?怕他......怕成這樣?男人唇邊笑意微諷,也是,那樣的一幕,有誰會不怕他。聞昔看著他緩緩走過來,一步一步,隨意又優雅,憑空壓力,如山傾一般罩向自己。“都看到了?”“……”這是一個疑問句.....還是一個.....陳述句?!?還是說大佬總有能耐將一個疑問句說成陳述句。江逸之走到她麵前,挺近,近到足以看清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手機非常不合時宜地振動了兩聲,聞昔下意識用力握了握,假裝自然地揣進兜裡。江逸之悠悠掃了一眼,半笑不笑:“不光偷看,你還直播。”彆,這誤會可就有點兒大!臨危不懼是聞昔從小就開始練習的本領,扯出一個笑:“好吧,江先生,我就看了一小會兒,你……身手不錯。”江逸之點點頭,這句倒是沒什麼好反駁的。想到她平日裡是個話不能停的,徐家那邊知道他回來又動作頻頻,溫時川已經在查,此時不能節外生枝。便微微低下頭,夜燈光下,襯著玉白的臉色,唇色竟顯得更深更紅一些,聲音微啞:“聞昔,事情知道得太多,麻煩也比較多,懂我的意思?”語氣還算舒和,並不是什麼威脅教訓的意思,不過是隨口囑咐兩句。可不知為什麼,聽到聞昔耳裡,心頭不覺就湧上一絲異樣的不適—— 這是,怕她會亂說?人精聞昔覺得自己有點兒失敗。她看起來這麼長舌這麼蠢?她剛剛不也沒在群裡瞎BB麼。不過也實在不能怪他,畢竟不熟。“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江先生放心,我先走了。”聞昔點點頭禮貌道彆,不再多言。江逸之看她一眼,敏感如他確定那是略微涼下來的語氣,也不知道哪兒惹到眼前這隻傻兔子。剛剛雖然能感覺到她被人發現的慌亂,但起碼她的確是在認真積極地應對他。認真周旋和打諢.....那也是認真。下一句就涼下來的語調是什麼脾氣,可看這態度吧....又畢恭畢敬的。還有,今晚話這麼少?憑著為數不多見她的幾次經驗,還以為她又要跟他扯上一大通有的沒的。這麼簡潔,他看著、都有點兒不習慣。“你等...咳咳咳咳.”江逸之不舒服地皺著眉,雖然剛剛識破了彆人的計,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一點都沒吸進去。聽到他咳嗽,聞昔趕緊又轉回來,站到他身邊打量。剛剛就看他臉色不行,說好聽點叫白得像玉,說句實話那叫白得像鬼。“江逸之,你不舒服生病了?”似乎聞到淡淡的酒味,“還喝酒啊?”可以啊這位朋友,真以為“生病還喝酒,能活九十九”?江逸之垂眼,深呼吸,似是對忽然湊近的來人有些不適,微微向後仰了一些。是,生病,他不是生病了,他是一直都在病著,回國之前和回國之後,都沒好起來過。聞昔自小跟著聞光遠,自然也不是酒盲,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是一款紅河白蘭地,口感甘醇,但也很烈。不太確定,又走近一點往他身上嗅一嗅:“還是烈酒?犯咳嗽喝酒會傷喉嚨。”聞昔仰頭輕輕問他,和風細雨。哦,轉眼已經是對病號的態度了。江逸之啞然,心中失笑,她變臉的速度也.....以前沒人管江逸之喝不喝酒,也沒人敢管,看著這隻稍不留神就躥到他身邊的傻兔子,好像又變回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話挺多,但好像真的.....不招人厭煩。聞昔見江逸之不說話,抿著唇,臉色那叫一個慘淡,也就還剩一雙熠熠的眼眸在暗光下還是深邃而清亮,看起來都教人難受。他就這麼看她,也不說話。聞昔:大哥,幾個意思?不欲再多計較。“你在哪個廂?走吧,我送你回去.”聞昔招招手,完全忘記了剛剛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狠心踹了一腳來向他求情的人。江逸之:“......”送他?回去?也真是第一次有人說敢這麼說。“好啊。”嘴角泛出一絲極淡的笑意,整個人周圍的氣息都莫名柔和了一些。聞昔走在他身側,也許是他不舒服的緣故,覺得比起上一次見到的他,嗯.....矜貴還是矜貴,清冷.....也還是清冷,但那層疏離感消淡了一些,雖然也就一點點.....她決定打破沉默,雖然兩人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但找話題這種事情,聞昔覺得,不是她吹,她是真的在行。“我聞著你今晚喝的是白蘭地吧?還是courvoisier拿破侖?這個酒類的口感很獨特啊我記得……”語速不徐不緩,音色輕柔委婉,好像是在哄著誰,空蕩的廊道裡仿佛都被填滿......江逸之眯了眯眼。就是這樣。每一次見她都是這樣。和結伴的同學,和關係很好的父親,和熟識的鄰居,和第一次見麵還不太熟的生人......自然熟稔的口吻,天生自帶的暖意。江逸之打斷她“剛剛,你看見的,怕不怕......”怕不怕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可能是覺得平白無故嚇到一個小朋友不太好......雖然她也不是什麼正常的小朋友.......聞昔聽到他的話,先是疑惑,轉念一想也明白了。他這是在為自己儒雅君子的形象被戳破感到有點....難堪?聞昔懂的,於是體貼地斟酌詞句:“不啊,不怕!這有什麼的,上回鐘詡奕和章齊他們跟十三中尬上的那一次,那真的是慘不忍睹,對方都差點給他們跪.....”“你還打群架?”江逸之冷眼掃她,聲音驀地低沉,還真是越說越來勁了。“......”這忽然從病嬌變教導主任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剛剛不還踢了人一腳呢嗎?我這、不是在安慰你麼?所以說,凡事不要矯枉過正。也彆那麼快就掏心掏肺。“和誰來的?”聞昔發現了,江逸之說話沒彆的特點,就是簡潔得很。“顧羽西,你認識嗎?”江逸之也沒回答她認識不認識。聞昔:“……”不知怎麼的,忽然也不是那麼怕眼前這個人了,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江逸之。江逸之也看她:“怎麼?”女生勉強到他下巴,一雙汪亮的眼睛,有細碎的燈光倒影。聞昔微微眯了眯眼,一臉詢問的神情:“江逸之,你不會第二天,又不認識我了吧?上回.....我得罪你了?”江逸之一怔,知道她是指在扶疏裡那次打招呼,他沒搭理,那不是......“咳....”聞昔以為他又咳起來了,也沒再追問,決定繼續自己的節奏:“你不想說就不說吧,現在我知道你記得我了,以後我叫你你要是再.....”“不會。”沒等她說完,江逸之就輕輕回了一句。“……”聞昔其實想說,以後我叫你你要是再不不理我,我.....我就繼續叫您唄,誰讓您是長輩來著。兩人走到“雲水間”門口。“你回去得好好休息了,嗓子不舒服的話可以買蜂蜜糖漿,扶疏裡就有,應酬這種事吧,得你自己掂著了,老聞要是像你這樣,我早就……”聞昔說著自己就停下來了,覺得有點不對勁。江逸之側頭看她:“怎麼?”“我就是在想,你什麼時候會打斷我。”你上回就一副很想打斷我的樣子。“......”“……,我開玩笑的,你進去吧,我閃了。”聞昔擺擺手走了,步伐很是輕快。回到雲水間,溫時川覺得奇怪:“這麼久?有問題?”江逸之坐下,兩條長腿隨意往前一搭,說不出的慵懶肆意,搖搖頭:“沒事。”溫時川難得瞧見他一副身心暢快的樣子:“被下藥也能這麼樂?”江逸之唇邊的笑意還未褪去,低低“嗯”了一句。陸禹示意坐在他身旁的女人給江逸之倒上一杯西班牙白蘭地:“來來來,這杯必須給你滿上,你不在這安城有多無聊...老子都寂寞得去公司了......”身姿媚然的女人將酒送過來,江逸之剛想接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是唇角一彎,拂開。溫時川問:“怎麼?”“剛有人說我生病了,不宜喝酒。”漫不經心的語氣,好像真的隻是那麼隨口一說。陸禹驚悚:“你是哪個妖怪,趕緊把我認識的那個曾經發著高燒還連續大戰五波應酬的江太子爺還給老子。”聞昔終於能專心找洗手間了,點開微信群,大家對她的忽然掉線表達強烈不滿。回著信息,洗手間裡都沒人,隨便走進了一間。忽然聽到洗手台外麵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嬌柔妖媚,語氣是天生的嗲。“我不管,他回來了,人現在就在覓典,我剛剛看見了,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必須給我弄到手,劉姐,江少什麼人,相信你比我清楚。”“……”這麼狗血的事都能被她碰上?!外麵講話的是薛梓茵,劉姐是她的經紀人,聞昔進的是最裡頭的一間,她才會以為這裡麵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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