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一邊吃著桃子一邊看電視,電視裡播的正是精剪版的《膽小者勿入》第二期。後期依舊十分給力,烏漆嘛黑的畫麵配上瘮人的音樂,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隨著鏡頭飛快的在樹木間穿梭,bgm的節奏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尖銳,蘇畫已經忘了吃了一半的桃子,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電視上。到底會出現什麼呢,她緊張的揪住被子,指節微微泛白。bgm突然間停下,鏡頭也不再移動,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嚇的她手上的桃子都掉了。定睛一看,原來隻是江倩的外套被樹枝勾住了。正當她鬆了一口氣,準備彎腰去撿桃子的時候,畫麵切換,一張慘白的臉直接懟到了鏡頭上,嚇得她一頭栽到地上。黑色的長發黏黏糊糊的貼在臉上,臉就像是被水泡脹一般浮腫發白,眼珠暴起沒有瞳仁,額頭紅褐色的血跡蜿蜒而下,最詭異的是嘴巴被割開到耳根,又用針線密密麻麻的縫了起來。這道具組也很給力啊,蘇畫同情的看著被追的兩人,這好好的戶外真人秀硬生生被拍成了鬼片,幸好節目組對她手下留情,不然她肯定直接嚇的腿軟,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這就太丟臉了。蘇畫神遊天外回來之後發現自己根本爬不上床。她的右腳扭傷使不上勁,雙手擦傷麵積大,朱姐為了防止她亂摸亂撓,直接讓護士將兩隻手全部纏了起來,跟個木乃伊一樣,彎也彎不了。腰腹那邊擦傷比較嚴重,動一動就疼,彆說使勁了。總而言之,她就一隻左腳是可以動的,這情形簡直讓人欲哭無淚。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請進。”蘇畫從病床後探出腦袋,想要看看是誰。她都在醫院呆了這麼多天了,除了小雙、朱姐還是護士姐姐就沒見過其他人。小雙剛出去給她打飯,朱姐進來從不會敲門,護士姐姐不按鈴也不會過來,一時間她還真想不出有誰會來看她。以她這個角度來看男人的身材過分高大了些,頭發剪得參差不齊,像是狗啃過一般,就算如此也沒能遮掩住他帥氣的模樣,簡單的白色純棉T恤搭黑色的運動中褲也能讓他穿出模特的感覺,看著倒是比之前要好多了。等鬱笑蹲在她身邊她才發現他是真的很高,一蹲下感覺床邊的空隙都小了。見他視線一直徘徊在繃帶上,蘇畫僵硬的動了動麻木的手,出聲:“你可以扶我一下嗎,我爬不上去。”今天外麵的天氣尤其熱,她早就將空調的溫度打的很低,所以將全身蓋著被子也不覺得熱。她看向坐在一邊的鬱笑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鬱爺爺呢?”鬱笑摩挲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溫軟的觸感,女孩子的身體都是這麼軟綿綿的嗎,想著便戳了戳自己,硬邦邦的。突然被問,有種做壞事被發現了的感覺,耳朵上一抹紅色蔓延,假裝鎮定回道:“嗯。爺爺最近身體不好。”蘇畫本來以為鬱笑不會回答自己,就算應也是敷衍的嗯,看到他竟然這麼一板一眼的回答自己的問題,莫名的覺得有些可愛。“這是什麼?”蘇畫現在才發現他不是空手來的,一個黑色的袋子安靜的待在他的腳下,她很懷疑若是她不提起,他會不會就直接放在那兒了。鬱笑聽她問起似乎才想到這件事,從黑色的袋子裡拿出一卷紙,打開後竟然是她三四個月前畫的那幅畫。她記得畫完那副畫後,她就直接放在了鬱家,之後一直在趕通告,也沒時間去鬱家,沒想到現在鬱笑竟然幫她把畫拿來了。“你以前學過工筆畫?”鬱笑見她點頭繼續道,“水墨畫很大一個特點就是寫意,講的是一氣嗬成,而你的問題就是太寫實,很多地方都有勾勒和修改的痕跡。這些就直接破壞了整張畫的意境。”“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控製不住,每次開始畫腦子裡第一反映就是將麵前的東西臨摹下來。寫意太抽象,我總是忍不住想讓它再具體點。”鬱笑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他不能理解,對他來說畫這兩種畫不過是寫形和寫神的區彆,普通的如同喝水一般,實在不知道能怎麼樣講。索性換了個話題。“還有你這顏色用的不對。水墨畫通常……”說到自己擅長的方麵,鬱笑的話格外的多,蘇畫聽著聽著心中肅然起敬,大佬果然是大佬,哪怕八年不畫也要比他們這些小菜雞厲害的多。一開始她還能勉強聽懂,但講到後麵完全是一些專業的內容,那一連串的專業名詞聽的她頭昏腦漲。這時她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剛才為了講的方便,鬱笑直接坐到了她的床上。現在她彎著腰,看著電視機屏幕的反光,竟像是窩在他懷裡。完了完了,蘇畫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亂了,她的五感變的格外靈敏。鬱笑的聲音微啞,像是沒睡醒一般,每說一句話,她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氣拂過她那敏感的耳垂,吹到脖子上引起陣陣顫栗,還有那陌生卻又霸道的雄性氣息牢牢的將她圈在哪兒。蘇畫此時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心中的小人瘋狂捶地:蘇畫你清醒清醒,他隻是個弟弟啊,才十八歲,還是祖國的花骨朵呢。“蘇蘇姐,我回來了!”歡快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蘇畫猛然抬頭,一頭磕到鬱笑下巴上,聽到身後的抽氣聲,趕緊轉過去看。她頭硬疼了一下就沒啥感覺,但鬱笑皮膚白,被她這麼一磕,下巴上就多了一塊紅印子,看著都疼。不知為何,她鬼迷心竅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聽到他的吸氣聲又慌亂的將那根手指藏了起來,裝作什麼都沒。“疼嗎?”鬱笑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著臉大步離開。走出病房後伸手摸了摸下巴那塊紅印子,抿起嘴,耳朵卻紅的不像樣子。蘇畫則是懊惱捶床,她問就問乾嘛還要手賤的去戳一下,這不是調戲人家小弟弟嗎,現在又把人家惹生氣了,還有什麼臉麵去見鬱爺爺。小楊一臉震驚,她不過是回去了兩周,那個男人是誰?談戀愛可是藝人的死穴,尤其是上升期的藝人,本著助理的職業道德,小楊製止了蘇畫的自殘行為,並嚴肅的拷問道:“蘇蘇姐,那個男人是誰?不會是你男朋友吧?朱姐知道了嗎?這事可千萬彆瞞著朱姐,你也千萬彆想著公開,就算要結婚也不可以,要聽朱姐安排,娛樂圈隱婚的多得是,你也彆有什麼心理負擔。”蘇畫本來不想理小楊,隻想一個人靜靜,但聽她說的越來越離譜,要是再不阻止都快說到生小孩了,隻能無奈的解釋道:“他是我弟弟。”他的爺爺是她的鬱爺爺,他的心理年齡隻有十八歲,而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喊他弟弟也沒啥毛病。小楊不信:“蘇蘇姐,我可不傻,那人雖然帥,可怎麼看都不比你小。”蘇畫擺手道:“他隻是長得有點著急。”很快小雙就回來了,拎著一大袋打包盒,身後跟著魏旬。一看到魏旬,蘇畫立馬把伸出床外晃蕩的左腳收了回來安安靜靜的坐好。“魏哥,你怎麼來了?”魏旬將果籃擱在桌子上,笑道:“我代表我們劇組來看望你,你不在了衛導可是天天盼望你回來呢。”蘇畫自然知道他這是客套,但架不住聽著開心,縮在被子裡的左腳靈活的扭了扭。開心過後她才發現整個劇組就來了魏旬一個人,雖說他一個人抵十個人,但是沒有看見劇組裡和她關係最好的羅怡音來,還是有些失望的。心裡的小天使安慰道:怡音姐可紅了,她肯定很忙,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很快小惡魔又跳了出來惡聲道:她對劇組裡所有人都很好,你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小天使反駁:胡說,怡音姐這麼好,她隻是沒時間。很快小天使和小惡魔打成一團,蘇畫糾結的看了剝橙子的魏旬一眼,支支吾吾問道:“魏哥,怡音姐她?”問了一半就不好意思再問下去,滿眼期望的盯著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魏旬聞言,剝橙子的手一頓,果然Get到了她的意思,笑道:“你說羅怡音啊,她卡戲了,被衛導留在那呢。”蘇畫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笑了,果然怡音姐不是故意不來看她的。魏旬看她笑的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有些毛糙的小腦袋,歎氣道:“羅怡音可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多留一個心眼,彆被騙了還幫人數錢。”“???”蘇畫想要問,但魏旬已經走了。怡音姐不簡單?可是她和魏旬的接觸並不多,那他為什麼要來提醒自己。蘇畫有些犯愁的摳摳床單,心中迷茫,不知道該相信誰。魏旬回到車上點開手機,編輯到【你妹妹怎麼傻乎乎的。】很快就有了回複【哪裡傻了,倔著呢,老頭子都拿她麼辦法。】【還有我是讓你看看蘇蘇怎麼樣了,不是讓你去看她傻不傻。】有求於人口氣還這麼嗆,魏旬笑著將手機屏幕按黑,扭頭欣賞車窗外的風景,沒過一會手機震個不停,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點開一看。【你倒是說話啊!】【哎!魏旬,我家母上大人還等著呢。】【臥槽!魏旬你不會把我屏蔽了吧。】【臥槽!臥槽!臥槽!!!】【魏哥。】【魏哥,小弟錯了。】魏旬嘴角多了一絲笑意,果然是一家人,都傻裡傻氣的。【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不過看臉色還挺不錯的。】然後就見那邊回到【臥槽,我妹不會摔傻了吧,這麼熱的天都裹被子。】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傻的是你少年,你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空、調!魏旬沒再回他,怕和傻子聊天多了,智商會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