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導不說話,蘇畫從人手裡搶過鼠標,將兩張定妝照放在一起,照片中的她堪堪到季臨的胸口,可是現實中她明明能夠到他的脖子!“沒,隻是將小季拉高了一點點。”“你確定?”蘇畫又手快的將另一個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女演員給放到了邊上,那人很明顯的比她高了半個頭。“何導,你真的太過分了。在劇組隻允許我穿平底鞋也就算了,竟然還把我定妝照的身高給拉矮了。快去讓美工小姐姐給我拉回來,不然我就罷演。”“晚了,已經發出去了。”何維無奈攤手,沒辦法誰讓現在流行最萌身高差呢,但眼裡的笑意怎樣都掩不住。蘇畫打開微博,一眼就看到《夏風微醺》官方艾特她的那條微博,嗬男人,她遲早要將真相公之於眾!她默默的憋著大招,網上《夏風微醺》的原著粉先炸了。【橋下三丫】:男主的顏,很沈辰,期待ing【瑗瑗看我看我】:顏是OK啦,但是演男主女主的演員名字好像都沒聽過【SJSJD】:何維不就是盛產爛片的那個導演嗎,我掐指一算又是一部爛片【方圓之地】: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毀原著了【畫筆小新】:舔爆我畫的顏,樓上放心,雖然我畫十八線,但演技秒殺一堆小花。《光》的小可憐吳思思、《劍七》的妖女青衣,《上海夜灘》的舞女七兒都是她演的。隻是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我畫有點矮蘇畫看著那個眼熟的名字,默默的退出了微博,這個人可能是她的黑粉才對。可能是因為之前何維的放話,可能是因為撤資事件,也可能是因為原著粉,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男女主的顏值,在定妝照放出來的一天內,《夏風微醺》定妝照爬到了熱搜第三十九名,甚至還有升高的趨勢。總而言之,《夏風微醺》還沒開播就獲得了很高的熱度。有了這麼一個好的開頭,劇組的人都感覺渾身充滿了乾勁,恨不得一下子就將剩下的全部拍完。時間很快到了四月下旬,拍攝的進度也完成了一大半,預計五月中旬就能拍攝完畢,比預計的時間還要少了五六天。在時間就是金錢的劇組,何維大手一揮,五一那天給全組的人放了假。不久前蘇畫通過電話向鬱爺爺了解了情況,但還是很不放心,回家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動身去了鬱家。這次鐵門外的電子鎖錄入了她的指紋,她暢通無阻的進了大門,剛靠近彆墅就看見門前的階梯兩側多了一圈月季,粉的白的橘的紅的都有,爭奇鬥豔的開著,十分賞心悅目。“小蘇來了啊。”蘇畫尋著聲音抬頭,看見了陽台上正在晾衣服的鬱爺爺。一月不見,鬱爺爺精神了很多,說話時也中氣十足。見他這副模樣,蘇畫也放心了不少,撒嬌道:“今天放假,不想吃外賣就打算來爺爺家蹭口飯。”說著,將手中黑色的袋子舉了起來,抱怨著劇組裡的盒飯:“在劇組裡整天盒飯盒飯,裡麵又沒有幾塊肉。這不,為了能吃點肉還特意去了趟超市買了些肉,豬肉牛肉都有,就等著您給我做呢。”她這話對家中長輩來說像是在撒嬌,可是對外人說就有些失禮了,但她也是故意這樣說的,一是知道鬱爺爺不會介意,二是她既然打算把鬱爺爺當做親人,那她這個小輩就要主動一些。人的感情都是雙向的,隻有她把鬱爺爺當做自己人,鬱爺爺才會也把她當做自己人,偶爾的撒嬌和使使小性子都能快速拉進兩人之間的關係。“鑰匙在窗台上,你自己開個門,先在客廳裡坐一會兒,我很快就下來了。”“鬱爺爺,我可以剪幾朵月季嗎?”蘇畫見邊上的月季開的正豔,心裡就癢癢,手也很癢癢,想要辣手摧花。“剪刀和籃子在門口的鞋架上,要剪到後院去剪,那兒花多。”鬱爺爺隻是一晃神的功夫,蘇畫就已經拿好籃子和剪刀,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後院走,隻能扯著嗓子囑咐道:“小心點手。”蘇畫一繞到彆墅後麵就震驚了,這是什麼神仙後院。最搶眼的是那一片花海,薔薇的藤蔓纏繞在鐵架上,各色的薔薇盛開期間,像是一座花牆。下麵用木製的小柵欄隔開了不同顏色的月季。又在其中用青石板鋪出多條小徑,方便觀賞和采摘。西北角還有一個小湖泊,背靠假山,涓涓細流沿著壁麵注入小湖泊中,碧綠的荷葉重重疊疊,隱約可以看見幾支含苞待放的荷花。湖泊邊上有一座小亭子,十分簡陋。用竹子架起簡易的亭子框架,上麵隨意的鋪了兩層茅草,陽光輕易的就能透過茅草照進亭內。蘇畫將籃子放在亭內的石桌上,沿著小湖泊走了兩圈,發現夠不到荷花後便折了一片又圓又大的荷葉,像撐傘一樣架在肩上,拎起籃子朝著花海走去。路過花牆時她掐了一朵鮮紅的薔薇彆在耳邊,輕輕撫摸著耳畔的花朵,想象自己人比花嬌的模樣,忍不住笑著哼起歌來。她喜歡淡粉和橘色的月季,很有小清新的感覺,於是剪了幾支開的正豔的又剪了幾支含苞待放的。提著一籃子的花,一蹦一跳的進了彆墅,剛好遇見從樓上下來的鬱笑。見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耳畔的薔薇上,便小跑到他麵前,側過臉,將彆著薔薇的一側朝向他,問道:“好看嗎?”墨發中的那抹鮮紅色襯的她的膚色更加白皙透亮,像是剛出蒸籠冒著熱氣的包子,白白胖胖的讓人想咬一口,鬱笑彆開眼,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蘇畫見他不說話,提著籃子跑到廚房,一模一樣的又問了一遍鬱爺爺。在獲得了讚美的同時順便偷吃了兩塊排骨,她美滋滋的走進餐廳,將櫃子上一對細口長頸白汝瓷瓶拿到餐桌上,一瓶插三朵月季,最短的那支剛好高出瓶口一指,剩下兩支一支比一支要高些,粉橘相間又錯落有致。把剪下來的枝葉收拾乾淨,一個留在餐桌的正中央,一個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在客廳看了一會電視便坐不住了,又跑到廚房,見鬱爺爺沒那麼忙了,開口問他:“笑笑怎麼樣了。”“要麼叫笑笑哥,要麼叫鬱笑哥哥,沒大沒小的。”蘇畫吐了吐舌頭,反正在她心裡鬱笑隻有十八九歲,叫哥哥是不可能的。鬱爺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將火一關,一邊盛菜,一邊將上次谘詢的結果說出來了:“醫生說他心理問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要是積極的配合治療還是有可能治好的。我和笑笑商量的時候,他也沒有之前那樣反對。”“不過要是想要徹底治好,還是要解開他的心結。”可是什麼時候心結能解開呢,誰都不知道。“小蘇,下午我要去畫室,你要一起嗎?”鬱爺爺突然想起她之前說過她也會水墨畫,現在多了一分好奇,想知道她在什麼水平。“不不不。”蘇畫搖頭,“爺爺借我一份工具,我想去後院寫生。那裡實在太好看了。”兩人合力將菜端上桌的時候,鬱笑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著那三朵月季發呆,她將菜放好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調笑著問道:“笑笑,好看嗎?”沒錯,她就是記著剛才的仇,非得聽到他說好看。鬱笑對上她笑彎了的眼,燦若星辰,不自在的挪開視線:“彆叫我笑笑。”自從上次自殺未遂,他就看開了很多事情。雖然拿不起畫筆對他來說是致命性的打擊,但他不也苟延殘喘活了八年,那個時候都沒有自殺,現在又有什麼意義。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為什麼又要不斷的壓抑著自己。“那叫你什麼?”蘇畫打蛇隨棍上,“笑笑哥?”鬱笑倏然起身,帶著桌子都晃動了兩下,盤子相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瓷瓶搖搖欲墜。蘇畫眼疾手快的扶住瓷瓶,還來不及埋怨就看見那個遠去的背影。這、這是生氣了?蘇畫無措的看向邊上的鬱爺爺。“沒事,笑笑這是害羞了。等會我把飯給他送上去。”鬱爺爺看上去似乎很開心,拿個空碗挑了幾個菜放進去,就坐下先吃了起來。把人惹生氣了,蘇畫心裡挺不安的,想要做些什麼補救一下,但是想到鬱笑看到自己後可能會更生氣,那心思就焉了。最後也沒能到後院寫生,剛吃完飯就被朱姐一通加急電話喊了回去。“姐,怎麼了?”蘇畫剛進朱姐的辦公室,就見她滿臉疲憊,一頭大波浪毛毛糙糙的束在腦後,妝也沒化,眼底下的烏黑清晰可見。能讓一個素來崇尚精致生活的人如此狼狽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看來不是小事。之前幾天她都在劇組拍戲,應該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她看向了辦公室裡其他幾個藝人,均是一臉茫然。朱姐捏了捏鼻梁,低聲道:“你先坐到邊上等一會,等人齊了我再講。”話音剛落,門又被打開,進來的是大師姐黃雨蕉,比她還早一年簽到朱姐手下,進門後直接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等待的時間過的很慢,偏偏這種時候也沒人敢拿出手機,蘇畫隻能盯著對麵牆上那隻掛鐘,看它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在時鐘指向三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走了進來。他見到滿屋子的人也不驚訝,隻是朝著朱姐打了個招呼,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剛好坐到了她邊上。蘇畫一側頭就能聞到一股梔子花香,清清淡淡的很好聞。男孩歪頭看她,微笑著和她打了一個招呼。朱姐見人都來齊了也不浪費時間,眼神銳利的掃過下麵每個人的臉,嗓音沙啞卻不容忽視。“我記得我簽你們的時候你們都和我保證過不會犯三件事。現在卻有人三件事都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