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名聲(1 / 1)

接到盧凜垣的助理柯論的電話的時候,寧序正在科室值班,““寧醫生,您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一趟WAIT,”柯論那邊的聲音很嘈雜,他已經儘量找個安靜地方了,聲音有些急切,聽得寧序不禁皺起眉,“又怎麼了?”“盧先生和您的堂弟寧澤發生爭執了,”柯論話沒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老宅離柯論說的那個地方倒不是太遠,西邊是有名的娛樂場,黑夜白天從不停歇。寧序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去了六樓,一進包廂就被渾濁的煙味嗆得偏頭,裡頭嬉笑一片,不時還傳來幾句男人的罵聲,“操!老子的臉花了是不是?”有人咳嗽了一聲,“那啥,寧少!她來了。”“誰?”被喊寧少的那年輕男子咧著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屑一顧的隨意一瞥,寧序一逮眼就看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寧澤,寧澤是她三叔家的獨子,個性跋扈,這些年沒少闖禍,但是靠著寧家的勢力,都壓了下去,背後的肮臟事情寧序看的心生厭惡,寧澤醉醺醺地從人堆裡站起來,耷拉著手指著她,“我,我說了你們還不,不信,這就是盧凜垣的老婆,那個不能提上台麵的寧序。要不是我家老爺子死之前還給她安排好後路,不然的話,不知道現在能過得多慘。”他動作誇張地挽起衣袖,“以前冬天的時候我捉弄她,把她關進小黑屋屋幾天幾夜,都死不了,厲害嗎,果然命賤的人都活的頑強啊!”說完一群人笑的誇張,寧序沒什麼表情,隻是撈起一個空的酒瓶在手裡,然後慢悠悠的走過去,一下子朝著他麵前的桌子上狠狠的砸下去,一時間所有的玻璃渣四分五裂,包廂內漸漸安靜下去,沒人敢輕易開口,寧序一人沒什麼好懼怕,可是她的丈夫是盧凜垣,她的背後是盧家,寧澤和盧凜垣發生爭執,被打的青鼻紫眼尚不敢說一個字,那其他人又有哪家在南川敢和盧家作對,“你們全部都出去,一分鐘,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她語氣冷清,帶著隱約的戾氣,門被從外麵關上,一扇門,內外被清楚的分為兩個世界,寧澤翹著二郎腿看著麵前的寧序,絲毫不掩飾一臉的鄙夷,“怎麼了,寧序,在我麵前還裝模作樣的,要不是你現在攀上了盧家,你覺得你還能這般?”“為什麼和盧凜垣發生爭執?”她不去理會他的那些冷嘲熱諷,直截了當的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寧澤嗤了一聲,“我就說,寧序是寧家的敗筆,還有她那個母親,更是丟人的代表,然後盧凜垣聽見了,就打了我,這就是經過,”寧序聽完淡淡的笑起來,“所以呢,你是單純被打了,還是和他動手了。”寧澤一雙眼睛閃過幾分陰鶩,起初是動手了的,忽而想起這個人可是盧凜垣,但是已經來不及收手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打,畢竟麵子在這裡不能丟掉,看他不說話,寧序心裡有了主意,她不是不了解自己這個堂弟,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三叔去世之後,他就憑著在寧氏的股份,為非作歹,典型的紈絝子弟,他哪是會乖乖挨打的個性,雖然現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畢竟是和盧凜垣動手的,盧凜垣一個星期三次私教不是白練的。寧序開始卷毛衣的袖口,鬆鬆垮垮的卷起兩三道,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然後對準沙發裡的人,就是一個橫踢,“操,死女人,你瘋了嗎,”摔在地上的寧澤張嘴就開始罵,然後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腰窩,一聲悶哼,寧序的力氣不算小,畢竟從小練跆拳道,就算這幾年因為工作太忙有些生疏,但也不至於無法對付一個寧澤,“打我是因為我罵了你還有你媽?寧澤抹了一下唇角的血,嘲諷道,她開始拿消毒紙巾仔細的擦拭自己的手指,“不,是你打他,”不管是罵我或者打我,隻要是對著我來,都可以,但是不可以牽扯到盧凜垣,寧序為人溫和不是沒有底線,為人克製隱忍不是沒有脾氣,說到底,寧澤今日與盧凜垣發生爭執,無疑是以卵擊石,被她打了的寧澤有苦說不出,就算有殺了她的心,都不能碰她一下,因為寧序手裡有自己當初挪用分公司賬目的證據,若是她將那些全部都交給她的父親寧遠峰,那自己一定會被趕出寧氏,WAIT是胥燁的地盤,他當然第一時間知道好友盧凜垣在這裡和寧序的堂弟寧澤發生爭執,當然也目睹了寧序背著包一臉淡定的從包廂中走出來,以及沒幾分鐘就跟著她的腳步走出來的,傷勢更加嚴重的寧澤。胥燁笑笑,果然是跆拳道黑道,實力還在啊。寧序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盧凜垣和柯論正站在她的車邊,她微微蹙眉,心裡漸漸升起一股沒來由的煩躁,適才人多,又走在後麵,所以她並沒有看到他,如今見他額頭上貼著紗布,寧序眸色暗了一下,柯論對著寧序指指盧凜垣,“如果可以的話,您順路帶他回去?寧序沒有回應柯論,徑直朝自己的車走去,拉開車門,後者緊隨其後。“額頭怎麼回事?”她開口問副駕駛位置上的他。“之前不小心,碰到了,”盧凜垣語氣真誠,但撒起謊來畢竟是有些心虛,偏偏寧序還那麼直盯盯地看著他,他怕她看出端倪,剛想避開她的目光,沒想到她卻先自己一刻移開視線,寧序的思緒,盧凜垣看不到,也摸不著,隻是覺得她似乎一直蹙著眉,帶著隱約的戾氣,倒是有些意外,她一直都是冷淡的寡言的溫和的,她並沒有在盧凜垣如此拙劣的的問題上過多打轉。寧序知道他不願和自己說出真實的原因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怕自己會因為彆人口中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而覺得難受。沿途是一條寬敞的大道,她車速很快,似是家常淺聊:“盧凜垣,你不能一直假裝不知道我母親的事情。”盧凜垣皺眉,沒說話,沉默了片刻,“對不起,讓人去調查你母親的事情,”她笑笑,“這沒什麼,你調查我也理解,畢竟不能影響到你還有盧家的名聲,我理解的,盧凜垣,”後者臉色徹底沉下來,“名聲?寧序,我去調查你的母親,難道在你心裡就是為了所謂的名聲?你還真是七巧玲瓏心,”他轉過頭看著窗外,不再開口,幾天前,老爺子特地叫人把盧凜垣找回去,說寧序是個可憐的孩子,她的堅韌是因為幼年時期遭遇太多的打擊和挫折所致,她不是沒有脆弱的一麵,而是全部隱藏起來了,盧凜垣因為老爺子的話心裡很複雜,雖然之前一直知道她的母親在京川的療養院,但是卻從未真正了解過她的事情,讓助理柯論私下調查關於寧序的事情,還有她的母親的事情,看到資料的時候,說不震驚是假的,他和她結婚結婚兩年有餘,第一次因為知道她的事情而覺得心裡壓抑的快要窒息,她寡言卻溫和,總是沉默著掩於人群中,一晃眼就會找不到的存在,她是自己見過最勤奮好學的人,每日三點一線,璽園,學校,醫院,她的生活裡似乎隻剩下工作和學習,她的智商很高,看過的書籍或者資料基本一遍就能記住,她卻很遲鈍,裝作看不懂人心,麵對長輩或者其他人就算臉上掛著最乖巧最純善的笑,眼裡卻一片疲憊,他知道她懷著艱難的活著,可是又不知道她到底是放不開什麼。她在深夜寂靜的時候有些孤寂冷漠,是不是因為不能遺忘過去,如果可以遺忘那些過往,她又何至於像個困獸一樣自我折磨走不出來?她的世界總是很安靜,無欲無求。她的內心世界深不見底,沒有人能看透她,也沒有人能理解她,所以她過分理智,常常微笑,溫和平靜,卻鮮少開懷大笑,眼底總是有無儘的倦意。她很少出門,朋友也不多,她休息的時候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待在臥室裡,說很少的話,做很多的事,疲憊之餘,她會長時間躺在床上,或是趴在書桌上閉眼入睡,困守在臥室裡的她就像是一個自閉的孩子,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第一次,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情,盧凜垣忽然覺得自己過分的殘忍,為什麼不早一些了解,為什麼不早一些對她好,覺察到盧凜垣的怒意,寧序放慢車速,“我隻是隨口這麼一說,你不喜歡聽,可以直接無視,但如果在心裡偷偷罵我,就是你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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