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下午兩點半,S市桃仙機場,一身中性打扮的路小雨清了清嗓子,捂著手機話筒,趕緊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解釋:“我估計應該去不了北京了,不過我去不去柯舒離也不在乎,你去就行了唄~”電話那邊的人嗔怪了一聲,詢問著路小雨去不了的原因,路小雨摸了摸戴在右耳上的耳釘,笑意漸漸浮現在嘴角,電話那邊的人就等不至回音,又問了一遍,路小雨抬起頭看了看時刻表上的日期,忽然換了語氣說:“大姐,馬上就要期末考啦,我又不像你是個偽學渣,我是真的渣啊!”電話的另一邊,蘇未滿正在學生會的窗台邊,為從柯舒離家帶過來的茉莉花澆水,她無奈一笑:“你呀,還說我是偽冰迷,你看你現場觀冰都不去……”路小雨趕緊搶白:“我絕對是真的,十分純種的真冰迷,隻不過——”路小雨將視線移到了正在整理行囊的路承夫婦身上,忽然靈光一閃,說:“隻是,我爸媽也說,我們這麼多熟人都在,怕柯舒離放不開嘛~我犧牲這麼大,還不是為了柯舒離的成績著想嘛,未滿你居然懷疑我,不開心!”[○?`Д′? ○]電話那邊的蘇未滿哪裡分得清,路小雨是真炸毛還是假炸毛,於是趕緊順毛:“好啦,你犧牲最大了,等我這次回來,給你帶北京烤鴨回來好不?”路小雨眼睛閃過一絲狡黠,嘿嘿地笑著,還不忘咽了咽口水:“好呀!”機場提示音如期響起:“旅客朋友們,前往大阪的xxxxxx飛機就要起飛了,還沒有登機的朋友,請儘快檢票,謝謝!”糟糕!!!路小雨趕緊去捂手機的話筒,還是被蘇未滿聽出了端倪,“嗯?小雨,你在機場?”路小雨趕緊否認,“哪有哪有,這是我最近追的動漫裡提示音,你這個大忙人,趕緊忙活你的事兒去吧,就彆打擾我追番啦!”電話那邊蘇未滿笑了出來,回頭去看時間,“那我不和你說了,上課去啦!”掛了電話的路小雨長舒一口氣,隨後將電話關了機,站在一旁的路承夫婦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看著她,路小雨嘟囔了一聲:“走吧,我的父母大人。”路飛拉著箱子,往停機坪上走,承玉顛了顛背包,忽地笑了出來:“你這真是自作自受,為啥不告訴未滿,你要去大阪站看查理斯的比賽?”路小雨誒呀一聲,也很無奈:“我總不能明目張膽的站錯陣營吧,所以隻能偷偷去了。”世界花樣滑冰大獎賽,總設置了六個分站,每個參賽選手隻需參加兩個分站的比賽,將兩站比賽的成績相加,取出比賽的前六名,進軍在俄羅斯的大獎賽總決賽。而這次大阪站的比賽,被安排在中國杯的前麵,路承夫婦被路小雨鬨不過,隻得陪著她一起來了,不過就路小雨的自述,其實他們兩人也想借機來旅遊,不過路小雨也懶得戳破,很樂意地背上了這口大鍋。飛機緩緩駛離停機坪,路小雨凝視著窗外的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麼,身旁的路承夫婦在交談著什麼,一切都不重要了,路小雨忽地笑了笑,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散射在她右耳那枚銀質耳釘上,熠熠生輝。12月17日,下午六點半。由於上一場剛比完女單的短節目,許多女單選手都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通道裡繼續觀戰男單的比賽,對於查理斯的盛世美顏,確實也夠廣大男女冰迷們養養眼睛了。在大阪站的冰場上,有一塊觀賽區可以稱之為冰迷的福利區,距離冰場超級近,路小雨在訂票的時候,故意選了三張福利區的票,鑒於這兩人都是冰圈的老熟人,承玉和路飛都表示不想坐在上麵免得被拍,結果選來選去,隻有路小雨一個人坐在了福利區裡麵,路承夫婦則轉出了冰場,出去逛街去了。對於這個結果,路小雨除了無奈,就隻剩下無奈了。掃冰車不斷地在冰麵上行駛著,不過一想到接下來就能見到查理斯,路小雨這顆被霜打了的心,又立刻煥發出生機。過了一會兒,通道裡有聲音傳來,路小雨趕緊側身去看,果然看見一個銀發男子,穿著一件長袖運動衫,漸漸走出通道。“查理斯!”路小雨捂著嘴巴,剛剛叫出聲,就被看台上立刻爆發出尖叫聲掩蓋了,通道這邊的查理斯聽到了尖叫聲,遲疑了一下立刻轉過身,向‘福利區’張望著,他搖了搖手,朝著人群笑了笑,然後在轉過身的時候,動了動唇角。“Это ты пришла ли?дождик?!”(是你來了麼?小雨?!)查理斯的身影在通道裡一閃而逝,當路小雨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換上了冰鞋,準備上冰熱身了,查理斯摘下冰刀套,從通道口走出一個金發女孩,同樣踩著冰鞋,在查理斯回身的時候悄悄抱住了他,查理斯並無任何不適,似乎司空見慣一樣,轉過身來,朝著女孩一笑,抬起手為她攏了攏發絲,由於距離過遠,路小雨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待女孩側過身來後,路小雨才依稀辨清了,這人是哈薩克斯坦的王牌選手,年僅17歲就站上世錦賽成年組賽場的莫亞·艾尼娃!他們的動作很快,幾乎一閃而逝,‘福利區’的冰迷大都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路小雨心頭澀澀的,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她回過神來,冰場上練習的六分鐘已經過去,比賽正式開始了。遠在S市的蘇未滿正在電腦上正看著花滑比賽的直播,手機忽地響了起來,“喂,舒離,怎麼有空打電話過來?你沒看比賽麼?”柯舒離擦了擦剛剛洗過的頭發,凝視著電視畫麵,“嗯,才開始看。”蘇未滿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兒倒有件怪事跟你說。”“嗯?”柯舒離語氣一滯,蘇未滿擺弄著耳機線,繼續盯著電腦屏幕,忽地驚呼一聲:“誒,舒離,我剛剛好像看見路小雨了!”柯舒離按了按太陽穴,回身躺在床上,顯然對路小雨在哪裡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你剛剛說有什麼怪事?”蘇未滿“哦”了一聲,“也沒什麼怪事,就是路小雨說他們一家子恐怕不能來北京看比賽了,我覺得很奇怪就是了,好啦,不說她了,你怎麼樣?準備好接下來的中國杯麼?”柯舒離笑了笑:“蓄勢待發!”“接下來上場的是俄羅斯選手,世界冠軍查理斯·托尼羅斯夫,短節目音樂來自dido於1999年專輯中的歌曲here with me”查理斯身著深藍色漸變的比賽服,將他的身材勾勒的很是完美,慢慢滑行至冰場中心,抬手靜候音樂響起。蘇未滿有些緊張地說:“舒離,要開始了!”柯舒離抿了抿雙唇,眼神一直盯著電視屏幕,良久才回應了一下蘇未滿,她知道,現在的柯舒離也很緊張。剛一上場,查理斯舒展著身子,單腿一起就是一個勾手四周跳,落冰完美毫無瑕疵,而在屏幕的左側就這個動作,直接給出了14.12的高分。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紗質的袖袂隨風飄逸著,場上的燈光追隨著他,水波紋似的裝飾亮閃閃的,dido空靈的歌聲和著他滑行的姿勢,宛若海浪層層疊疊地鋪滿了潔白的冰麵,查理斯抬起腳,接上幾個連續步法,手微微抬起,他藍色的眼眸裡充滿了悲傷,這首曲子空靈又唯美,無論在現場的路小雨,還是在電腦前的蘇未滿都看癡了。一個鼓點響起,查理斯提刀快速滑行後背過身,又接上了一個四連三的連跳,場內旋即沸騰了。空身轉、提刀轉、燕式旋轉,提起腿查理斯跳了一下又繼續旋轉著,起身幾個連續舞步後提速而起,又做了一個三周半跳。在最後一個跳躍完成後,他漸而滑至冰麵中心,樂曲漸止,他纖長的手臂緩緩下落,最後定格在冰麵上,掌聲暴起。日本的冰迷號稱世界最稱職的冰迷,無論參賽選手是否為日本籍,都能給與運動員最大的尊重與喜愛。作為世界冠軍三連霸的查理斯,自然是日本觀眾的心頭好,福利區’的冰迷一下子沸騰了,不斷有冰迷向冰場扔著各式各樣的娃娃與鮮花。查理斯置身在娃娃雨中,努力平複著氣息,旋轉的冰刃向場內的冰迷們致意。屏幕裡不斷回放著查理斯的跳躍動作,電視裡的評論員不斷用溢美之詞,詮釋著查理斯的這套短節目,解說嘉賓又將話題帶到了柯舒離的身上,並表示很期待接下來柯舒離在中國杯上的表現。蘇未滿剛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這邊畫麵又切回到查理斯,他正與一個金發女子擁抱著,金發女子抱著查理斯的脖子,親吻著他的臉頰,兩人用俄語不知在交談著什麼,看得出來兩人很是開心。電話那邊久等不至柯舒離的回音,蘇未滿出聲詢問著,柯舒離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躺在床上,聲音有些興奮:“這家夥,越來越強了呢!以前他總是跟我抱怨,說他的表演能力不夠,沒想到如今他的表演竟是這般富有張力!”蘇未滿笑了笑,同柯舒離一樣,對於接下來的中國杯,她更加期待了。鏡頭切換至KC區,查理斯和教練卡麥爾已經在等分了。“分數已經出來了,技術水平分52.67,節目內容分53.22分,短節目總分105.89分,現排名第一位!”路小雨呆坐在‘福利區’,聽著播報員播著查理斯的短節目成績,第一次對看冰喪失了喜悅,明明這麼近距離地看他的比賽,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為什麼她還這麼難過?!是因為她長期以看一場查理斯的比賽為夢想,因為夢想的實現而悵然若失?不,不是的!她路小雨沒有蘇未滿那麼敏感的心腸,可是,可是為什麼她就是這麼難過?!是因為看到了莫亞·艾尼娃與查理斯的親昵舉動?可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會難過呢?她分不清對查理斯究竟抱有什麼樣的感情,是單單對愛豆的那種喜歡,還是——路小雨簡直不敢往下去想,她忽然覺得這裡好悶,想趕緊出去透透氣,她站起來,可能是日本的妹子們長得都比較小巧,身高170cm的路小雨的這一舉動,還是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查理斯光亮的眼眸中,立刻閃現著光彩,旋即站起身,拿著身邊的黑色大衣走出通道,旋至比賽場的出口,不過鑒於他的人氣,剛一出門便被媒體和冰迷包圍了。查理斯保持著一貫的微笑,做了一些簡短的答複後,便一頭紮進洶湧的人群中,等走出體育館,哪裡還有路小雨的影子,他嘴角的笑容驀地垮掉,心忽然被一種異樣的情緒堵得難受極了,好像原本屬於他的東西,突然流逝的再也見不到似得,查理斯抬起頭,看著麵前的火紅的楓樹飄落的葉子,微微出神。他再想,他是否還能再次遇見,這個有趣的中國姑娘呢? 由於昨天的短節目看的太紮心,回到賓館的路小雨決定第二天與路承夫婦一同遊大阪,這倒是讓承玉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鑒於路小雨的嘴巴太緊,詢問了幾次的承玉果斷選擇放棄,拿出地圖準備研究研究明天去哪裡玩。結果第二天的自由滑,查理斯沒有等來這個有趣的中國姑娘,雖然這一站他以總分第一名的好成績,拿下了大阪站的比賽,但他總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於是在當天晚上,他選擇了給柯舒離去了電話。電話那邊的柯舒離很是意外,但兩人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對各自比賽的事情閉口不談,隻是簡單地聊了聊過去一同訓練的那段時光。“今天在電視直播我看到艾尼娃了,她的進步真的很大,好像也長高不少了,沒想到你們能在大阪站遇見。”柯舒離似乎有些感慨。電話那邊傳來查理斯的歎息聲,“有一年多沒見到,之前還是在世錦賽上見過一次。”查理斯故作輕鬆,“剛剛我還告訴小娃你複出的消息,她還是很高興的,隻不過接下來她要備戰美國站的比賽,就不能來北京了。”柯舒離目光一滯,猛地吸了一口氣,查理斯對柯舒離這樣的反應很是喜聞樂見,旋即又說:“我知道,當年小娃可是喜歡你的,如今你有了女友,自然要躲著她點的。”柯舒離倚著牆壁,看著窗外一輪皎潔的月亮,“我倒是無所謂,隻怕未滿會多想,所以接下來的美國站,你還是看好你的妹妹,彆讓她亂來。”查理斯笑了出來:“好好好,接下來的美國站,你就放心吧!”柯舒離瀏覽著手機網頁,忽然一條新聞跳了出來,這讓柯舒離難得的笑了出來,“你呀,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也難怪這些記者們捕風捉影,剛剛電視轉播你們的舉止又那麼親密,自然讓彆人誤以為你們的關係。”查理斯點開柯舒離發送的鏈接時,竟是氣笑了,將手上的指環猛地一摔:“這幫人!”柯舒離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哎,你父母的事,旁人知道的也少,自然容易鬨誤會,再加上小娃改了姓,你找個時間澄清一下就好。”查理斯沉默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旋即問一句:“我——昨天在看台上見到小雨了,可不知為什麼今天她沒有來,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柯舒離頓了一下,問:“小雨?路小雨?”查理斯嗯了一聲,柯舒離沒有猶豫,立刻說:“好,我幫你問一問。”放下電話查理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竟訝然自己的反應,竟不是第一時間去關心自己的妹妹,有沒有被這條奇怪的新聞乾擾,而是立刻詢問柯舒離關於路小雨的訊息。應該是路小雨的情況更緊急吧,畢竟是一個外國的女孩子,一個人來大阪,應該是這樣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查理斯不斷地給自己做著心理疏導。過了一會兒,他得到柯舒離的消息,路小雨確實在大阪,不過是跟著路承夫婦一起,查理斯懸著的心立刻鬆懈了,他仰麵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抱著身邊的枕頭嘟囔著:“這下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這幾天路小雨都在大阪飽覽楓葉之壯美,溪水之潺潺,聊以慰藉她那顆被查理斯弄得極為煩亂的心,待回到S市時,蘇未滿已經登上前往北京的動車了。之前因查理斯之故,柯舒離通過路承夫婦意外得知了路小雨身在大阪的消息,至於路小雨為何要瞞著蘇未滿前往日本,根據查理斯的反應,以及半月前的熱搜,柯舒離倒不難猜度這兩人的關係,鑒於他本身一副極冷的性子,對這些事並不上心,也就懶得理會,這時蘇未滿的電話如約而至,他更是將這些沒有用的思緒拋到了一邊。柯舒離優雅地接起電話,語態極輕:“未滿,上車了麼?”蘇未滿收好車票,聲言難掩興奮之意:“嗯,已經上車了,估計下午就能到啦!”柯舒離彎起嘴角:“好,下午我去車站接你。”蘇未滿趕緊擺擺手,“我自己打車去就可以了,省的你再跑一趟,你跟門口安保人員知會一聲,彆到時讓我在門口吹冷風就行。”柯舒離笑了出來:“放心吧。”正說著,他輕輕咳了一聲,背過身子悄悄掩住嘴角:“我在這裡等你。”蘇未滿笑意盎然:“好。”掛了電話後,蘇未滿打開筆記本電腦,她有一個想法已經在腦中流連運轉很久了,她想把他們的故事寫來下留到以後,她知道運動員的生涯是很短暫的,往往對於常人隻是幾年的光景,於運動員來講,兩屆冬奧會的時間,足夠他們從稚澀的小將光榮蛻變成身經百戰的老將,可若真細細論起年紀,明明他們還是那樣的年輕,哪裡能稱之為老呢?蘇未滿想等他滑不動了,至少還有這些記憶,這些書簡共他們回憶那段青蔥的歲月,他們的故事值得每一個寫書人為之撰寫,當蘇未滿在鍵盤上敲下第一個字的時候,她知道她與柯舒離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呢……時間流逝的很快,等蘇未滿停下思路的時候,腹內早已空空如也,待她去看時間,已經過了12:30,距離北京站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了。等蘇未滿收拾好行李後,動車也差不多到站了,站在涼風嗖嗖的站台上,蘇未滿心情大好,這可是她第一次來北京誒~雖然北京的氣溫沒有S市冷,她還是乖乖地帶上帽子,還未等她站好,身後便有一股的力氣襲來,她被人群裹挾著硬生生推出了車站口。首都體育館距離車站並不算太遠,蘇未滿本想給柯舒離來一個突然襲擊,並未為他打電話,結果剛一下車,她就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雙手插兜在體育館前來回踱步,蘇未滿滿心歡喜,莫非柯舒離也是這麼想的,也準備給她來一個突然襲擊,一直在寒風中等她到現在?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蘇未滿趕緊提著拉杆箱快速朝前奔去,剛到那男子跟前,蘇未滿就遲疑了,看身形似乎不對呀?難道說,她蘇未滿尷尬地認錯人了?!還好沒開口叫人,不然就真的尷尬死了,蘇未滿迅速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極為淡定地拉著箱子朝門口走去,結果那人卻一直看著蘇未滿,就在蘇未滿準備跑路的當口,他出聲詢問:“請問,是蘇小姐麼?”蘇未滿疑惑地“嗯”了一聲,男子趕緊解釋:“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是柯舒離讓我來這裡等你的,他正在訓練不方便出來。”蘇未滿了然,難怪柯舒離在天臨上車之前,曾詢問了她的衣著。男工作人員領著蘇未滿進入了首都體育館,走在大理石路麵上,蘇未滿看著天花板上的吊頂,喟歎:“這就是首都體育館啊!”一想到兩天後,這裡將舉辦2021-2022賽季大獎賽中國杯的比賽,蘇未滿的心情就不由得洶湧澎湃起來。男工作人員眯眼笑著:“看來蘇小姐也是位冰迷呀?”蘇未滿閃著星星一樣的眼睛,“那當然,骨灰級老冰迷。”男工作人員領著蘇未滿轉了一道彎,來至一道門前,他將拉杆箱遞給蘇未滿,又彎了彎眼睛,“東北的女孩多少都與冰雪有點緣分,好啦,到了,你進去吧。”蘇未滿趕忙答應,目送工作人員走後,才敲門詢問,門是虛掩著,或許是蘇未滿用了些力道,還未等裡麵的人應答,門就自動開了大半,“額……”蘇未滿尷尬地站在原地,剛一抬眼就看見,柯舒離半敞著衣服,露出右肩下的鎖骨,細密的汗水密布在他的肌膚上,一旁的康昊與幾名男單花滑國家隊的成員也是如此,見到蘇未滿進來都怔在原處,而他們的動作,顯然是在換衣服呀! ̄□ ̄||蘇未滿趕緊背過身去連聲道歉,柯舒離拉上衣服又披上一件外套,隨手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大步走到蘇未滿身後,一把環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胛處,“未滿,好久不見!”蘇未滿掙了掙身子,羞赧地背過臉:“有這麼多人呢。”柯舒離側過臉,瞧了男隊的隊員一眼,隊員們皆穿好衣裳裹了外套便要出門,隻有康昊一人在路過蘇未滿跟前時,嘿嘿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寬大的房間,隻剩下的柯舒離與蘇未滿兩人。蘇未滿轉過身,很是乖巧地往柯舒離身上蹭了蹭,柯舒離微怔,黑眸旋即閃現笑意,嘴角罕見地勾起弧度,聲音清冷而好聽:“想我了?”蘇未滿努了努嘴,抬眸時發覺柯舒離正穿著一身淺碧色的衣服,由於衣服大致的材料是紗製的,柯舒離的溫度輕而易舉地傳遞至蘇未滿身上,蘇未滿愈發的熱了起來。蘇未滿不厚道地往下看去,青白色漸變的衣擺垂至腰下,亮閃閃的裝飾自上而下分布的均勻有秩,倒頗有中國古典意蘊,這樣的設計很輕巧,衣擺雖長卻又不顯得贅餘。柯舒離接過她手邊的拉杆箱,“走吧,先去冰場訓練完後,我帶你回去。”兩人牽手走在通道裡,他的手心很熱,明明穿得那麼少,卻意外的不冷,冰刃劃過冰麵的聲音漸而清晰,蘇未滿抬起眼眸,花滑隊的隊員都在冰麵上快速滑行訓練,這個時間是男隊的訓練時間,主教練柯博負手站在當中,看了一眼還在通道裡的柯舒離,柯舒離會意,笑著攏了攏蘇未滿額前的發絲,“我上冰了。”頂棚上的燈光照應而下,那一瞬光華流轉他轉過身倒滑著,腳下冰鞋的速度快的驚人,柯舒離告訴她,這個賽季他的短節目選曲是中國元素極濃的《臥虎藏龍》,冰刃與冰麵急速的摩擦聲傳來,蘇未滿目不暇接地看著冰場上的少年,恍惚間跌入一個武俠的世界,而柯舒離便是那執劍的青衫少年,足下生風,袖袂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