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豐年來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哪個兒子受罪,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劉夫人“噗通”直接跪在地上,光聽聲音就知道被摔的不輕。“老爺,你彆怪我說話難聽,我也是為了咱們劉家的香火著想。”“晨兒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替西兒去頂罪?”“西兒要是真的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咱們劉家可就斷子絕孫了!”“……”劉豐年猩紅著雙眼,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在理。這的確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可晨兒那邊……“老爺,你趕緊下個決定,彆再猶豫了。”劉夫人哀求道。劉豐年閉了閉眸子,等再次睜開時,眼底儘是哀痛,“你呀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都怪我不好,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肯定不會再讓西兒胡來。”劉夫人著急的保證道。“老爺,張師傅來了。”劉豐年張了張嘴,還沒能來得及開口說話,小廝突然傳信過來。劉豐年慌了下神,“快請。”半盞茶的功夫,張師傅頂著滿頭的白發進屋,哭得早已經紅腫的雙眼無神,畢竟失獨女之痛,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老張啊,逝者已逝,咱們活著的人還是應該要想開些。”劉豐年攙扶著張師傅坐下,吩咐小廝趕緊上茶。張師傅推開劉豐年落在他胳膊上的手掌,沙啞著聲音,“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我當然知道,是孩子不懂事,造成這麼大的麻煩,害了咱閨女。”劉豐年知道眼下的這個時候就算是否認,恐怕都沒多大作用,還不如乾脆承認。“老張你放心,在這件事情上我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畢竟這個丫頭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更是把她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一樣疼。”“好,劉掌櫃的交代是什麼?”張師傅這才僵硬著脖子抬頭看向劉豐年,質問道。“除了賠償外,回頭我肯定會讓那個臭小子給您道歉。”劉豐年最終還是沒法忍心親自把兒子送到衙門。“嗬嗬!就算是你給我再多的銀子,也換不回我女兒的命,你真覺得我想要這點銀子?”張師傅暗自咬了咬牙,說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張師傅,咱們都是做父母的,我知道你沒了女兒很心疼,可我們要是沒了兒子,我們這心裡也不好受!”劉夫人在張師傅進屋時,已經從地上起身,悄悄擦著眼淚,說話的聲音幾乎夾雜著些許懇求。“那個混賬東西呢?”張師傅眼角的餘光打量了眼屋裡,並沒有看到劉西的身影。“他,他被我們關起來了。”劉夫人說話有些磕巴。“那還不趕緊帶出來!”“是,我現在就讓小廝去帶他過來。”劉夫人匆忙點頭,抬腳走到門口處,看了眼小廝,後者立馬示意跑開。待劉晨坐著輪椅出現在正堂時,劉夫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劉晨臉頰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迅速腫起,可見這一巴掌的力道之大。“混賬東西!我平日裡到底是怎麼教你的,你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真是太讓你爹失望了!”“……”劉晨頭部輕輕偏到一側,口腔內滿是血腥味,伸著舌頭頂了頂傷口,像是早就會猜到這般,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詫異之色。“張師傅,您要是公事公辦的話也行,我現在就讓這個不孝子去衙門認罪,以解您失女之痛。”說罷,劉夫人根本就沒給劉晨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把他推下去,送去衙門。劉豐年滿是心疼的看著劉晨,但為大局考慮,隻能是犧牲他來保全劉家血脈。“等等。”張師傅抬手直接打斷,看向劉豐年,“搞錯了吧?跟我女兒在一起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劉晨,是劉西!”“張師傅,這種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搞錯,真不是西兒,是劉晨!”劉夫人在旁邊著急的解釋道。“劉晨前些日子經常性的不在家,我還以為這個混賬東西是出去散心,沒想到竟然是為了約會姑娘。”“張師傅,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是有人證的,現在我就可以讓人上來作證。”“……”劉夫人一字一句的說著,擺手示意人證過來,是家裡的幾個小廝跟傭人。“你們隻需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好。”“是夫人,劉晨少爺前段時間的確是經常性的出去,而且,而且回來時身上還總有女孩子的胭脂香味兒。”“沒錯,劉西少爺每日常去的地方隻有酒館,怎麼可能會有機會跟張姑娘私會。”“我聽說張姑娘喜歡的是那種文人墨客,劉晨少爺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舞文弄墨。”“……”劉晨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眸中絲毫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張師傅,現在證據都已經擺在眼前,這回你相信了吧?”劉夫人說道。張師傅眉峰緊蹙,很顯然不相信他們說的這話,人證可以作假,更何況這幾個人都是劉家下人。當然是主人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張師傅還是非常相信劉晨人品的,知道他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劉掌櫃,我沒想到這就是你辦事的態度,為了讓另一個兒子無事,竟然把彆的孩子推出來頂罪。”張師傅苦笑出聲,“我看您這個樣子是不會讓劉西怎樣,既然如此,那隻能算得上是我女兒倒黴,從今以後,我老張退出染坊。”“張師傅不行。”劉豐年急忙搖了搖頭,“您染布的手藝是縣裡出了名的好,您要是不乾了,那我們布店可就真距離關門不遠了!”“劉掌櫃,我在你們劉家乾了這些年,如今都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複,的確是挺讓我寒心的。”張師傅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說罷,張師傅抬腳走到劉晨跟前,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劉家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