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哥,等腿傷恢複好之後,你有什麼計劃沒?”“我不敢有計劃。”劉晨嘴角勾出抹幾分淺淡的笑意,“還是等徹底恢複好之後再說吧!”不抱有任何希望,就不會有失望。肯定是因為失望的次數太多,所以才不敢抱有任何希望。陸菀又教給小廝獨有的按摩手法,每日一次,等做完這些,外頭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送走劉晨,陸銅著急忙慌的趕來,說話的語氣很是興奮,看樣子是已經找到蛇骨。果不其然,陸銅拿著一小節的白色蛇骨遞給陸菀,“找到了,這可是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在一家農戶找到的,聽說這還是十幾年前在山上碰到的小蛇。”“那真的是太好了。”陸菀暗自鬆了口氣,連忙將蛇骨遞給跑堂的夥計,示意他去煮湯藥,特地叮囑湯一定要熬的濃濃的。陸銅這些日子累的不輕,臉頰消瘦的已經是凹陷下去,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頹廢。“三哥,你要去看看三嫂嗎?”陸菀知道陸銅是挺想探望的,畢竟他們夫妻倆已經數日未見,陸銅平日待在家裡還要照顧在繈褓中的小順,可想而知他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可以嗎?”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激動,陸銅說話的嗓音有些發顫。陸菀安慰性的朝著他扯了扯嘴角,“當然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還以為,以為”陸銅察覺到這話不太吉利,話說到一半便沒有說出口。房間內,楊芳睡醒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躺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隻是愈發記掛兒子。每當想到這裡,眼眶總是微微濕潤。“吱呀——”一陣極輕的開門聲傳來,楊芳下意識的抬手擦著眼角,強撐著臉上的笑意,“菀菀來了。”“芳子。”陸銅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向躺在床上的楊芳,短短幾日不見,臉色比之前更差了,微紅的眼眶證明她剛才哭過,心一下子刺痛起來。“銅哥?”楊芳聽到聲音不對勁,抬頭意外的看著陸銅,心裡想到昨天陸菀說過要他帶兒子過來,下意識的看了看他身後,隻有他自己,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或許是擔心病情會傳染上孩子吧!這般想著,陸銅已經是坐在床邊,溫熱手掌緊握住楊芳微涼的手,“菀菀說你這病情有康複的可能性,現在藥材已經找全,等喝完藥,咱們就能回家了。”“小順好不好?”提起兒子,楊芳眼眶中是忍不住的續淚,喉嚨艱難的滾動一番,“最近有沒有長胖?孩子喝羊奶還習慣嗎?”接連問出好幾個問題都是關於小順的,陸銅不住的點頭,“家裡一切都好,小家夥長得很壯,等你身子好了之後,就能看見他了。”“唉,我知道你們說這些話都是在安慰我,我身體到底什麼樣子,我心裡清楚。”楊芳根本就不相信陸銅安慰她的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銅哥,如果我真出什麼事的話,你下半輩子再重新找個人吧!”“最好能夠找個溫柔賢淑的,能夠把咱兒子當成自己兒子一般對待的,你要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彆說傻話,菀菀說你沒事,那就肯定沒事。”陸銅又將懷裡的女人摟緊幾分,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裡才甘心。“……”陸菀沒好意思進去打擾他們夫妻兩個人獨處,但是聽到三嫂剛才說的那話,心裡卻不是滋味。現在她說能治愈,都沒人相信。大概是有例子擺在前麵,才會鬨得人心惶惶。陸菀無奈的搖了下頭,抬腳來到後院,還沒能來得及進去,遠遠的便聞到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藥香味兒。“陸大夫,我已經是按照您的要求,依次把藥放進藥盅,現在已經是用小火慢熬,您看對不對。”“對。”陸菀輕微點了點頭,掀開蓋子聞了下,又重新蓋好,“記得一定要熬得濃濃的。”“您放心,我都記住了。”夥計拿著扇子時不時的輕搖兩下,火苗歪歪斜斜的晃動著。“陸大夫,現在患病的人是越來越多,到底有沒有什麼特效法子能治好?”“暫時沒有。”陸菀再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清病因,還有停放在衙門的那幾具屍體都是疑點。”“殺人案那是衙門的事,又不是咱們濟世堂的職責。”夥計撇了撇嘴,“您估計不知道,縣令大人每天都來一趟濟世堂,然後轉一圈什麼話都不說又離開,實在是莫名其妙。”“我怎麼不知道?”陸菀聽他說完,登時一愣。縣令來濟世堂做什麼?難不成是來詢問病疫情況的?夥計直搖頭,“您不經常在濟世堂,再加上縣令大人每次都會去前堂轉,根本就不會來咱們後院。”“看來是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陸菀冷靜的分析道。“反正咱們隻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難不成還讓咱們濟世堂去抓凶手不成?”“恐怕事情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陸菀帶著些許笑意的看著夥計,他年紀不大,涉世未深,再加上成日裡麵對著這些瓶瓶罐罐,跟人打不到交道,性情自然耿直了些。但陸菀就喜歡這樣的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會有太多的花花腸子。“小武,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左右是閒來無聊,陸菀隨口問道。小武是孤兒,五年前被李大夫從路邊撿回來的,教他熬藥,後來便漸漸成了濟世堂夥計。不拿例銀,隻要一日三餐,一張床榻。小武抓了抓頭發,傻笑一聲,“不知道,可能會一輩子都待在濟世堂吧!”“那如果將來你有了喜歡的姑娘呢?早晚是要成家立業的。”陸菀挑了下眉頭,“我看你挺聰慧的,不如跟我學醫吧!”“啊?”由於幸福來的太過突然,小武一下子僵硬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陸菀,半晌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