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被送過來時,人已經是高燒不醒,迷迷糊糊的還竟說胡話,陸菀給她喂了藥,確認她又睡過去,這才從屋裡出來。陸銅看著菀菀出屋,眼淚幾乎在瞬間流了出來,上前一把抓住陸菀手腕,緊張的問著,“菀菀,你嫂子到底怎樣?該不會是有生命危險吧,我可聽說這次的病可是死了人的,你嫂子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孩子怎麼辦?總不能這麼小的年紀沒了娘!”“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菀反手握住陸銅手掌,微微用力握緊,“幸虧送來的比較及時,現在已經喂下退燒藥,至於到底會不會退燒,這跟個人體質有關係,不過按照嫂子現在的這個樣子,不適合繼續喂奶。不光如此,你待會兒再拿著消毒粉回家,把嫂子住的屋子還有她待過的地方全都撒上,彆傳染上其他人。”“芳子前兩天回娘家了。”陸銅提起這事就覺得生氣,抬手惡狠狠的朝著空氣錘了下,“等你嫂子病好之後,我再找他們算賬。”“彆衝動。”陸菀一聽跟楊家人有關,秀眉微蹙,楊芳其實在娘家的日子並不好過,由於楊母的重男輕女,她這個做女兒的做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飯。就連當初跟陸銅成親時,楊母更是要了比平常人家多出十幾倍不止的聘禮,而楊芳出嫁一兩銀子的嫁妝都沒有。不光如此,楊母還經常性的找女兒要錢接濟楊芳的兄弟,要是不給,陸家人就彆想有安生日子過。肯定是楊芳家出了事,楊母才讓女兒回去的,隻是沒想到會突然沾染上病。“哥,你最近這段時間少跟楊家人接觸,免得被他們傳染上。”陸菀叮囑完,抿緊了嘴唇,又有夥計兒叫她去看病人,陸銅則在門口守著楊芳。“芳子?芳子——”陸銅聽著這熟悉的嗓音,沉了沉臉色,滿臉怒氣的看著來人,“你來乾什麼!”“陸銅,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還真是半點兒規矩都不懂,你說我能來乾什麼,當然是來看我女兒的,芳子呢?”楊母根本就沒有要搭理陸銅的意思,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瞅,可陸銅堵在這兒,根本就沒有讓開的意思。“你是真把芳子當你女兒嗎?她變成現在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造成的!”陸銅看著嶽母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的擔憂,就知道她這次來的目的肯定不單純。楊母雙手掐腰,滿臉不屑的瞧著陸銅,說話的嗓音陡然拔高,“嘿!你們大家夥兒都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家的好女婿,竟然還敢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如今連我見我女兒一麵都得經過他的同意,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芳子回了趟娘家,回來就染了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反倒是倒打一耙!”陸銅氣鼓鼓的吼道,他現如今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楊芳,哪裡還能顧得上尊不尊重,更何況對這個嶽母,他原本就是積壓已久的怒氣,這次的事件正好是個導火索。楊母一聽楊芳染了病,眸色恍惚一陣,似乎是有些心虛,“既然我女兒病了,那我這個當娘的更要看看,你把什麼錯全部都往我身上推,我還說是你們陸家沒把人照顧好呢!”“你!”陸銅對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法兒講道理,氣得更是說不出話來。“你什麼你!瞧你這副沒規矩的樣子,趕緊給我讓開。”“不讓!”“讓不讓?”“肅靜!”陸銅反正是打死都不會讓楊母進去,楊母捋了捋袖子,作勢要動手,身後陡然一陣冷喝,整個人身體都怔在原地,不敢亂動。“吵什麼!”由於這裡是給病人們臨時搭建的房子,鄭宏文又是督工,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證病人們有個好的休息環境,還有三位大夫的安全。鄭宏文沉鬱的臉色看向楊母,“你要是想吵想鬨麻煩出去!這裡不是你撒潑的地方。”“哎呦鄭師爺,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麼敢在這裡鬨事,我隻不過是想看看我女兒。”楊母見到鄭宏文哪兒還有剛才的囂張,眼眶紅了紅,“我這是聽說她病了,特地過來看一眼。”“裝模作樣!”陸銅冷哼出聲。鄭宏文薄唇輕啟,“你要是想進去的話沒關係,但你要知道這病可是會傳染的,我知道你心疼女兒,但也要分清時候。”“傳染……是什麼意思?”楊母就是個大字不識的婦人,自然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跟病人有接觸,就會患上同樣的病。”“啊?這麼嚴重。”楊母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肩膀,再次開口時的語氣明顯有些遲疑,“要不然算了,知道她沒事就好,我還是等過些日子再來看她吧!”說完,楊母連忙跑遠,生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呸!”陸銅朝著楊母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三……這裡有人專門照顧病人,你可以放心回去。”鄭宏文知道陸銅擔心,可這裡實在是不宜住太多的健康人。“我知道。”陸銅脖子略微有些僵硬的點了下頭,心裡雖說對鄭宏文不滿,但是想到剛才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他,楊母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的離開。“謝謝。”陸銅臉色頗為彆扭的說了聲,語氣一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妹,既然你們兩個人已經和離,那我這個當哥的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妹妹再入火坑,你最好離她遠一點。”火坑?他嗎?鄭宏文眉宇間的褶皺都深了幾分,“好。”“行了,我今天晚上守一宿,等明天早上再回去。”陸銅說完,又趴在門縫瞧了眼床上的楊芳,確認沒什麼事情,這才放下心來。鄭宏文這兩日一直都在調查病因,陸菀說可能是由於某些外在因素造成的集體發病,他得幫忙調查清楚。……鄭家。“娘,你說我該不會是染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