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軒絕不是一個溫柔可親的鄰家哥哥,隻是他比許知書更善於克製自己,所以,許知書惡名昭彰,他卻美名遠播。許知書十歲的時候,有一次無意間看到宋軒和彆人打架,那個人的塊頭比他大兩倍,但他輕輕鬆鬆就把那個人撂倒了,而且把那個人狠狠地揍了一頓。從此,許知書就知道宋軒絕沒有他在外人麵前表現得那麼溫柔完美。但她從此就成了宋軒的跟屁蟲,一天到晚跟著宋軒,非要宋軒教她柔道,宋軒被她纏得沒辦法,這才教了她一些基本功。但是許知書顯然很有這方麵的天賦,學得相當快,宋軒這才開始正視教她柔道這件事,真正以專業的態度來指導她。作為一個柔道老師,宋軒顯然是嚴厲的,雖然那時他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許知書仍然被他虐得死去活來。和宋軒私下相處得越多,許知書越發現宋軒的性格跟她很相投,於是兩個人慢慢成了哥兒們。但此刻,他突然說:我覺得你變漂亮了。許知書覺得不能適應。宋軒笑了一聲:“我想你打不贏的隻有一個宋軒。”“老師,我錯了。”許知書也是能屈能伸的英雄好漢。宋軒笑著揉了揉許知書的頭:“我早就說過不要叫我老師,那樣顯得我很老。”“你比我大四歲,是挺老的。”許知書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許知書,你找打是不是?”某人本性畢露了。“老師,我真的錯了!”宋軒:……吃完晚飯後,宋軒送許知書回宿舍,許知書看了他一眼:“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怎麼,舍不得我走?”宋軒將手搭到許知書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問道。“不是,你如果明天就走,我晚上準備喝瓶飲料慶祝一下。”“如果你知道我這次是為了誰回來,隻怕你就慶祝不了了。”“為了誰?” “你。”許知書猛地側頭看他,兩人靠得極近,近到她能清楚地看清他皮膚上的毛孔,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她已經猜到了他的目的。“宋軒,你知道我對比賽沒有興趣。”許知書轉過頭,悶聲道。“所以這次我會待很久。”有那麼一刻,宋軒覺得他剛剛被許知書蠱惑了,但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連帶著也放開了她,隻笑道,“許知書,我會花很長的時間來說服你。”“你好好休息,好好消化,接下來你會經常見到我。”送許知書到宿舍樓下後,宋軒揉了揉許知書的頭發,然後笑著遠去。許知書站在原地,看著宋軒遠去的身影,皺了皺眉。她沒有看到一旁的陰影裡,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林宜琛看到宋軒送許知書回來,看到他親密地攬著她的肩,還看到他們親密地對視,林宜琛幾乎以為他們要親吻。想及此,林宜琛發現自己的心裡竟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自己不允許。許知書一轉身,就看到林宜琛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許知書被嚇了一跳,立刻板著臉問道:“我有說過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吧?”“知書,我有話想跟你說。”“我不聽。”許知書翻了翻白眼,就要往宿舍裡麵走。哪知林宜琛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許知書看向林宜琛,咬了咬牙:“放手。”“我不放。”林宜琛抿了抿唇,又開始用他最常用的那一招——死纏爛打。但這次許知書顯然不會跟他客氣,她揚起手就想打下去,他突然道:“就算我們真的分手了,但你也還欠我一樣東西。”“我欠你東西?”許知書的手一頓,眉頭挑了挑,“你今天要是說不出來,就給我爬回宿舍!”許知書說完後,看了眼周圍,陸續有學生回宿舍。她想了想,拽著林宜琛就往邊上的草坪上走,那裡沒有路燈能照到,又有樹擋著,是一個收拾人的好地方。“說吧,我欠你什麼?”許知書將林宜琛推到樹後,有些凶神惡煞地問道。“一百天紀念日的禮物。”“什麼?”許知書以為她聽錯了,朝他湊近了些。“一個吻。”林宜琛說著,突然伸手捧住許知書的臉,在她的唇上溫柔地印上一吻。四片嘴唇相貼的瞬間,似有電流襲過,兩人都顫了一下。許知書沒想到林宜琛竟敢親她,整個人呈呆愣狀,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林宜琛。林宜琛白皙的臉被她盯得微微泛了紅,他移開唇,溫柔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知書,我們不分手好不好?”寧大女生心目中的第一男友人選,膚白貌美的林宜琛,在她耳邊說“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溫柔得要死,又帶著點乞求的語氣,簡直讓人毫無招架之力。許知書的心沒出息地顫了一下,可她一想到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冰棍悉數便宜了垃圾桶,就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惡狠狠地擦了擦嘴唇:“不好!”說著,她的手就有些不受控製地想要將林宜琛摔到地上,可看著他一臉期盼的神情,她到底忍了忍,手是忍住了,腳卻沒忍住,踹了他一腳,道:“你彆再來找我了,不然我真的揍你。”說完,許知書轉身就跑了,留下林宜琛一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景,表情有些失落。過了一會兒,林宜琛低下了頭,伸手摸了摸唇瓣,剛剛那一刹那的酥麻似乎還有些微殘留。唔……怎麼辦?他還想再親一口。半個小時後,309寢室召開緊急會議,議題是:如何追回被氣走的前女友?“這個……可能有點難。”嚴小麟摸了摸下巴,說了實話。秦天歎了一口氣:“這個……這個真有點難。”林宜琛本來還有些期待地看著兩人,聽他們這麼一說,目光不由得轉到了陳默的身上。陳默頓覺壓力山大,他抹了一把汗,道:“這個……”見陳默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宜琛就知道沒什麼戲了,他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就在林宜琛絞儘腦汁想追求攻略的時候,許知書失眠了。因為林宜琛的一個吻,一向是易睡體質的她,竟然徹夜失眠了……她對林宜琛的怨念更大了。通宵唱歌回來的江小棠一開門,就看到許知書頂著一對比她還誇張的黑眼圈,坐在床上呈雕塑狀。江小棠嚇了一跳,抱怨道:“知書,你乾嗎呢,裝鬼嚇人嗎?”“江小棠,我被前男友奪了初吻……”許知書語氣沉重。江小棠聽了,語重心長地勸慰道:“知書,你和林美人雖然不歡而散,但好歹也算在一起過嘛,也不能說他奪了你的初吻,畢竟你們倆接吻的時候還是你情我願的。”“我們倆沒接過吻……”許知書咬了咬唇,默默地道。談戀愛談了幾個月,做過的最親密的事竟然隻是牽手……她說出來都覺得丟人!“你們沒接過吻怎麼還說被他奪了初吻?”江小棠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瞪了下眼睛,“等等,你……你的意思是……”“昨晚在寢室樓下,那渾蛋強吻了我……”許知書打斷江小棠的話,麵無表情地道。“什麼?”江小棠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八卦,差點跳了起來。“林……林美人為什麼要強吻你?”“他說是我欠他的一百天紀念日禮物,還問我不分手好不好?” “那你怎麼說的?”江小棠緊張地問道。“當然是不好啊!”許知書翻了翻白眼,她又不是傻子,被人騙過一次,怎麼可能還會再傻乎乎地湊上去讓人騙。江小棠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受驚的胸口,道:“那就好,哼,林美人實在太不是東西了,你絕對不能就這麼原諒他,除非他真的喜歡上你了……那也不能就這麼原諒他,至少也要晾他三四五六個月……”“你想太多了。”許知書翻了翻白眼,倒頭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