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給我 你會有更好的生活(1 / 1)

阮陳恩靜 愛格天使 1072 字 2天前

七個小時前。恩靜掛上電話時,掌心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大哥一個月前向她要不到的那三十萬,何秋霜竟然彙給他了?二十分鐘還不到,她便出現在“阮氏酒店”裡。38樓,12號房——恩靜記得清清楚楚,這房間在阮東廷的安排下永遠是空著的,隻為迎接每年的那麼幾個月,嬌客光臨,蓬蓽生輝。敲門聲輕輕響起。“來啦!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哪?”嬌俏的嗓音從房裡傳出來,門一拉開,恩靜隻覺得有無儘驚豔的光從門縫裡逸出——那是何秋霜:皮膚白皙,身段高挑,五官深邃得令人驚豔,再加上一頭永遠像是從美發沙龍裡剛處理出來的長卷發。門一拉開,女子的欣喜便和著這豔光一同傾泄出來。隻是在發現來人並不是阮東廷後,那笑意驟然一斂:“怎麼是你?阿東呢?”話是這麼問,可秋霜看上去卻一點兒訝異也無。倒是恩靜有些尷尬:“他不知道我過來。何小姐,我是想來問問你那三十萬……”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秋霜懶懶地打斷:“哦,給你哥的那些錢?”方才的欣喜已蕩然無存,她邊捋著潑墨般的長卷發,邊旋身回房。恩靜也跟著走了進去:“何小姐,那些錢還是請你收回去吧……”“哪有這種道理?送出去的錢就是潑出去的水,再說了,你這麼幫我和阿東,我幫一幫你哥,也是應該的啊。”她嬌媚地笑,明明是正常的道謝話,可傳到了恩靜耳裡,那個“幫”字卻似灌入了無限諷刺。她看著秋霜慵懶地坐到貴妃椅上——是,與這個房一樣,房內所有的一切都是特彆配置的,她記得阮東廷向下麵的人吩咐過,秋霜喜歡軟皮貴妃椅,秋霜愛喝炭焙的正山小種,秋霜要求房間裡要有香奈兒五號的氣味——如今看來,員工們的辦事效率真是很高呢。她在漾著香奈兒五號味的房間裡聽到秋霜說:“恩靜啊,我真是要謝你呢。謝你這麼識相,替我和阿東掩護了那麼久,卻一點兒非分之想也沒有。昨晚他在我這兒就說過了呢,”說到這,她輕輕一笑,“在我這兒”等字眼被咬得曖昧而纏綿:“他說,你始終謹記自己的出身,知道渡輪上唱戲的就算穿上了名牌,也隻是個穿名牌的歌女,對他半點兒小女生的幻想也不敢有呢。”恩靜的麵色微微白了白,卻被何秋霜熱絡地握起手:“這麼有自知之明,你說,我該不該謝你?當年阿東選你來替我們作掩護,真是一點也沒選錯呢。”她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卻越來越清晰。原來時隔那麼久,當年她是怎麼來的、她是為什麼才跟他來香港的,她依舊堅定不移地記著——“我知道你哥欠了一筆債,我知道你家裡情況不好。”“如果你需要,禮金多少都不是問題。”“嫁給我,你會有更好的生活。”“你的家人我也會打點好,生活費、房子、車,一樣不少,一定會讓他們滿意。”“唯一不足的是,我已經有愛的人了,所以,我無法給你愛情。”原來她自己也記得,刻骨銘心地記得那一年廈門海邊涼入骨的雨,一陣風吹過,她說:“阮先生,我答應你。”不是“阿東,我願意”,是“阮先生,我答應你”。答應之後,尾隨而來的是恩靜一家過上了不止好上幾個檔次的好生活,他因此心安理得地帶她回港,讓她成為“阮太太”,然後,在這“阮太太”的掩護下,繼續過他和秋霜的二人世界。你看,她與他之間,說穿了,不過是場交易。因是場交易,所以從那年至今,無論在外界看來兩人怎麼舉案齊眉怎麼恩愛有加,在私底下,她永遠叫他“阮先生”——“你已經是我太太,以後家裡怎麼叫我,你也跟著叫吧。”那年新婚,他這樣說過。可永遠對他言聽計從的她卻隻是笑笑,轉頭看向窗外盛開的紫羅蘭:“阮先生你看,它們開得真美。”如此固執,不過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她與他之間,掀了表皮看本質,亦不過是“阮先生”與“陳小姐”的關係。還能再妄想些什麼呢?是何秋霜陡然變調的尖叫拉回了她的思緒:“陳恩靜,你不過太過分了!”恩靜一怔,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已經被何秋霜狠狠甩開了手:“三十萬我給過你了,夠仁至義儘了!現在你竟然還想獅子大開口?”“什麼意思……”“怎麼回事?”疑惑嗓音自恩靜喉間逸出時,門那邊也傳來了含怒的冷冽聲音。一時間,恩靜隻覺得千年寒冰朝她迎頭砸下——是,阮東廷!那是阮東廷的聲音!電光石火隻一瞬,她就反應過來了——難怪這女人會莫名其妙地勃然變色!難怪要說那段莫名其妙的話!陰森森的冷意瞬間竄過她的四股百骸。而何秋霜已朝阮東廷撲過去:“阿東,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一定要告訴你!”阮東廷沒有推開她,隻是在看到不應出現於這房間的背影時,濃眉一皺:“你怎麼過來了?”“我……”“當然是為了她哥!”恩靜還沒開口,何秋霜已經搶在了前頭:“她哥做生意失敗,之前她來找我要錢時,我已經給過三十萬了,誰知道今天……”“你胡說什麼?”恩靜震驚地轉過頭,可對上的,卻是阮東廷已然攢起的眉頭:“你哥的事?”他看向恩靜,滿眼不讚許的神色:“我不是說過這件事不準再提了?”“是啊,就是因為你不準她提又不給她錢,她才會來找我嘛!”這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可真是義憤填膺,“那天說得可慘了,說自己當了這麼多年有名無實的‘阮太太’,全敗我這破爛病所賜,我心一軟就開支票給她了。可誰知今天、今天她竟然又來要錢,還一開口五百萬!開什麼玩笑,當我是印刷廠啊?”何秋霜聲色俱厲,抓狂的表情看上去那麼逼真。恩靜站在這兩人對麵,一個義憤填膺地控訴著,一個濃眉越擰越緊,那雙永遠冷峻的眼仿佛夾了千年寒冰,射向她,射向她——寒意統統射向她,似乎已不必再分青紅與皂白。恩靜隻覺得胸口一緊:“我沒有……”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