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撞到他懷裡(1 / 1)

事情已了,陳欣怡也不多逗留,顧棲遲將她送到門廊處,又忍不住問:“疏通下水道的辦法,也是YouTube上學來的?”“對啊,網絡達人千千萬,各種領域的能人應有儘有。顧醫生,我建議你置辦一套廚房用具,烹飪家常菜很簡單,以顧醫生的高智商,看個教學視頻,分分鐘學會。”陳欣怡也不等顧棲遲回應,倒退著衝他揮揮手:“走啦,回見。”顧棲遲突然麵色一變,驚呼:“喂,小心……”“啊——”陳欣怡的身後就是台階,她一腳踩空,仰頭往後倒去。顧棲遲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傾倒的她猛地拽了回來。陳欣怡被這股力量拽著直直撞入他的懷裡,撞得鼻尖發酸。“你背後長眼睛了?倒退著走,不怕摔死?”顧棲遲嚴厲的訓斥在她的耳邊響起。陳欣怡鼻尖的酸痛感消退後,鼻腔裡便充滿了屬於顧棲遲的氣息,清爽乾淨又有些許男性特有的味道,讓人特彆想靠近。她不知不覺沉醉其中,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清晰可聞,像是一隻小兔子在懷裡蹦蹦跳跳,不得安生。顧棲遲見陳欣怡靠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有些不明所以,便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開一點距離,卻見她眼角劃下兩串清淚,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他怔了怔。“說你兩句,就哭鼻子,真是玻璃心……”他的大拇指指腹在陳欣怡的臉上擦了擦,抹乾了眼淚,“好了,彆哭了,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怎麼你了。”顧棲遲越發覺得陳欣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矛盾體,修門鎖、疏通下水道等等行為,看起來就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漢子,但愛哭的臭毛病又令她變成了脆弱嬌氣的小女人,兩種極端反差的特質綜合在一個人身上,實在很怪異。仿佛她身體裡住著兩個人格,總是毫無預兆地來回切換。她的淚水讓顧棲遲忽略了她頰邊泛起的薄紅。陳欣怡暗罵自己不爭氣,一個擁抱而已,至於害羞得引起情緒波動,流下眼淚嗎?又不是情竇初開的豆蔻少女,真是丟臉!陳欣怡幾乎是落荒而逃,最後連句完整的話,都顧不上與他說。開車返家的路上,她心口的小兔子還在歡快地蹦躂,眼圈裡的濕度居高不下。顧棲遲是她的冤家吧?與他在一起,總是狀況百出,讓她應接不暇。正式戴牙套那日,沙純夢還是陪著陳欣怡一同去了Vsmile牙醫診所,隻不過多半是為了多一次看顧醫生的機會。陳欣怡躺在牙醫上,顧醫生將金屬托槽一個個黏上她的牙齒。陳欣怡努力大張著嘴巴,配合顧醫生的動作,一張嘴足足張了半個小時,都沒機會合上。自從發生了那個意外的擁抱……或者是更早之前,顧棲遲將錯就錯,順應了父親“美麗的誤會”,陳欣怡心裡就萌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感覺,她也說不上到底是什麼。就說此刻,顧醫生戴著淺藍色的醫用口罩,貼得她極近,就在她眼睛的上方,兩人麵部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他認真而專注地看著她的嘴……忽略顧醫生手上的動作,再忽略她僵硬到酸痛的腮幫子,有一種綺念在她的腦海裡發酵。他們靠得那麼近,近到她能看清楚顧醫生的睫毛,濃密烏黑,一眨一眨得像是撓在了她的心尖,癢癢的。還有斜飛入鬢的劍眉,陽剛俊挺,好看得宛如一幅裝飾畫。看得久了,陳欣怡都忘了嘴部的不適,隻聽到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聲,格外清晰強烈。等回過神時,她才窘迫地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丟人,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陳欣怡,你瘋了嗎?怎麼能像“傻蠢萌”那樣犯花癡。顧棲遲隻不過長得比普通男人更好看一些,其他方麵也沒什麼特彆的,趕緊收收心,彆動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為了轉移注意力,陳欣怡努力開口說話,口齒不清,倒也能讓人聽明白:“顧醫生……還要多久啊?”顧棲遲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語氣溫和:“酸了吧,休息會兒,彆用舌頭舔托槽。”陳欣怡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要命!就是拍拍臉而已,她怎麼就臉紅心跳了呢?“小鹿亂撞”這個詞兒,曾經的陳欣怡隻在書上看過,從未領會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活了二十四年,顧棲遲是第一個讓她明白這個詞彙含義的男人。馮毅晨沒有,更早之前白紙般的學習生涯,就更不會有了……新奇的感覺侵蝕著她的心神,她閉了閉眼,又狠狠自我訓斥一番,最後將這些慌亂複雜的情緒歸結為顧醫生是“禍水”,一個長著引人犯罪麵孔的“壞牙醫”。  陳欣怡的上排牙齒除了左右兩邊的第二磨牙,其餘的每一顆牙齒表麵上都粘上了金屬托槽。她發現自己合不攏嘴了,上嘴唇被托槽頂起,輕輕一動嘴皮子,就被那一顆顆凸起的金屬“小豆豆”磨得肉疼。她不敢亂動,微微張著嘴,心裡已經開始為之後的生活擔心。這一嘴的“鋼牙”不得把口腔內壁嫩生生的肉都給磨爛了?彆說好好吃東西,就連正常說話都有點影響吧?想著想著她的眼角都有些酸澀了,成人正畸,牙套一戴就是兩年,醜也就罷了,影響進食才是真正難熬的。顧棲遲趁著休息的空隙,拿來彩色結紮圈給陳欣怡挑選:“選一個顏色,一會兒就給你戴上,固定在托槽上的。”陳欣怡瞅了一眼,謔,五顏六色的,跟美甲店的指甲油色號展示似的。她想象了一下把牙齒表麵搞成彩虹色的效果,身體不禁打了個寒戰。顧棲遲見她臉色古怪,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又說:“你可以根據心情每個月換一種顏色,也可以把所有顏色一起用上,五彩繽紛的,可能看著心情不錯?”沙純夢蹦過來瞧了一眼,笑著說:“選粉色的,好看,滿滿少女心!”陳欣怡嘴角抽了抽:“咧嘴一笑,人家不得以為我吃了顏料呢!什麼色都不要!就要透明的!”話音剛落,她就用手捂住了嘴,天啊,她標準的普通話發音全毀了,剛才那麼幾句話,她說破了好幾個音,搞得像大舌頭似的。說話間,托槽還把嘴唇內壁的嫩肉磨得生疼。這感覺大概就是用刷鍋的鋼絲球來搓澡的體驗吧……“撲哧——”沙純夢噴笑道,“欣怡,你現在說話跟我老家公寓門口的保安一個樣兒,他掉了顆門牙,說話漏風。哈哈哈……”陳欣怡狠狠地瞪了嘲笑她的沙純夢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沙純夢此刻已經被她大卸八塊。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也就罷了,竟然拿她跟那位滿口煙漬黃板牙的中年老大叔做比較,真是豈有此理!顧棲遲戴著口罩,喉嚨裡的笑音仍是溢了出來,他回身將裝彩色結紮圈的塑料盒子交給Aggie,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透明結紮圈。“你本來就打算給我用透明的,為什麼還要問我?逗我玩嗎?”陳欣怡捂著嘴,衝他瞪眼。“說不定你喜歡高調特殊。回家Google一搜,發現有彩色的,回頭又怪我不給你使用,我豈不是很冤?”顧棲遲挑了挑眉,揶揄道,“彩色的不加錢,要不要考慮下?”“呸呸呸,就算彩色的便宜,我也不要。”陳欣怡一激動,說話太快,口腔內壁似乎都被金屬托槽刮破了皮。“嘶——”她抱著腮幫子,表情扭曲,眼淚唰地一下就從眼角躥了出來。Aggie已經習慣了這位愛哭鼻子的患者,她噙著關切的微笑遞上紙巾,並不多話,反正她也聽不懂Boss和患者之間的漢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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