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得跟僵屍似的(1 / 1)

瞄瞄上方的鏡子,齊爍覺得自己今天的煙熏妝簡直帥翻了,黑得跟僵屍似的,夠嚇人!粗黑的眼線比平時更加狂妄不羈,紫色的美瞳似乎比昨天的紅色更加適合炫紫的唇彩。鼻釘、唇環都比昨天的大一號,隻是兩個耳朵上排排釘的耳鑽是不是不夠炫啊?這麼想著,齊爍又急停在一家花店前邊,插花師被差點兒蹭到自己的跑車嚇得心臟都快停了,正想對車主討個說法,驟然就對上正在加耳釘的齊爍那張人鬼不分的臉,一個手抖,插花師直接嚇得掐折了一枝玫瑰。加好耳釘,齊爍晃著一張僵屍臉下了車,在花店門口轉了一圈後,指著一處說:“老板,這個康乃馨給我包一束。”正忙著對賬的老板乍一看也被裝束奇異的齊爍嚇了一跳,但他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便回過神來,踹了一腳發呆的插花師:“客人的要求聽到了嗎?還不趕緊去包花!”插花師迅速閃進店裡,直到齊爍拿花付款走人後他還心有餘悸地說:“剛才那……真的是人嗎?”“現在的小年輕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還覺得挺有個性!”老板瞪了一眼呆頭呆腦的插花師,又說,“不過有錢的話,做什麼都可愛!”可惜老板口中這位可愛的人做事實在不可愛,到達目的地時,一頭比昨晚的內褲還要五彩斑斕的頭發早就被吹成了魔幻的造型,再加上那身妝容,差點兒讓來開門的管家大叔嚇得腦血栓發作。“少……少爺啊,你……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饒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管家大叔在這一刻還是難以將麵前的人跟印象中的可愛少爺聯係起來。齊爍朝一邊的家政阿姨飛了一個吻,說:“於叔,好久不見啊,幫我把這束花給我媽插上。”於叔囁嚅了兩下嘴唇,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接過花,轉身進客廳側麵的房間時對還在發愣的新人說:“愣著乾嗎?快給少爺泡茶!”“蜜茶,謝謝!早上沒吃東西,血糖低。”雖然應聘前就被告誡對主人的事少問少聽,看到什麼也要裝作不知道,可這位傳聞中的少爺也太驚悚了吧,那衣領大得都要看到胸前兩點了有沒有!新來的小妹低著頭,一邊念叨著“非禮勿視”“身材真好”,一邊在管家於叔的瞪視下飛快地去泡茶。“少爺,回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我好準備準備。”想觀察下自己的小少爺一個人在外有沒有過好,無奈那身妝容實在是遮蓋得太好,於叔頓時有種老眼昏花、年華不再的失落。接過小妹泡好的蜜茶,齊爍笑得隻見眼線不見眼:“回自己家還需要準備什麼?”“小爍說得對,回自己家還需要那麼見外嗎?”身後響起溫柔的笑聲,一位清雅脫俗的女子緩緩從盤旋的樓梯走下來,木質扶梯在她如玉的手心下更顯得莊重優雅。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她,沒有在她本就麗質的臉龐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是那雙太過幽靜的眼睛透露了經曆過的滄桑,讓人斷不敢隨便輕瞧了眼前的她。“夫人。”於叔站直低頭。齊爍斂住笑意,張開雙臂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不回頭也不應聲。方如煙似乎習慣了對方不冷不熱的態度,繼續保持著穩若泰山的優雅,不緊不慢地坐到了對麵,待看清齊爍的裝扮後,竟也沒有太驚訝,隻是掩嘴輕笑說:“大明星就是不一樣,這是新造型嗎?”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齊爍徑自站起,對於叔說:“我去看看媽。”他走了兩步又補充說:“這個家裡隻有我媽才能被稱為夫人,其他的貓貓狗狗要禮貌地加點兒前綴知道嗎?”“是,少爺。”轉了下脖子,不顧臉色突變的方如煙,齊爍大剌剌地向一邊走去。想到今天的目的,方如煙忍氣吞聲地想跟著一起過去,卻被於叔攔住:“二夫人,您還是讓少爺單獨待待吧。”方如煙麵色一冷:“於叔,你剛才叫我什麼?”“二夫人,您也聽到是少爺這麼囑咐我的。”“你要清楚,現在這個家的女主人是我!”“不好意思二夫人,這個家的主人一直是少爺。”“你!”“您還是先坐坐,我去看看廚房準備好了沒有。”於叔不卑不亢地說完便離開了。沒再多說什麼,方如煙眯起眼睛看著齊爍離開的方向,眼神越來越冷。齊爍的家處於一片彆墅區中最好的地段,依山傍水,在風水學上可謂是風水寶地。他在院子裡所謂的“龍眼”的位子建了一間靈堂,供奉著他因病去世的生母齊舒。齊爍照例先上香,擔心母親認不出來自己還很調皮地笑著說:“媽,是我啦,彆擔心,你兒子我還是位正直的好青年!”跪拜了一會兒,齊爍朝齊舒的遺照擺擺手說:“我去看看方如煙那女人找我有什麼事,下次再來看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守護這個家的!回見!”他再次回到客廳時,方如煙已經恢複了優雅嫻靜的母親的形象,幫忙張羅著豐盛的午餐,見他吊兒郎當地過來,還特彆熱情地拉開椅子說:“小爍,你先坐,餓了的話就先吃,你爸爸很快就回來。”齊爍沒有搭理她,自己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並且還真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就吃。方如煙皺皺眉,揮退了幫忙的用人,自己忙裡忙外地端菜送湯。秦明華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情景,百忙之後,身邊陪伴著聽話懂事的兒子,家裡有著美麗溫柔的妻子,賢惠地為自己準備著豐盛的午餐,還有什麼能比這些讓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更動心的呢?如果沒有旁邊那個大快朵頤的奇怪生物的話……尤其在發現這個奇怪生物竟是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幺子時,秦明華那點兒明媚的小心情立刻飛到九霄雲外去了。聽到於叔叫著“老爺”,齊爍才抽空瞟了一眼走過來的人,要說他在這個家裡最不想見到的是方如煙的話,那第二個就是他的生父秦明華了。在看到秦明華身後竟然還接著走出平生最討厭的第三個人——他的生父跟小老婆生的私生子秦恕時,齊爍馬上就沒有了胃口。看著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幺子竟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裝扮,還睜著一雙大眼瞪著自己——由於眼線太濃、眼圈太黑看上去就像是對自己翻白眼。秦明華的內心立刻燃起一陣無名火,還沒坐下就開始數落:“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跟個怪物似的,你媽看到會怎麼想!”不說還好,一提起母親齊爍就開始了秦明華眼中所謂的“犯病”:“我媽看到肯定會傷心地想我是個沒人關心的可憐蟲唄,都沒人願意管。”這話直戳秦明華的軟肋:“誰沒管你啊,誰敢去管你!管你也要你聽啊!讓你進公司好好上班,你卻非要跑過去做什麼戲子,得了兩個破獎整天就聽不進人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我現在的樣子?我覺得很好啊,你要看不順眼,千萬彆憋著,反正說了我也不會改。”“你!”“好了,爸,小爍難得回來一次,咱們有話好好說,先吃飯吧!”儘量避開齊爍的鋒芒,秦恕打著圓場幫秦明華拉開了椅子。“是啊老秦,你看看咱們家人難得團聚一次,彆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啦!”方如煙將碗筷塞入秦明華手中。乖巧孝順的兒子,大方溫柔的妻子,這樣的生活本來是最完美不過的了……秦明華哼了一聲,憤憤入座。“小爍最近忙嗎,那麼紅應該很辛苦吧?”秦恕給秦明華和方如煙夾完菜,本想也給齊爍夾,可看他一臉排斥的樣子,還是識相地住了手。齊爍充耳不聞,秦恕有點兒尷尬地笑笑。秦明華本想借著大兒子的問話緩和一下氣氛後,也跟著了解一下幺子現在的生活,畢竟他一個人搬出去住,作為父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那家夥倒好,儘做些讓自己生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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