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外有人 山外有山(1 / 1)

最終莫以瀾還是被拉去吃砂鍋粥,這麼熱的天,即便是坐在有冷氣的包廂裡,她仍舊吃得滿頭大汗。“明天我送你去設計院?”“不用了,初賽隻是過去遞交作品,並不需要做其他的。再說了,你們係期末考不是已經開始了,你這樣每天晃蕩可以嗎?”說完這句話,莫以瀾就後悔了,因為想起了江湛北去年拿了一等獎學金的事,默默低下頭,還不如不開口呢。有些人,平日裡看上去不正經,玩車、泡吧、跟朋友鬼混樣樣不落下,可偏偏沒有任何缺勤記錄,考試的時候總以高分俯視底下的一眾平民。說白了,這種人一出現,基本就是被抨擊的對象。當然,除非他跟江湛北一樣有張帥氣得可以讓你原諒一切的臉,才能躲過攻擊,讓所有人都同意,他生來就該如此優秀。世界還能不能公平一點了……見莫以瀾耷拉著腦袋,苦著臉,江湛北基本就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身子悠閒地往後靠,嘴角浮起淺淺笑意:“嫉妒了?你們建築係的獎學金可不好拿,講究學科平均發展,高數是你的軟肋,以後多花點時間。”一聽到高數,莫以瀾就想扔筷子。說到底,她真的對數字不敏感,每次上高數課,教授在黑板上唰唰唰寫著公式跟演算過程,她就犯困,撐著沉重的眼皮聽完一節課,到最後也就隻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知識點記在了腦海裡。最後的最後,還得江湛北來拯救她。“我好羨慕他們外語係的,都不用上高數,早知道,我應該立誌當外交官。”莫以瀾抬頭,無力地看著江湛北,當初怎麼就被他一哄一騙,念了建築?“乖,大不了你不會的我教你,你總不能以後賺錢了都不會算賬吧?”江湛北清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被他的美色一勾引,莫以瀾忽然就晃了神,本來還想跟他探討這怎麼就上升到跟算賬有關了。再說,算賬需要學高數嗎?高中數學應付分分鐘都夠了。結果,他一個笑容,她就沒骨氣地失了言語。第二天,江湛北還是開車來送莫以瀾去設計院,考試是在下午,接完她後吃午飯再回學校,時間也綽綽有餘。慵懶地陷在沙發裡,看著莫以瀾慢悠悠把麵前盤子裡的牛排吃完,江湛北慢條斯理地問道:“情緒這麼低落,難不成初賽就已經沒信心了?”算一算,從設計院出來,到吃完午飯,莫以瀾就沒說超過五句話,這樣詭異的氣氛倒是讓江湛北有些意外。他其實偷偷跟教授打聽過的,莫以瀾參賽的那份設計稿是真的畫得很好,要知道,徐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刁鑽,平日裡哪裡會輕易給出讚許。“交完初稿,我就已經打算把這件事給忘了。”莫以瀾放下手中的餐具,抽出濕紙巾擦了擦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直到交稿子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與彆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早就預想過,可心裡仍舊有些許失落,慶幸的是她才剛開始,這條路還遠,她會努力走得更穩妥。所以現階段,她並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設計比賽而綁住手腳。心情不好,其實另有原因——期末考結束就意味著假期的到來,她不想要回大院住。想到這裡,莫以瀾仰起頭來看江湛北:“你在雲城,到底有多少房產?小戶型也可以。”突然提起房產,江湛北愣了一下,而後一臉輕佻:“怎麼,現在就開始打聽我的資產了?會不會太著急了一點?”“……”麵對江湛北的自作多情,莫以瀾眼都不抬:“誰管你資產多少,我是想說,如果你名下還有房子,借我,假期我想搬出來住,不回大院。”對於莫以瀾的決定,江湛北似乎不意外,以前每逢放假,她雖然收了行李回大院,卻總是三天兩頭往關家跑,或者出去旅行,真正待在家裡的時間,仔細算算,恐怕還不到一周。“你住我那裡啊。”說完,他還補充了一下名字,雲初上。雲初上是江湛北現在住的那棟彆墅所在的彆墅區,不愧是十大最貴地皮之一,連名字都起得這般文藝,偶爾莫以瀾打車,跟司機報出名字的時候,人家總會就著這三個字聊一路。怪它比什麼芬芳雅居、精典小苑好聽太多。“公寓裡有的是空房間,言四不也偶爾在我那裡小住,你搬去新的房子還得花心思布置跟打掃,缺什麼還得添置,多麻煩,跟我住在一起,一日三餐還有人陪。”見江湛北說得這麼自然,莫以瀾下意識蹙了蹙眉頭,刻意去忽略小鹿亂撞的內心,收緊原本鬆鬆搭在桌沿的手指。“我們住在一起,傳出去不好。”她的嗓音裡帶著些許微不可聞的沙啞。這一次,江湛北笑了。“莫小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整個大院誰不知道我罩著你,現在你才來論名聲,會不會有些晚了?就這樣定了,等你考完試,我過來幫你收拾行李。”江湛北看著腕表上的時間,催著莫以瀾趕緊起身,不要耽誤他下午的考試,著急忙慌的樣子,反倒把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後來,莫以瀾才清楚明白,那時候的她不是沒有機會拒絕,而是不願意拒絕,打從江湛北輕輕鬆鬆說住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就已經不由自主浮現了那個畫麵。那畫麵是溫馨的,且她小有期待。比起挑燈夜戰、熬夜複習那段時間的難熬,期末考簡直是一眨眼就過去的事,一科一科結束,意味著跟一本又一本厚重的專業書說再見。假期的到來,讓許多學生歡呼雀躍,他們開始計劃著結伴去哪裡旅行,去看什麼夜場電影。也有不少人把精力投進修改簡曆的征程上,鉚足了勁去爭取大公司那幾個為數不多的實習位置。關町芷是第二天一早收拾東西回的大院,這個假期,她要去莫以竣公司實習,本想拉上莫以瀾的,可莫以瀾對莫以竣這三個字簡直就是避之唯恐不及。宿舍四個人,莫以瀾是最晚走的,溫吞地收拾著行李,等著江湛北給她打電話。關町芷走之前問過她租的房子在哪裡,她沒老實回答,含糊著應付過去。一個星期下來,莫以瀾都沒能說服自己大大方方地告訴彆人,她要搬去雲初上住。也是,午夜夢醒,她總懷疑一切是夢。事實上,跟想象中的朝夕相處不同,一整個暑期下來,莫以瀾見到江湛北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他去美國出差了。先前那個看中江湛北風投方案的華爾街公司,在假期開始的第三天,給江湛北拋來了橄欖枝,希望他利用寒假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去公司實習。這對於金融係其他普通學生來說,可謂千載難逢的機會,但對於擁有龐大家業的江家來說,吸引力就少了一半。但江湛北的父親江源還是覺得機會難得,當即就讓江湛北好好把握。所以,在莫以瀾住到雲初上的第四天,江湛北就搬回了大院,直到加急簽證下來,送機那一天他們才見到。“莫小五,千萬彆整天都窩在公寓裡,多出去走動走動,曬曬太陽。”江湛北變魔術似的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機票遞給莫以瀾,溫潤的眉眼間帶著笑意,分明有種做了好事要討要獎賞的感覺。“廈門?”莫以瀾看著機票上的目的地還有時間,秀氣的眉頭擰起,抬起頭來呆愣著看江湛北:“你給我訂的?”“莫寶貝寒假要上補習班,關町芷要去二哥公司實習,就你一點動靜都沒有,無非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個月都窩在公寓裡畫設計圖。”江湛北越說越驕傲,仿佛把莫以瀾都拿捏在手掌心裡。“廈門的建築風格獨具特色,也非常好看,這個時間去玩也不錯。你總得多去其他地方走走,光是一個小小的雲城,哪裡給得了你那麼多靈感。”江湛北的話不無道理,但莫以瀾還是對一些小細節很好奇,例如:“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證號碼?”“當然是我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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