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兒意識到自己的話傷到了淩楠,立即努了努嘴,示意丁海峰遏製住他那強烈的好奇心,對著淩楠誠懇地道歉道:“淩楠,對不起,我說話不過腦子。你彆怪我口無遮攔的!”淩楠微微搖頭,嘴角上挑,強自露出一抹笑來,“事情發生了就永遠是在那兒的,難道你不提它就不在了嗎?不怪你提到了他,隻怪我心緒難平罷了。”淩楠是帶著上個世紀三十年代風情的女子,愈在這樣略帶澀意的哭和笑之間,反而愈顯出她楚楚動人的風韻來,她就坐在那裡,可是周圍的嘈雜仿佛是和她無關的,她是那樣寧靜幽遠的一抹存在,亦不像這個年代的人兒來。“其實說實在的……我覺得文琪沒你有氣質。”丁海峰也不知怎的,卻還是在這不合時宜的話題上繼續說了下去。“是嗎?你知不知道誇一個女人有氣質,就是委婉地在說她不夠漂亮。”淩楠針鋒相對地說道。“我…我不是這意思…”丁海峰慌忙說道。淩楠隻覺得心裡懸著的悲傷,沉沉的就要墜地,她起身低頭對方嘉兒說道,“對不住,今天本來是陪著你相親的,可是卻生生破壞了這氣氛。我先走了,你們再聊會兒吧。”淩楠推開方嘉兒,奪路而逃。“哎……淩楠,”方嘉兒有些不放心她,可是回頭看看丁海峰,亦是不舍得放棄,於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來說道,“我朋友她最近剛剛離婚,所以心情不太好,你彆介意。”丁海峰卻還是微笑著的,“他們的事這段時間網路可是密切關注,我想作為當事者,她的心情一定是不大好的。”“你能理解就最好了,”方嘉兒為丁海峰的寬容感到愉悅,於是歎口氣說道,“我估計淩楠這段時間也不怎麼看網絡,她如果看到文琪那些水軍抹黑她的言辭,非氣得火冒三丈不可。”“網上說她離婚拿走了所有財產,還要走了公司40%股份,凶悍的不得了,這是真的嗎?”“我呸,我說這造謠的要臉嗎?”方嘉兒恨恨地說道,“他們的財產有什麼啊?不就一輛車和一房子嗎?路子明也知道自己這事兒做的有多過分,不好意思拿走這些罷了!再說公司股份,彆說淩楠本來就是公司股東,她拿40%,就是80%也不過分阿!這公司注冊、運營,租辦公室、招人,哪一樣不是淩楠操著心?路子明這些年乾過什麼啊,也就悶在家裡寫過幾篇破稿子而已!結果他寫書成名了,這些還都成他功勞了,你說還有沒有天理了?”“路子明說他和淩楠結婚時候是年輕不懂事,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呸,”方嘉兒更是憤怒,完全不顧形象地罵道,“他那會兒多大了?都二十七了,二十七了還年輕不懂事,他當他巨嬰呢?他和淩楠是正經大學同學,那會兒他一封一封情書寫給淩楠,生生花了一年時間才追上淩楠的。否則以淩楠當時那麼好的條件,憑什麼非得嫁給他啊?當時他家在外地,長相成績沒一樣是拔尖兒的。他們畢業的時候他找不著工作,是淩楠拿報社的工資養著他呢!當時他們結婚的時候,淩楠家裡可不同意,他們連婚禮都沒辦上!這會兒才熬出頭了就翻臉不認人了,他和淩楠不算愛情,和文琪倒算愛情了?狗屁愛情!”丁海峰想著剛剛淩楠的憂傷情態,不禁歎了口氣,“她也真是很不容易啊。”淩楠猶如得了重病,當晚回家就栽倒在床上,把枕頭蒙在頭上,壓抑著自己沉沉睡去。第二天也不知道睡到何時,被門鈴聲沒頭沒腦地吵醒,於是打著哈欠去開了門,門口卻是送鮮花的,她看著那一束白百合卻突然清醒了過來似的:這是誰會送來這一束花來?她第一反應是路子明,可是她一抽出來那名片,卻像被悶拳打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收到他的花來。那名片上寫著——丁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