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通了(1 / 1)

文琪的眼睛裡蘊著得意的情緒,分明是在告訴淩楠:他不知道,我可知道。她的神態惱得淩楠幾乎就要搏上去再給她一個巴掌了。可是文琪怎麼可能再給她機會,她一個錯身,柔軟的齊肩長發拂了個極為漂亮的弧度,然後就捂著臉對著路子明哭訴道:“子明,對不起,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淩楠站在那裡,看得一臉冷笑。她不是不能解釋清楚,隻是她不屑用偽裝的柔弱去換取男人的同情,她甚至都不願再用眼角瞟他們一眼。路子明迅速地瞥了淩楠一眼,極是吃癟的尷尬神情,乾笑著說道:“那…我們還是走吧…”文琪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屈服在“前妻”淫威之下,登時滿臉不悅,不依不饒,“子明,我今天可是來談版權合作,你知道我和芒果台關係好,如果我拍的劇一定能上星…其實呢,能給我選的本子很多,我還不是為了你的公司…”路子明被她一說,騎虎難下,為難地望向淩楠,示意她為了生意委屈一下。淩楠抬了一下眉,神情透著倔強,正要張嘴說些什麼,可是文琪的動作卻被她更快,這丫頭絕對是練過的,就這麼一眨眼功夫,也不知道從哪裡就撩起一咖啡了,準確無比地勸潑淩楠頭發上、臉上和衣領上了,咖啡順著她的頭發不住地往下滴,那樣子要有多狼狽就多狼狽。淩楠從來都是嘴上、筆上占便宜慣了的,可真論起這打架功夫,哪裡是這千錘百煉的文琪的對手,這麼被一潑,整個人都呆住了!“淩楠……”旁邊的蘇薇都看不下去了,連忙從抽屜裡拿出餐巾紙,幫淩楠擦著臉上和衣服上的咖啡漬,可是咖啡迅速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暈開了,就如同她那樣珍視的婚姻,也被不和諧的色彩汙染了。淩楠看著站在文琪旁邊一動也不動的路子明,她如墜冰窖,嘴角卻還是上揚,暗自嘲諷自己怎麼會在前一刻還曾對這個男人有過期待和心軟?文琪得意地笑了笑,卻還故作驚訝,“哎呀,這咖啡怎麼就撒出來了?”淩楠掉頭往自己辦公室走去,她的眼底有淚,而麵上已經一片冰寒。蘇薇瞧瞧路子明,又瞧瞧文琪,一頓足,追著淩楠去了。關上門,蘇薇免不得和淩楠訴苦。“文琪她太過分了,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她一個第三者怎麼有這臉呢?”淩楠抬眉看了一眼蘇薇,並沒有言語。蘇薇當初是她和路子明從他站挖過來的責任編輯,這幾年在桐芽做大後,多少有些權利膨脹的意味,路子明不管具體事務也罷了,她和淩楠卻會是常為簽約、資源投放這些事起爭執,而且漸漸有不把淩楠放在眼裡的架勢,麵對現在她的示好,淩楠理解為作為女人的共性,以及蘇薇敏銳地嗅到如果文琪作為未來老板娘可沒自己這麼好說話的危機感。蘇薇見淩楠隻沉默,隻當這位過氣老板娘被氣糊塗了,畢竟在她眼裡淩楠一直是好拿捏的性子,於是她就添油加醋地說道:“真的,你彆不信我啊!文琪哪裡是來談合作的,她可是問了我好多我們公司的事,這分明就是要管公司的架勢啊!”蘇薇見淩楠依舊不言不語,不由腹謗:難怪文琪這麼耀武揚威的,都欺負上門來了還悶聲不響的,也難怪—淩楠卻開了口:“她問了什麼?”“她問網站運營有多少收入啊,盈利多少啊,我說我就一編輯,哪懂這些啊!她就問誰懂啊?我說財務啊,融資啊,最懂的就您啊?”淩楠揉了揉太陽穴,“所以她去找財務了嗎?”“嗯,財務的李卉、融資的錢程都去找了,錢程對這個很緊張,您知道他從會計事務所過來就是想把網站搞納斯達克上市的,萬一您和老板離婚,這股權變動,可就不好說了。”淩楠揉了揉太陽穴。“老板娘我勸你當心點,老板這萬一拎不清非要和您離婚,您股權什麼要握握好,否則他們萬一坑了您的—”蘇薇還在口若懸河,淩楠已經煩不勝煩,打斷了她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蘇薇正到興頭上,突然被打斷,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那潛台詞分明是:那麼懦弱,也難怪被人搶了老公。她一扭腰肢,往外走去,徒留淩楠一個因久坐而形成的大屁股墩兒。淩楠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怎麼招這麼一尊佛來?隻是現在風雨之秋,她沒心思做秋後算賬的事,隻是在位置上,徒然心煩意亂,就披了件外套,往外走去。淩楠打了個電話給海容,海容沒接,她也就掛了電話,在北京城信步亂走。北京這個城市,到哪兒都是人滿為患的樣子,在這後海,也是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群;就好像,在哪兒都逃不開這如影隨形的憂傷一般。她一人坐在後海,裹緊了身上灰色的大衣,風吹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她凝視著河水,眸子裡沉浸著憂傷。海容終於從她繁忙的娛樂至死的事業中抽身,給淩楠打了個電話,她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調調兒,問道:“剛你打我電話我忙著呢,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路子明和那個小三又欺負你了?”“沒呢,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聲——我想通了。我是不該離婚,至少不是現在。”電話那邊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然後就爆發出海容歇斯底裡的叫聲:“你想通了?早就應該這樣!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怎麼可以便宜了這對賤人?他們想要逼你放手,你就非要拽著他們!可怎麼能這麼輕鬆地放過他們了?”淩楠的笑容透著淒楚,“海容,你記得我發現他們倆偷情時就說過的那句話嗎?他若不離,我便不棄。我沒想到他已經棄我了,我卻要死死拽著這婚姻殼子。”“你啊!你啊!”海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悔恨,半晌說道,“那你現在在哪兒呢?要我來找你麼?”“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淩楠的語氣還是平靜著的,“海容,你彆擔心我,我知道怎麼度過去這段時光。你和老趙離婚的時候,我也沒陪著你,可是你還不是一個人就過去了嗎?”海容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淩楠微微一笑,掛了電話,她的目光平靜,隻是簇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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