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人拖著行李奔廈門去了,等飛機的時候免不了又是嘰嘰喳喳的一番討論。方嘉兒穿著粉紅色的運動休閒裝,栗色的頭發柔軟地垂在肩上,茶色的太陽眼鏡架在前額上,她隨手在翻一本時尚雜誌,卻不時扭頭去瞟淩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海容穿著一身乾練的黑,在玩ipad的間隙,瞥著方嘉兒神態,不禁哈哈一笑。淩楠卻極是淡定,就跟她此刻淺藍色的衣著一般,她故意不理方嘉兒,等聽著海容的笑聲了,才合上手中雜誌,將手擱在候機室的椅子上,扭過身看著方嘉兒,說道:“彆阻止你八卦的因子蔓延了,你是不是想問我和路子明是不是真就這麼離婚了啊?”方嘉兒連忙點點頭。淩楠悠悠地笑了一笑,聲音極為平靜,“真要離了。”方嘉兒驚得差點翻掉手裡的水,一臉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淩楠,“真離了——可你怎麼這麼淡定啊?”淩楠不禁失笑,“那我該怎麼辦啊?呼天搶地,哭著說我離婚了,大家都來同情我吧,快去把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和他的小三就地正法吧?”方嘉兒轉了轉眼珠,說道:“也不是說那樣——就是我覺得倪雖然內斂,可這會兒還是太淡定了。”淩楠側過了臉,說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以為我會傷心,會難過,至少也會大哭一場——可是偏偏這些悲痛都有些麻木了。說到底路子明也不是個壞人,他沒把一拖著貸的房子、一全是負債的公司留給我,然後帶著情人和私生子溜國外去了;這會兒房子是還完貸的,公司也是正常盈利的,他對我也算是仁慈了吧?”“這會兒還開得出玩笑來,這會兒說明離婚對你的打擊還在可計數範圍內。”海容推了她一下說道,“等回來了,我介紹你我公司裡幾個正太玩玩。”“你就彆提你公司的那些模特了吧,哪一個是有靠譜的啊?上次那個叫Tony的,照片上看還挺像模像樣的,一見真人,簡直就是個高級鴨啊!我跟他說話的那麼半小時,他手機的電話就沒停過,一聽哪語氣就是跟包養的富婆撒著嬌,最後還讓我結了那天喝茶的錢!”方嘉兒憤憤不平地說道。淩楠正倒了一杯白開水在喝,一聽方嘉兒的抱怨,差點沒把水噴出來。海容特彆無奈地說道:“這群小男孩總也要生活唄。”“現在的小男孩就是道德敗壞,年紀大的都結婚了!靠,這不是讓我們尷尬地一直做剩女麼?”方嘉兒繼續憤怒地說道。海容瞥了淩楠一眼,苦笑著說道:“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小三這麼多的原因嘍。”方嘉兒點點頭,“那倒是,這文琪也該三十了吧?一個女演員到這個年紀還沒什麼大作為,基本也就是到頭了,能嫁進豪門的也就那麼兩三個,更多的就隻能從彆人老公那裡下手了!”淩楠深吸一口氣,然後努力綻開了個笑靨,“我們彆再討論這個女人了成不成?想想吧,廈門的鼓浪嶼,廈門的海,想想那些好玩的事,就彆讓這個女人敗了我的興致唄!”海容淡淡地說道:“隻要你能放下,我和嘉兒當然都不高興多談論這個女人。”這時候登機口已經排成長隊。淩楠就站起了身,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們這就去排隊唄!想起那些海鮮,想起竹筍凍,想起魚丸,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啊!”她說罷就一人拖著箱子往人群洶湧的地方大步走過去了。方嘉兒和海容兩人在後麵慢慢跟著。方嘉兒小聲問道:“海容,你說淩楠是真的沒事,還是裝的啊?”“多半是裝的,”海容麵色還是淡淡,“淩楠這人心思太深了,有什麼不高興難受的都習慣一個藏著掖著。路子明和她那麼多年感情了,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可是她願意裝著,我們就彆多說話。如果她受不了哭出來了,我們就陪著。”“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快上來啊!”淩楠回身衝她們揮揮手。方嘉兒和海容相視一笑,然後就快步跟上了淩楠的步伐。淩楠一上飛機,就跟乘務員要了條毯子,然後進入了睡眠狀態。她心裡的那句話,始終沒有說出聲:路子明,你彆以為你這樣就清償了你對我的虧欠;你也彆相信分手了還能是朋友的話,今天你對我的傷害,來日,我都會加倍索還。即使你恨我,也好過你今天給我不痛不癢的憐憫。不相愛了,隻要也要恨著,這樣我們的感情才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