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培是接到顧瑾電話趕來商場的。他說顧瑜不見了，現在未滿24小時又不能報警，隻有找他幫手。奉培跟店員了解過情況後，正準備去保安室查監控。顧瑜就自己走回來了，手裡還提了一小袋包裝精美的藥材。她看到奉培站在店門口，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奉培亦是。“你怎麼在這？”“你跑哪去了？你哥怎麼說你失蹤了？”“去了個洗手間而已。”“去了這麼久？”“我沒有來過這個商場，從洗手間出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剛好又看中了點東西，就耽擱了一會兒。”“手機也沒有帶？”“你們給我打電話了嗎？”顧瑜從背包裡掏出手機才發現確實錯過了很多未接來電。“靜音了，放在包裡沒注意。”原來是一場烏龍。兩人正聊著，顧瑾和顧晴也找了一圈回來。一看到她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顧晴的臉就黑了下來。“你一個人亂跑什麼！也不打聲招呼。”“對不起……”顧瑾馬上低下頭，有點怕她的樣子。奉培趕緊出來打圓場。“人沒事就好了。”“你跑哪裡去了？小魚。”顧瑾皺著眉頭，口氣也不是很好。顧瑜又把剛剛的說辭重複了一遍。“買了什麼？”“剛看見商場裡有冬蟲夏草做促銷，買給顧媽媽的。她最近不是有點咳嗽嘛。換季了，老人喝點冬蟲夏草泡水好。”顧瑜當然不懂這些藥理，都是她從導購小姐那聽來的。“這個牌子的藥可是貴價貨呢。挺聰明啊。拿顧家的錢討好顧家人。”顧晴說話句句帶刺。奉培作為外人都察覺出了她的敵意，但又不好插嘴人家家務事。這個顧瑾也是榆木腦袋，不知道替妹妹說句話。顧瑾接過顧瑜手裡的藥，叮囑她。“下次離開之前，要跟我們打聲招呼。知道了嗎？”活脫脫的一副家長訓小孩的架勢。奉培翻了個白眼，雖然顧瑜失去了七年的成長光陰，可她畢竟不是十七歲的小孩子了。明顯整個顧家人就沒拿她當正常人看。“知道了。”顧瑜還是那副鵪鶉樣。奉培看不下去，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我有點事找她聊一下，你們接著逛吧。完事我會把她送回家的。”“什麼事？”雖然知道奉培是刑警隊隊長，顧瑾還是下意識表現出護雛的防備。“案子的事。”奉培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他，就帶走了顧瑜。顧瑜一貫沒什麼主見，奉培勾了勾手指頭，她看了一眼哥哥好像沒有反對，就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離開了。今天是周末，奉培難得休假一天。他平時案子忙，沒空逛街。孤家寡佬一個也不太注意穿著打扮。顧瑜注意到已經快入冬，他還穿著一件薄薄的深色牛仔外套和短袖白T恤。“你不冷嗎？”原本是不冷的，被顧瑜這麼一說他好像感覺到一絲涼意。“冷。乾脆去陪我買件衣服吧。”“誒？不是要問案子的事嗎？”顧瑜發懵的樣子像隻呆頭鵝，奉培覺得蠢的可愛。“邊買邊問也行。”“哦。”她果然很好騙的點頭快跑兩步跟著他進了另一家精品店。男生買衣服的模式和女生完全不一樣，通常目標性非常強。奉培雖然沒有孫蘅那個悶騷的家夥一樣穿衣這麼講究，但也知道自己常穿的幾種款式。所以一進店就熟門熟路的拿起一件深藍色的羽絨服套在身上問顧瑜這個好不好看？顧瑜不擅長和人說不，但是臉上那為難的表情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她不明白奉培不到三十的年紀，又生了一副好皮相。為何非得要穿那些四五十歲人才會穿的衣服。說句真心話，連顧爸爸都不會穿他手裡拿的這種款式了。若不是他一身少年特有的朝氣和好身材，光看衣服都覺得是爸爸級彆的人物。“你臉上嫌棄的表情不要太明顯。”奉培臉也拉了下來，把衣服脫下來掛回了原處。顧瑜通常不會批評人，就是害怕對方會不高興。她看奉培好像很受打擊，自己臉也急紅了，立馬解釋道。“沒有沒有。我不是說你穿不好看。隻是這個款式……不太適合你。”“逗你的。你怎麼這麼容易緊張啊。”奉培坐到店裡的單人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不會選衣服，你幫我挑兩件你覺得好看的吧。”“啊？我？”顧瑜指著自己，怎麼這麼大的難題突然就落在自己頭上。不過兩秒之後她就習慣性妥協了。“好吧。”高檔精品店的導購員訓練有素的過來問他們需要喝點什麼？有水和果汁還有茶。顧瑜趕緊搖了搖手表示不用。奉培則點了一杯茶，擅作主張幫她要了一杯橙汁，然後愜意的坐在沙發上，眼神緊隨著顧瑜在店裡到處晃悠的身影。她動作溫溫吞吞的，每看中一件衣服都要停下來，摸摸捏捏，提起來遠近都看一看。女孩子都是這麼細致賢惠的嗎？奉培心中暗想。“給男朋友選衣服嗎？”跟著顧瑜的導購員微笑著問。“啊？不是不是。”顧瑜的臉又紅了。“朋友而已。”導購員長長哦了一聲，她的否認反而更像坐實了兩人的曖昧關係。“你朋友身材比例很好，你可以看看我們家新出的這款長大衣。”導購員拿出一件暗色格紋的長款大衣，介紹道是最近熱播韓劇裡男主角的同款。“一般人身材也穿不出來呢。”顧瑜默默打量了奉培一眼，寬肩窄腰大長腿，確實很適合這種款式。“嗯。先拿著這件。還有沒有更保暖一點的？”“羽絨衣的話，您可以看看這邊的。款式年輕，還有很多顏色選擇。”顧瑜原想給他選個亮色，莫名想到顧晴的話，最終挑了件不算太出挑但也很時尚的磚紅色。“小姐好眼光，那個韓國歌手參加我們台娛樂綜藝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件呢。”“是嘛？”這個節目大火的時候，顧瑜還呆在不見天日的地窖中。不過那時候她有一台電視，也是見過導購員說的韓國歌手的。“那就這兩件吧。拿過去給他試一下。”奉培看著導購員手裡的兩件衣服有點猶豫，他穿著一向乾練，從來沒有試過這種風格。但是自己開口讓人家選的，也不好拒絕。就著導購員的手穿上了身。一穿上身，導購員就誇張的在旁邊讚歎。“哇哦。長腿歐巴。走出去說是明星也是有人信的。”奉培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轉頭問顧瑜意見，顧瑜剛咕嚕咕嚕兩口喝完了奉培給她點的橙汁，抹抹嘴巴，由衷的點了點頭表示好看。和剛剛看他穿那件衣服的表情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顧瑜示意他去照下鏡子。他站在鏡子前一看，果然是人靠衣裝。整個氣質都不同了。“我再試試那件。”奉培又試了那件羽絨衣，比起騷包的長款大衣。他更喜歡這種軍大衣款式，厚實又暖和。奉培在鏡子前滿意的轉了半個圈。“就這兩件吧。包起。”顧瑜選了半個小時，他用了不到半分鐘做決定。奉培說這叫軍人的速度。結賬的時候，他才後悔剛剛怎麼沒問下價格。難怪剛剛導購員笑的花枝亂顫的，這兩件衣服的價格抵得過他兩個月工資。好在他平時沒什麼開銷，卡裡還有點餘錢。劃完卡以後，他發了一條短信給孫蘅：“接下來我要在你家吃一個月飯。”“滾。”對方很快回了一個字。結完賬，奉培看見顧瑜盯著一件白色海馬毛的毛衣在看。小姑娘眼裡的喜歡情緒很明顯。“喜歡就一起買了吧。”“不要了。小晴姐姐說我年紀不小了，不適合穿淺色。”“剛剛那個老巫婆？”不偏不倚的說，顧瑜絕對是最適合穿白色的姑娘。純的跟一碗水似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存了什麼樣的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彆聽她的。咱們還是小姑娘，穿一身粉紅色都沒問題。”顧瑜被他逗笑了。奉培看著挺嚴肅一人，哄起小姑娘來一套一套的。奉大爺二話不說放了今天的第二回血，把那件毛衣買了下來硬塞給顧瑜。“記得一定要當著老巫婆麵穿，氣死她。”“我把錢給你吧。”“不用。你今天不是還替我選了衣服嗎？就當是謝謝你了。”認識短短時間，顧瑜就已經不明不白收了奉培兩份禮物了。心中尋思著該準備個回禮。“師兄！”一個穿警服的男人招著手朝他們走過來。奉培認出是昔日警校的同門師弟，熱情的上去打招呼。“怎麼執勤到這來了？”“商場保安隊通知的，說是抓到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男人有持刀傷人的意圖。我們來看看情況。”“怎麼樣？沒傷著人吧？”“沒有。說來也奇怪。保安說明明聽到打鬥的聲音，但是隻抓到他一個人。另一個製服他的人跑了。”“可能是想做無名英雄吧。”兩人寒暄了幾句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