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這深宅大院的老人了，行事作風都比蕭煙韻穩了不少。“讓我吃苦頭，你有那個本事和膽量嗎？”蕭清婉定眼看著李嬤嬤，像是看個笑話一樣，盯著她。看的李嬤嬤都覺得有些不適應，還是率先移開了視線。雖然李嬤嬤是老人了，可是在觸碰到蕭清婉的眼神，都不由得有種心悸的感覺，這種發現令李嬤嬤心裡很不爽。“好，就算你不怕老奴，難道你能胳膊扭過大腿，壓過夫人嗎？”李嬤嬤把自己的靠山笙氏給搬出來，她就不信邪了，蕭清婉的膽子真有那麼大。可事實上，蕭清婉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李嬤嬤的意料。眼中迸射出寒光，蕭清婉冷漠地看著李嬤嬤，厲聲道：“放肆，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威脅本小姐。”“再說了，笙氏算什麼靠山，她隻不過是一個歌妓，充其量也就是一隻破鞋，有什麼資格來壓我。”蕭清婉連聲質問，怒懟跟迫擊炮一樣，不斷發射。“夫人好歹也是你的繼母，你怎麼可以出言如此侮辱她？你那些千金禮儀都學哪兒去了？”李嬤嬤難以相信地看著蕭清婉。她沒想到蕭清婉竟有這般伶牙俐齒，可以算得上是一張毒嘴了。“哼，禮儀禮貌也要看用在哪些人身上，對付你們這種人，我覺得都是對禮儀禮貌的一種侮辱，因為你們根本就不配。”蕭清婉淩厲回擊道。“不管你怎麼說，光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最後丟臉的還是你。”“連累的更是整個宰相府，這個責任你能擔得起嗎？”李嬤嬤大聲質問道。說來說去，李嬤嬤總是在找靠山來壓蕭清婉，不是笙氏，就是整個宰相府的臉麵。可奈何，她碰到的人是蕭清婉，蕭清婉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也絲毫不畏懼。“少拿旁的東西來壓我，有本事來點實際的。”蕭清婉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嬤嬤。“我看你是怕了吧？”一旁的蕭煙韻忽然冷笑，插嘴說。“我有什麼好怕的，哦，對了，我還忘了一點。”蕭清婉十分詭異地看著蕭煙韻，看的蕭煙韻都覺得身上有些發毛。“既然你母親笙氏是一個歌妓，你也就隻不過是一個想要靠男人的賤人，請問，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跟我說話？”話語中流露出來得全都是濃濃的嘲諷，而且一點也不加以掩飾。“你罵誰呢？”當下，蕭煙韻就發飆了，憤怒的質問蕭清婉。雙眸中更是發射出濃烈的恨意，恨不得將蕭清婉給千刀萬剮了。“不是你，還能有誰？”臉上是淡淡的笑意，蕭清婉十分囂張地說。“你……李嬤嬤。”蕭煙韻被氣得直剁腳，可卻想不出來一句話來回懟蕭清婉，隻能硬生生的抗下侮辱。蕭煙韻轉而委屈巴巴地向李嬤嬤求救，希望她能夠教訓蕭清婉。“大小姐，你確定說話要這麼難聽嗎？再怎麼樣夫人也比你高一輩。”李嬤嬤又拿笙氏來威脅蕭清婉。“李嬤嬤，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嗎？”“你千萬彆忘了我可是嫡出，按理來說，她笙氏都要讓上我幾分，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來提醒你嗎？”蕭清婉冷眼瞧著李嬤嬤，句句分析的都在理，讓李嬤嬤這種老人都閉了嘴，想不出來什麼話來回擊她。隻能把怒火壓在心裡，李嬤嬤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好像有種要打人的衝動。而事實上，李嬤嬤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已經生出了要打蕭清婉的念頭。她就不信這個邪了，她還整頓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忽然，李嬤嬤伸手就要一巴掌煽在蕭清婉臉上。可下一秒，她就又被蕭清婉的話給說的猶豫了。對於李嬤嬤伸手要打自己的行為，蕭清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看不出有半點的害怕。相反，蕭清婉異常冷靜的麵對這一切，她恐嚇李嬤嬤說：“你若是煽了我，隻怕你會被逐出府給彆人當苦力吧！”“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不用我仔細給你分析了吧！”蕭清婉逼近李嬤嬤，看著陷入猶豫的她。其實，蕭清婉也隻是用來嚇嚇她，至於她會不會被逐出府，這還真不好說，就看李嬤嬤敢不敢冒這個險了。眼眸低垂，李嬤嬤整張臉都呈現出沉思狀，她在思考蕭清婉的話，而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放下來了。如今是什麼樣的世道，李嬤嬤恐怕要比蕭清婉還要清楚。李嬤嬤這樣想道：“倘若自己被逐出府，她還能去哪兒？現在的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除了給彆人當苦力，自己還能做什麼？”“可如果留在宰相府裡，自己最起碼有笙氏做靠山，站足了位置，也算是下人中的一個小人物了，旁人都會對她有幾分敬意，日子過得還可以。”所以，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後，李嬤嬤做出了決定，她確實不敢冒這個險，她不能拿她自己的生活來開玩笑。忍一時，可能得到的是餘生的安穩。眼瞅著李嬤嬤沒了剛才的氣勢，蕭煙韻當即就著急了。蕭煙韻就如同瘋了一般，對著蕭清婉怒喝道：“你不過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爹爹是不會管你的。”“你才是那個真正的賤人。”蕭煙韻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怒氣，跟瘋狗一樣亂咬著。李嬤嬤懂得察言觀色，她看到蕭清婉瞬間陰沉下來的臉麵，就知道再待下去，怕是都走不了了。“小姐，彆說了，我們先趕快走吧！”李嬤嬤拉住蕭煙韻的胳膊，想要拉走她，還不停地向她使眼色。看到李嬤嬤的暗示，蕭煙韻也冷靜了幾分，她相信除了娘親以外，就隻有李嬤嬤最疼她了，絕對不會讓她白白受委屈的。所以，她現在也隻能先吞下委屈。她乾瞪著蕭清婉，任由李嬤嬤拉著她走。出乎意外的是，蕭清婉出聲攔住了她們，說：“跟瘋狗一樣罵完人，就想一走了之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要想走可以，但必須得先向我道歉，否則免談。”蕭清婉放出狠話，目光堅定地看著她們。“你們誰先來？”蕭清婉就等著接收道歉，詢問道。聽到讓道歉，李嬤嬤和蕭煙韻心裡更加覺得窩火了。沒有教訓到她，反倒還得讓她們給她賠禮道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怒火攻心，氣的兩人直想發作，爆炸，送給蕭清婉一堆火藥，將其點燃，把她炸的屁股開花。可就現在這種情況，她們即便是再憤怒，也於事無補了，留給她們的選擇隻有道歉。掙紮一番，李嬤嬤率先開口道歉說：“是老奴錯了，還望大小姐能夠饒恕老奴。”“這還差不多。”蕭清婉臉上浮現出笑容，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她便看向蕭煙韻，說：“輪你了。”“你……”看到蕭清婉放肆的樣子，蕭煙韻真是有種難以忍受的衝動。“小姐，忍下一時，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報仇。”李嬤嬤在蕭煙韻耳邊低聲說，極力勸著她。最後，蕭煙韻隻好放棄掙紮，語氣都軟了下來，對蕭清婉說：“小妹知道錯了，還希望姐姐大人有大量，能夠寬恕小妹。”“這不就對了，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蕭清婉終於鬆口，讓她們離開。兩人一起轉身準備離去，可就在此時，李嬤嬤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她利索地抽出一把藏在衣袖裡的小刀。趁蕭清婉不注意時，迅速朝她的腹部刺去。眼看著小刀就要刺上蕭清婉的腹部，好在她反應及時，身體向下一彎，躲開了李嬤嬤的偷襲。見第一次襲擊不成，李嬤嬤還不死心，就在她準備第二次襲擊時，蕭清婉快速抬起腳，狠狠地在她胸口處踹了一腳。因著是李嬤嬤的偷襲，徹底激發了蕭清婉的怒火，所以，她用力極大。隻見，李嬤嬤在摔出去的那刻，飛天倒地地吐了一大口鮮血，嘴裡還發出悶哼一聲，似乎極其痛苦。這一腳，估計能要了她半條命，畢竟她已經是一把老骨頭，而剛才蕭清婉也並沒有手下留情。她隻是出於本能反應，作出的反擊。站在一旁的蕭煙韻已經被這一幕給嚇傻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嬤嬤竟然會藏著小刀，並且對蕭清婉忽然出手。緩了一會兒，蕭煙韻才清醒過來，立馬跑到李嬤嬤麵前，看到她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蕭煙韻嚇得哭了起來。李嬤嬤於她而言，也算是親人，此時，李嬤嬤這般模樣，她又怎麼會不著急。而蕭清婉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她也沒料到，李嬤嬤的膽子竟有如此之大，敢公然行刺她。壓下心中的火氣，蕭清婉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覺得也差不多了，然後對著她們厲聲罵道：“滾。”聽到蕭清婉的罵聲，蕭煙韻淚眼朦朧地瞪著她，眼睛都變成了猩紅一片。李嬤嬤則是吃力地抬起手，替蕭煙韻擦拭眼淚，可胸口的疼痛，令她十分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