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走後,秦旺讓我進到會議室,隻見桌上放著一個用封條密封著的檔案袋,秦旺撕開封條拿出裡麵的文件。仔細瀏覽一番過後,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在7月2日,沈青雲大師爆紅之後,導致全國各地的網紅全部聚集到了當地。一時間道路交通癱瘓,短短五天就發生了八起打架鬥毆事件,最為嚴重的還是一起踩踏事件,導致一名網紅殘疾。當時沈青雲的火爆程度超出想象,隻要沈青雲大師一露麵,人們就會蜂擁而至,最終發生了這件踩踏事件,導致一名終身殘疾網紅。7月7日,事態持續發酵,警方開始介入疏散人群,無奈這幫網紅實在太固執,趕走了又回來,就算抓進去,也馬上會有人來保釋,然後接著去蹭熱度。最後,警方實在無可奈何,隻能從源頭抓起,也就是沈青雲大師。在7月8日,沈青雲大師在警方的保護下離開海鹽市返回臨安雪山林村。為了防止有人跟著,警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順利將沈青雲大師送到後,雪山林分局的警方派出了兩名特警將其進行保護,兩天後確定沒人跟來,這才撤回了相關人員。誰知道僅僅隻過了三天,沈青雲大師就發生了意外。回到雪山林村,沈青雲與親人團聚,但在外麵過習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活,於是在回家後於當地的一處山上搭建了一座臨時木屋作為住所,閒來無事也會打上幾隻野兔。雪山林地勢險要,山路不好走,7月12日,沈青雲大師發生意外,下山時不慎腳下一滑滾落下來撞到岩石,當場死亡。發現屍體是在兩天後,也就是7月14日,那天早上沈青雲的親戚見沈青雲幾天沒下過山,就想到山上看看情況,順便帶幾件衣服給他,不料卻在上山途中發現了已經死去了兩天的沈青雲屍體。雪山林分局的同誌在十五分鐘後趕到,經過對現場的初步調查,並未發現其他人的痕跡,不過距屍體不遠處發現一處滑痕,此外,沈青雲大師的左手手臂也有一處關節骨折,經過調查為滾落時磕碰造成。從現場情況分析,當時沈青雲大師應該是急於下山,為什麼說急於,因為死者當時的短袖穿反了,就連木屋也沒有關門,在下至一處陡坡的時候,不慎腳下一滑,滾落山坡撞到了岩石。根據檔案裡的資料顯示,沈青雲的腦袋上共有五處撞擊傷,四處為沿途的小石頭造成,一處為大石頭造成,幾塊石頭均在現場屍體周圍,其中致命傷為靠近太陽穴的一處傷口,是由小石頭造成的。由於沒有外人的痕跡,可以排除是他殺的可能性,為此雪山林分局最終定案為意外失足。我和秦旺看完檔案有些失望,案件的過程很詳細,但是有些線索卻很模糊。我看向秦旺的時候,他的神色很難看,沒想到期待已久的檔案居然是這樣的。“秦旺,你怎麼看?”“不好說,這裡涉及到的線索實在太少了,而且判定意外的根據是沒有外人的痕跡,如果是凶手處理了現場,偽裝成意外失足的呢?”我摩挲下巴,如果將沈青雲一案單獨拿出來,或許我們也不會想太多,畢竟門麵上的線索都是趨向於意外失足,不過要是結合最近發生的幾起案件,以及趙麗萍當時的情況,那沈青雲意外失足一案就存在很多疑點了。其中最明顯的疑點就是為什麼沈青雲大師那天會那麼著急下山?還著急到讓他忘記關門,甚至連衣服都穿反了。我翻看了檔案資料,對於這個解釋,檔案裡隻是潦草的帶過一筆,說是見親人心切,畢竟好幾天沒下山了。很顯然,這個說法是不具有說服力的。很快,秦旺也指出了這個問題,他說道:“如果隻是想要見親人,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換做是你,想去見你的親人,一來沒必要那麼心急,二來肯定會打扮好自己的行頭,連衣服都穿反了,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他衝出去追彆人。”“不對,還有一種可能。”秦旺看著我問:“什麼可能?”“有人在追著他。”秦旺重新翻看了現場的照片,點點頭道:“這個可能性很大,而且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沈青雲大師會這麼著急。而且你看,這些小石頭所處的位置是不是很奇怪?”我仔細端倪照片,根據現場測量的距離,好像每塊石頭的間距都差不多,看上去像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像是故意的。”我說出自己的推斷。“很對。”秦旺收起檔案資料道:“這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我們必須親自去一趟案發現場。”“現在嗎?”“對,就是現在。”“不過秦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快兩個月了,這期間雨水以及人為,肯定已經把現場全部衝刷乾淨了。”“那也得去。”秦旺道:“我是不會放過一個細節的。”“我跟你一起去。不過我先回家換個衣服,剛從醫院出來,還沒來得換套衣服就來了這裡,外套又被你們沒收了。”秦旺笑道:“行,反正也要路過你家。”就在我們要離開警局的時候,秦旺被杜局喊了回去,好像是省廳的那邊的事情。秦旺對我說道:“嘉樹,你先回去吧,我處理完這些就來你家接你。”“沒問題。”出了警局,我在門口打了輛出租車就回到了家。門半開著,安歌在裡麵。一想起昨晚對安歌說了那些話,我就十分後悔,現在更是無臉麵對她。不過事情由我而起,必須由我結束,我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子。安歌坐在沙發上發呆,看到我進來,哼了一聲扭頭。我從未見過她這副生氣的模樣,這回怕是真的傷了他的心,我唯唯諾諾地坐到了她的身邊。不遠,甚至我還可以聽到安歌的呼吸聲,但是彼此之間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片刻,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安歌,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安歌冷哼一聲:“說什麼?說我認識那個男人?還是我和他有染?”她果然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安歌生氣起來,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連忙抱住安歌:“對不起安歌,昨天是我太激動了,是我錯怪你了。”“許嘉樹,我還沒原諒你,你彆碰我。”安歌擺動幾下身子,掙脫之後又挪了挪座位,儘量遠離我。“安歌,你也知道我最近人有點神經大條,昨天我是腦子磕壞了才對你說了那些話,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吧。”“原諒你?那你豈不是還有下次?許嘉樹,你這次讓我很傷心,你說我什麼不好,非得說我出軌,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肯定是老婆啊。”我挪動身子又抱住她,對付安歌隻能這樣獻殷勤。安歌又開始掙脫,這一次我是不會讓她逃脫的。畢竟我是個男人,力氣大,很快安歌就放棄了。“安歌,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隻能開啟我的撒嬌攻勢。安歌一個白眼道:“多大的人了,還是個人民警察,居然在我麵前撒嬌,說出去不怕彆人笑話。”“這不是在你麵前啊,咱們可是一家人,家醜不外揚。”“誰和你一家人,你都開始懷疑我了,肯定是把我當成外人了。”我真是一百萬個後悔,當初怎麼就那麼腦抽會去懷疑安歌啊,這一切肯定是巧合啊。安歌本來就小氣,這仇還不得記我一輩子。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安歌總算是露出了笑容,我的撒嬌攻勢沒有白費。“好了好了,一大男人,我都替你害臊了。”安歌噘著嘴說。“那你是原諒我了嗎?”“原諒嗎?那得看你這陣子的表現。”我站起身一個敬禮:“保證完成任務。”安歌笑道:“乾嘛,把我的當你們領導啊。”“在這個家,你就是我的領導,你最大!我肯定會好好表現,讓你滿意。”安歌捂著嘴偷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應該算是原諒我了,全世界最累的事情,莫過於哄女孩子開心了。“好了好了,不和你鬨了,我還有事情,得先去上班了。”安歌拿起桌上的包。當我站起身的時候,我剛好透過窗戶看到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竟然又是那位去世的老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