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正準備接電話,鐘情的腳步就走了過來,順勢拿起了手機。隻是在看見來電顯示人的時候,她的表情便凝固了那麼一瞬間。江言之看她表情估摸著是不想接,心裡正得意呢,又聽到叮咚一聲鈴聲,鐘情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他眼睜睜的看著鐘情猶豫了一下打開短信,似乎又回了消息過去,心裡抓毛的想知道她到底和對方說了什麼。“江爺爺。”回了消息後,鐘情就回頭說道:“我一會還有點事,可能午飯就不能和您一起用了。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得先走。”江德懷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慈愛的點點頭也沒有挽留:“沒關係,你有事就先走。大不了下次去你家,嘗嘗你親自下廚做的菜,味道肯定不錯。”他一邊說著一邊拿拐杖往江言之的小腿上敲了敲:愣什麼啊,還不趕緊送人。江言之吃痛的摸著腿,坐沙發上沒動。送什麼送,那麼大的人難不成還能半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會不會被人販子拐走不知道,但今天是禮拜,又要到飯點了,能是什麼人約?什麼人!?江言之想了想,腦海中自動跳出顧餘兩個字來。麻溜的就站了起來,腳步跟了出去:“去哪, 我送你。”“不用。”鐘情是真沒有客氣。昨天同學會上他和顧餘聊了一會,不自覺間就說起了自己父親的事情。剛好顧餘說他之前去過普吉島,在那邊也有許多認識的不錯商政朋友,也許能幫忙問問看情況。剛剛顧餘來電話,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所以她才匆匆忙忙急著要走。“誰跟你客氣。”江言之徑自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萬一你要是在路上有個意外什麼的,說不定我還得擔責。畢竟大禮拜的把你喊過來加班,已經違反了勞動法,要是上次你那個律師朋友一氣之下把我送上法庭,那我豈不是更麻煩。”鐘情聽著,怎麼都覺得他在強詞奪理,故意找茬。她正準備掉頭自己去攔車,顧餘的車就從拐角處疾馳而來,穩穩的落在她跟前。“情兒,等很久了吧。”顧餘從車上下來,白色襯衫搭配藍色休閒褲,看上去輕便而休閒。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看向旁邊的江言之,才微笑著說道:“江二少,好久不見,謝謝你對情兒的照顧。我們有事,就先走了。”江言之那個氣。一把就拉住了鐘情的手:“你,不準走!”“彆鬨。”鐘情著急父親的消息,抽回手就要上顧餘的車。可是江言之卻腿一伸,直接把車門擋住了,表情嚴肅帶著溫怒:“誰有空跟你鬨。你剛剛的企劃書爺爺說還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還需要你詳細的解釋一下。再說了,我是你的頂頭上司,我還沒有看完你這份企劃書,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呢。”鐘情表情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堅定的說道:“江總,我真的是有很著急的事情。置於你和董事長不太明白的地方,明天我會準備好更詳儘的資料給你們。不好意思,我現在必須走。”說著,她繞開江言之,從另一邊上了車。顧餘抬頭瞥了一眼江言之,帶著幾分勝利的笑容就直接絕塵而去了。門前。江老爺子看著這頗具戲劇性的一幕,歎了一口氣:追女孩子追成這個樣子,活該單身這麼多年!一點我和他爸爸的精髓都沒有遺傳到!“回來乾什麼?”他拄著拐杖,直接把門給堵死了,朝著自家孫子就語重心長說道:“江城這麼大,你想去哪裡還有人攔著你不成!”江言之嘴硬:“她愛跟誰跟誰走,我又無所謂。不說了,約了兄弟喝酒,先走了。”他一路跟著顧餘的車,開了近半個多小時,才看見他把車停在了一家律師事務所門口。然後鐘情跟在顧餘身後,兩個人肩並肩不知說著什麼,一起走了進去。江言之下車想跟進去,又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隻得在外麵等著。等著等著,計從心來。新銳律師事務所是江城這兩年內新生的律所,從民事訴訟到刑事訴訟,他們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行業。作為新晉的律所高級合夥人,顧餘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是非常的自信的,這也是今天他帶鐘情來這裡的原因之一。他想讓她知道,這些年他已經有了足夠的保護她的能力。隻是鐘情一門心思都在父親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話語裡的意思。“檸檬水?”顧餘將一杯檸檬水放在鐘情麵前,然後才在他她對麵坐下:“你不要這麼著急緊張,又不是什麼天大的案子。伯父的事情昨天晚上連夜我讓那邊的朋友幫忙打聽了,他們之間有一個人最近確實接了一宗案子,不過目前還在調解範圍內。”他說著,打開自己的電腦,然後將一份Word打開轉到鐘情麵前:“具體的,你看看。”“謝謝。”鐘情接過電腦,仔細的看了看,被告方名字的確是自己的父親,而且從相關的個人資料來看,確定是自己父親不假。隻是她不明白,父親是去普吉島找母親的,怎麼會扯上官司的。“情兒。”顧餘看她神色緊張,沉了沉語氣倒:“我問過那邊的朋友,伯父近段時間可能暫時回不來。因為涉及到了一個人身安全問題,警方也還需要調查取證,所以那邊的警方暫扣了伯父的簽證。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絕對不會讓伯父吃半點苦頭的。”鐘情粗略的掃了一眼事情的具體經過,但心裡還是有點擔心。她是不相信父親會做出尾隨,跟蹤甚至是危及到彆人生命安全的事情來的。“現在案件最重要的人就是他。”顧餘指了指文檔裡一個人的資料,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是你母親現任丈夫,也是華人。三年前投資失敗後就一直萎靡不振並且開始酗酒,甚至還有輕度的暴力傾向。也是他向警方報案說你父親意圖不軌,加上警方那邊現在有人證還提供了相關的監控視頻,所以這個案子現在有點棘手。”鐘情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的視線落在文檔裡那個女人的免冠照上。有多久沒有見到母親的樣子了?她自己都快不記得了。自從父母離婚後,母親就出國去了普吉島,一開始還經常來電話,但最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好幾次她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人都不是母親,漸漸的,她的心裡也懂了。“顧餘。”她抬頭,有點擔心:“如果控訴成功的話,我爸爸會怎麼樣?”顧餘知道她擔心,朝著鐘情坐了幾分,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儘最大能力替伯父開罪的。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猜對方隻是想借此事情敲詐。我已經讓朋友過去談了,先看看他想怎麼樣然後我們在做決定。”“不行。”鐘情還是不放心:“我還是去一趟普吉島吧。如果媽媽肯站出來解釋的話,情況也許不會那麼糟糕。”顧餘不行攔她,但又不得不攔。伸手一把拉住鐘情的手腕,徑自站起來說道:“伯父特地交代,沒有他的允許你不能去,否者就要和你脫離父女關係。我猜,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見到自己最窘迫無奈的一麵吧。情兒,你聽話,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好嗎?”鐘情沒有懷疑顧餘的話,因為她了解自己父親的秉性。他向來,說一不二。以現在的情況,她也隻能點頭同意了。“好了,先彆擔心。”顧餘看她答應了,才鬆了一口氣:“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昨天我聽陸華那小子說我們學校附近的那家餐館到現在都還在營業,要不我們去那裡吃吧。說不定,還能在留言板上看見我們當年留下的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