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蕭涵提出分手的時候對著他說的那句話,厲延卿,愛是會消失的,隨著時間變得自私又刻薄,我不愛你了,就算喜歡你也是以前的蕭涵,我們分手吧。他知道她不愛自己了,因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早就已經改變了,變得空洞,而那雙眼睛在麵對自己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神氣。他其實有些不懂,不懂為什麼愛會消失,會隨著時間變得自私又刻薄,他很多時間是在軍隊度過的,他不懂為什麼她為什麼不愛自己了,他明明還在喜歡著她,後來很久他才明白,他疼愛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隻是,明白的實在太晚,已經沒了意義。他作為一個男人守護保護她的方式,就是在她回來的時候,答應她的請求跟她結婚,因為那個時候蕭涵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她的父母一把年紀差點就要跪在他麵前,希望他不要放棄蕭涵,他答應了,儘自己所有希望讓她跟以前一樣幸福,但是直到有一天她告訴自己那不是愛,隻是責任,隻是習慣,日積月累的習慣對她好,這讓他覺得更加啼笑皆非的迷茫。——在沒有看見蕭涵的時候,華清有很多的想象,到了真看到了照片上的麵孔的時候,華清忽然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然後慢慢的,華清慢慢蹲下去,因為胸口猛烈的刺痛感。照片上的她的模樣似乎在哪見過,太清晰了,她幾乎沒辦法忽略這種由內而外的疼的五臟六腑都要錯位的真實的感覺。華清痛苦隱忍的悶哼聲喚回了他的回憶,厲延卿轉過身去,就看見堪堪要摔倒的她,“你怎麼了,華清,哪裡不舒服?”因為她太異常的舉動,厲延卿顯然被嚇到了,趕緊摟住她,她抱住自己的頭,疼的蜷縮在厲延卿的懷裡,腦海中有些奇怪地閃過一些畫麵,但是那些畫麵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很陌生的感覺,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親眼看見的,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華清終於找回一絲理智,聲音有些顫抖,“我沒事,隻是最近工作有些累,然後今天起得早,沒睡好,所以眼下頭疼的厲害,”她撒謊了,說這話隻是為了不引起厲延卿的擔憂。後來下山的時候,她走的慢慢吞吞的,今日穿著的鞋子並不合腳,現下更是腳疼的厲害,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情有些隱約的不安的原因是因為那照片上的人,那張麵孔分明自己在哪裡見過的,但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了?他看著華清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笑了笑說:“我帶你來這裡是不是不太好。”華清正在默默地思考,到底是為什麼看見蕭涵的麵孔的時候,自己會覺得那麼難受,這奇怪的難受感從何而來為何出現,聽到他這句話,愣了一下:“為什麼?”“就是覺得你看見蕭涵會不會覺得我還沒有徹底放下她,然後有心結?”他偏過頭來看著她,看她沒有給自己任何的回應,厲延卿也不問了,握住了她緊緊抓住大衣下擺的手,他握緊華清的手:“可能是因為到她去世之後我還在疑惑自己對她最後是愛情還是責任?所以在那之後不願意接受任何異性,但是自從你出現之後,我好像漸漸開始清楚了,我對你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起初我不敢承認,但是現在我想告訴你,華清,我喜歡你,是真心實意的歡喜。”厲延卿曾在華清說他的心裡是病態的之後,無數次的開始自我反思。她則是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直白的話,扯了扯他的手,心裡的不安漸漸消失,他們一起牽手走過不算平整的台階,他說他喜歡華清,真心實意,這是在他求婚之前就想的很清楚的問題。——婚後雖然同房同床,但是之前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眼下結婚也是迅速完成的,說到底就算華清對於感情再坦然也不是老司機啊,男女之事她還是沒有任何經驗的。看來厲延卿今日真的累壞了,華清洗完澡出來,他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她先去書房將明天開會的資料全部準備好,才重新回到臥室,她有意和他隔出一段距離,背對著他躺下,本來熟睡的厲延卿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醒了,“這份工作很忙??”已經快要淩晨一點了,她才躡手躡腳的從書房回來,就算動作再輕,他還是聽得清楚,多年偵察兵留下來的敏銳的聽覺不會輕易消失,她以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不好意思的回應了一聲。“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她轉臉看他。“沒有,你進來的腳步聲很輕,幾乎快要聽不見,隻是我的聽力格外好,和你無關。”過了幾秒,打趣的口吻問華清:“你離我那麼遠乾嘛?躲我還是害怕我?”因為感覺到身邊人的溫度,暖暖的,所以華清小心翼翼的往床邊挪了挪。“你再往床邊挪,就掉下去了,”他覺得她實在有些有趣,之前追在他身後的時候好像沒得什麼害羞的,真正結婚之後,一點小事也能羞的麵紅耳赤的,她嘴硬,不承認,“我沒有,我躲你乾嘛?我害怕你乾嘛?”隻得硬著頭皮又往他那邊靠近一些,華清一靠過去的時候,就見他靜靜的看著自己,他看著看著華清忽然笑了:“快睡覺。”話落間,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側,但也僅限於此,沒有其他動作。“我知道你還害羞,所以我不會做出什麼會讓你有些害怕的舉動。”他平躺著,仿佛很無奈:“明天一大早我還有個會議,你快點睡覺,我也可以睡覺。”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華清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敢挪來挪去了,她故意拉開和他的距離,不是因為躲他,而是因為有些緊張,有些生澀,理智上已經認知到和他結婚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就能在短時間內真正的習慣啊,厲延卿知道她年紀不大,而且自己對她來說,即便是丈夫,但之前沒有很牢固的感情基礎,一個親吻都能叫她紅的耳朵滴血,彆說現在同床共枕,她會覺得不習慣了,在她願意徹底的接受自己之前,他絕對不會碰她,結果華清早上一醒來就發現麵前男人笑著的臉,她一低頭,就發現自己跟個八爪魚似的,大半個身子都巴拉著厲延卿的身上,趕緊把自己的腿和手全部放下來,這睡姿簡直太不雅觀,紅著臉,“我,我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