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畢誌先生真的是改邪歸正了。”宋明不無諷刺地說。“當然，當然。”畢誌也認出了他們，嘴裡連聲回答道，“我被判了八個月的社會服務令，一定改過自新。”“哦，你手裡的那些存貨，是不是把他們放到雞肉裡賣了？”“存貨？”畢誌疑惑地問，“我不明白宋大哥是什麼意思？”“你在這裡乾了多長時間了？”“十天了。”“王府私房菜的雞，是你們供應嗎？”“這我不知道，我隻是在這裡乾些力氣活，生意上的事都是老板娘負責。”“哦，你們老板娘……”宋明正要問他們的老板娘在哪，一個女人突然走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幾位要買點什麼？我們店裡經銷各類生肉、熟肉，全都是批發價，現在我們店裡還搞活動，買五百贈一百的購物券。”“哦，怎麼是你呀。”宋明發現，那個老板娘竟然就是莫小雅，“這店是你開的嗎？”“我和我老公開的，這是我的名片，幾位怎麼這麼閒著，要買什麼儘管說，全場對你們打七折。”“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有一個案子恰好牽扯到你們店，王府私房菜你知道吧？”“恩，他們店裡的雞肉和牛肉，一直是我們供應。”“昨天，你給他們店送雞肉了嗎？”“送了，有什麼問題嗎？”“恩，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來的目的，就是調查，你送的那些雞肉是哪來的？”“哦，我這裡所有的生肉和熟肉，都是在老牛頭肉連廠進得貨，那個經理是個老色鬼，我每次去，他都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看，要不是我機智，早就被他占了便宜，昨天……”宋明怕她又講出黃色的段子，趕忙打斷她的話：“昨天你給王府私房菜送的雞，也是在老牛頭訂的貨，是嗎？”“嗯嗯，是的，平時都是他們給我們送，昨天那個老色鬼，給我發來了微信，說他們送貨的那個人生病了，讓我們自己取貨，我和司機就去了，到了那裡，我才知道那個老色鬼在騙我……”“你從他那裡取來的雞，是整隻的還是剁碎的？”宋明又打斷了莫小雅，繼續問道。“以前，他們送的全是整雞，昨天那個老色鬼，把我叫到他的屋裡，摸著我的手，說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最近他們廠，從曼穀進來了一批淘汰的下蛋雞的雞肉，可以用七折的價格賣給我。等我帶司機取貨的時候，才發現那些雞是剁好的，因為王府私房菜那個老板，和彆人的要求有些不一樣，讓我們給他送剁碎的雞，所以拿到那些雞以後，我反而挺高興，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就省了一道工序。”“哦。那批雞肉現在還有嗎？”“有，昨天我們一共拉來了300包，才賣出去100多，剩下的就在東南角的那將兩個冰櫃裡。”宋明走到那個冰櫃跟前，發現裡麵果然有很多剁好的雞肉，但那些雞肉都凍成了一坨。於是他給布衣打了個電話，讓布衣派人過來，將那些雞肉扣押，看裡麵是否夾雜著人肉。等布衣派來的人，將那些雞肉拉走以後，宋明等人才匆匆離開，這期間又免不了，聽莫小雅喋喋不休講這講那，宋明將案情向她通報以後，讓黃有友貴回答她的疑問，他故意到一個個冰櫃前東看西看，躲個耳根子清靜。隨後，幾個人又來到了老牛頭肉聯廠，宋明本來以為，到那裡會看到一幅，宰殺牲畜的忙亂景象。事實卻恰恰相反，那裡確一片安靜，甚至有些冷清，除了門衛室的人以外，廠子裡都看不到有人走動。在門衛室裡，宋明還看到了莫小雅說的那個老色鬼，一個乾瘦的老頭，留著兩撇小胡子，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怎麼正經，那個人自我介紹說，他姓肖，就是這個肉聯廠的經理。他還告訴宋明，他們廠原來是生產豆油的，因為經營不善，結果連年虧損。正當他們將要絕望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曼穀老牛頭肉聯公司的老總的獨生子那舒，看上了他們廠長的女兒。就這樣，通過廠長女兒這個婚姻，他們廠成功避免了破產的命運，變成了老牛頭的分公司，賣給振興肉店的那些雞肉，就是從曼穀的總公司運過來的。宋明正要跟隨肖經理，去他們的冷庫看一看，布衣給他打來了電話，經過DNA鑒定，已經確認了，那截手指的主人身份，死者叫尹露，是曼穀航空公司的一位空姐。尹露這個名字，宋明聽說過，這女人剛剛上了熱搜，她上熱搜的原因，隻是因為她在臉書上發了一條消息。那條消息的內容是，她穿著短褲和低胸的衣服，翹著二郎腿坐在佛像前的照片，並且還配了文字：周末無事，到玉佛寺撒歡。玉佛寺是泰國人公認的神聖地方，到那裡去旅遊的人，都必須衣著得體，像她這種裝束，是不允許入內的。彆說是穿著短褲、袒胸露肉，就是襯衣沒塞進褲子、袖管翻卷在胳膊上的人，也不準進佛寺的門。所以尹露這條消息一發，立刻引起了網民的憤怒，網民們認為她這是沾汙佛堂，在譴責玉佛寺的管理，存在問題的同時，又開始人肉她。網民們不僅扒出了她的身份，而且還發現了，她與一些知名人士的合影。甚至連她在大學裡考試作弊，以及在洛杉磯住得豪宅也被扒了出來，此消息一出來，更是輿論嘩然。因為那個豪宅在網上的成交價是二千萬美元，相當於泰銖四個億，僅擁有那個房子，在米國每年就得交六百萬銖的稅，外加五萬銖的物業費。這個女人就這樣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與她合影的那些名流，紛紛發表聲明，與她撇清關係，但為時已晚，最終有很多人被牽扯進去，被反貪局調查。這件事情平息以後，尹露突然神秘地失蹤了，人們本來都以為，她為了躲避媒體的關注，去哪裡隱居了，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被害了，而且被分屍，出現在布吉島，王府私房菜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