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去現場看看！”宋明在夢中被石軍推醒，因為最近太疲憊，再加上昨晚喝了點酒，宋明睡得很香，而且還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和楊舒走在他家鄉的小路上，地裡開滿了黃色油菜花，楊舒挽著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突然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但還沒等他付諸於行動，這美夢就被石軍給攪了。“什麼現場？”宋明不滿地問。“何中自殺了。”“哦，在哪？”“馬克亞家。”在去馬克亞家的路上，石軍告訴宋明：“市局法醫連夜進行了DNA比對，比對結果出來。”“說重點！”“恩，何中的刀上，沒有發現江萘的DNA。”“哦。”這倒有點出乎宋明的意料。“難道我們懷疑錯了。”石軍看著宋明問。“這倒未必。”宋明沉思著，“先看看現場再說吧。小貴哪去了？”“不知道，我也才起來不久，應該在現場了吧。”“怎麼發現的？”“馬克亞報的案。”石軍知道宋明想問什麼。“哦……”宋明又陷入了沉思。馬克亞家的門口，圍滿了看熱鬨的人，為了保護現場，警察已經扯起了警戒線，石軍亮出證件和宋明擠了進去。在馬克亞彆墅的東側的牆上，有一排鋼筋做成的梯子，一直通到樓頂，應該是為了工人到樓上作業或檢修，專門設置的。梯子離地麵最近一個把手，距地麵大概有兩米左右，鋼筋的兩支腳深入牆裡，露外麵的鋼筋和牆麵，形成一個長方形，長方形寬度大約30厘米左右，就是把手距牆麵的距離。最後一個把手上，拴著一根直徑約有兩厘米的繩子，何中的屍體，就吊在那條繩子上。“應該是自殺。”石軍看了看周圍，自言自語道。“何以見得，說說你的高見？”宋明問他。“你以前不是告訴過我嘛，如果是被人勒死，現場肯定會有搏鬥和掙紮的痕跡，這裡顯然沒有。”“那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聽宋明這麼一說，石軍才注意到，何中的衣服上有很多劃痕，其中一處劃痕處，還有明顯的血漬。“你的意思是，這裡不是第一現場？”“看來，兩大高手已經較量過了。”宋明沒有回答石軍的問話，卻自言自語地說。“兩大高手，你是說何中是尼塔殺的。可惜了！”石軍突然感到有些遺憾。“可惜什麼，他應該死有餘辜。”“不是可惜這個，我是可惜和他交不了手了。不過也沒關係，從理論上來講，他應該不是我的對手。”“什麼理論？”“第一量大於第二量，第二量大於第三量，那麼第一量就大於第三量。尼塔可是被我生擒活捉過，所以說……”石軍頷首笑了笑說。“這倒未必。尼塔可能勝之不武。”“勝之不武，何以見得？”“過來，你仔細看這。”宋明說著，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把何中的眼睛掰開。“那白的是什麼？”石軍疑惑地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石灰粉。”“哦，用石灰粉傷人，尼塔不會做這麼下作的事吧？”石軍分析道，“尼塔不會做，那是誰做的？王遠對嗎？”“算你聰明了一次。我再考考你，依你看來，何中是怎麼死的？”“你剛才不是說，是被尼塔殺的嗎？”“那些刀傷都不是致命傷，你看何中的屍體，麵部的青紫，牙齦出血，很明顯是窒息而死。”“你的意思他還是上吊自殺？”何中被宋明說迷糊了，“你彆騙我，我可是聽說過，吊死的人，舌頭都會從嘴裡出來，耷拉很長。何中的舌頭怎麼沒吐出來？”“這也未必，這要看繩索勒在喉結的什麼位置，如果繩索勒在喉結上方，舌根被壓向咽後壁，舌尖受牽引而後移，舌頭便不會伸出口外；如果繩索壓在喉結下方，在繩索向上牽引力，就會把舌根提向前上方，舌頭才會向前伸出唇外。”“哦，原來還真是自殺。”“誰說是自殺。你看這裡，”宋明指了指屍體的脖頸處，自己吊死的人，脖頸處的勒痕應該隻有一處，而若是被人勒死就不同了，勒痕環頸部可能是二匝甚至多匝。”“你怎麼看出去多匝，這明明是一匝嗎，這怎麼還他殺。”石軍看著何中的脖頸處的傷痕反駁道。“這正是凶手的聰明之處，他肯定也懂一些法醫常識，所以想誤導我們，但有些東西它卻是無法改變的，比如說，你看看這裡。”宋明又指了指屍體脖頸處的傷痕，“上吊自殺的人，脖梗處的傷痕應該是向上的，而被勒死的人，脖梗處的傷痕是向後的。”“這個繩結是怎麼打得，我還第一次看到。”石軍突然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繩結。“是很特彆，你也注意到了，我也是第一次見。”“我認識，我在海軍服役時，經常打這種結。”旁邊一個警員說。“哦……”宋明又皺起了眉頭，費力地思索著，“既然這裡不是第一現場，那第一現場在什麼地方？凶手為什麼要把屍體移到這裡？為什麼還要製造自殺的假象。”“宋警官，何管家真是被人殺的嗎？”馬克亞聽到他們的議論，突然走過來說：“他跟我多年，對我忠心耿耿，你們一定要找出真凶，為他報仇啊。”因為宋明經常和石軍在一起辦案，他以為宋明也是警察。“何中住在什麼地方？”宋明突然問馬克亞，“能帶我們去看看嗎？”“當然，當然，就在一樓西側，請隨我來。”馬克亞說著，轉身向彆墅的入口走，宋明和石軍便跟在他的身後。“就是這間。”馬克亞停在一個房間門口。門沒鎖，宋明推門走了進去，石軍緊隨其後。房間不是很大，裡麵有床，還有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和床都靠裡放著，距床尾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衣架上，衣架上一件衣服，引起了宋明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