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可想的。”馬克亞側著頭盯著宋明，但與對方對視後卻讓他心中一陣發毛，對方那麵無表情的臉上充斥著堅定，而且那個人的眼睛像是深淵一般直接能看穿他的心理。可縱橫商界數十年，他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一雙眼睛。假借著扶眼鏡的動作，馬克亞趕緊移開與宋明對視的目光。說實話，他一直很自信，甚至是自負，自負到用眼睛直接與對方對視，但往常都是彆人急急忙忙躲避開，他很喜歡這種俯視的感覺。但直到與宋明的對視，這讓馬克亞忍不住額頭有絲絲汗水滲出，順著頭發滴下。“要說沒有任何感想是不可能的，雖然我們因為意見不合各奔東西了，但畢竟是曾經最後的合作夥伴以及哥們，現在他們一個個死亡，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我已經向布吉島警方申請保護”馬克亞探口氣，身體微微前傾看著眼前的三人說苦笑:“我也害怕死，這幾天內死了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都與我有關係，我不可否認你們一定將我當做嫌疑犯，但如果警方能給我足夠的保護，我想總會水落石出的”。對此回答，宋明沒有絲毫驚訝的模樣，而是超乎馬克亞所預料的那般露出一絲笑容：“其實這麼說也沒什麼，不過作為執法官，我還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馬先生”。“如果是我知道的，我會儘量配合你們調查取證。”馬克亞說道。“我想知道今天上午你在哪裡？”儘管不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出於取證的原因，還是首先要確定他的不在場證明。“一直在家裡忙著籌備和聯係一些合作方，做三天後拍賣的籌備。”“您一個還是有其他人在旁邊。”“我和何中一起，從早到現在我們一直在一起。”馬克亞看向一旁站立的何中，他衝宋明微微點點頭，證實了馬克亞的說法。“有沒有外人證實你的不在場證明？”石軍問道，他挑起二郎腿，依靠著沙發讓自己處於半躺著狀態，大概是馬克亞家的沙發是屬於那種真皮硬座，對於他這種好動的人來說呆板的坐著反倒是顯的不自在。“石先生是害怕我與管家串供吧？”馬克亞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端起茶水吹了吹熱氣，接著輕抿了一口：“因為三號場地出了一些問題的緣故，我有和瑞寶行拍賣會所經理通過電話，大概是十二點左右開始通話的”。按照他的說法，宋明在心中大概計算時間，他們接到報案的時候是正好三點多一些，而根據鄧柯身體上的屍僵程度來看，大概是在十二點至一點半，也就是說這個期間是鄧柯的準確死亡時間。“大概通話多長時間？”宋明左手拄著下巴，直視馬克亞。“由於提前預定的拍賣會議廳出現漏水問題，到是牆壁被弄花，拍賣行提供了一間比預定微微小一點多拍賣廳，對此打來電話商議，另外還有當天一些流程的細節等東西”。“像是流程這些小事也需要馬先生親自來確認嗎？”宋明眉頭皺在一起，按道理來講這些小問題隻需要交給下屬就可以的!.“正常情況下肯定是需要我來確定的，這多少年來的拍賣會都是由我直接負責。”馬克亞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各位有所不知，這次來的人非富即貴，尤其是將地點定在了布吉島這個小地方，前往不能出現一絲的紕漏，如果有那種小混混搞事情，將會引起重大的問題”。“這倒也是。”宋明回視石軍後，接著問道：“馬先生知不知道鄧柯先生生前是否有哪些仇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除去偶爾的問候外，似乎他從沒有和我說過這方麵的問題。”宋明微微一笑：“那鄧柯先生生前是否有和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嗎？或者說他遇到什麼困難需要幫助之類的”。“從來沒有過。”馬克亞微微搖頭，眼睛斜視左上方，突然說道：“不過他說最近在做一個大事，一旦成功了就會賺到錢”。“大事情？”這個話題成功引起宋明的注意力，他繼續追問道：“請問是什麼樣的大事情”。“這個就不知道了，具體他沒說，我也沒有問過”。宋明微微點頭：“那麼他和王永的關係怎麼樣？”。“啊！”馬克亞顯然沒想到宋明會突然跳到這個話題上，頓了頓：“和阿永的關係還行吧！雖然當時我們四個人創業的時候有過意見不合的問題，但是後來大家都是各自發展，所以也沒有太過親密的交流”。“和王遠的關係了？怎麼樣？”“以前和王遠還行吧！他們經常一起出去喝酒，但是不知什麼時候阿遠染上了毒品，自打那以後，我們大家都與他疏遠了，而從那之後他的性格也變得異常暴躁，經常衝行動不便的阿永要錢，一旦達不到他的要求便是大吼大叫，甚至又一次對阿永出手。“也就是從那之後，阿永舍棄了這個親弟弟。”馬克亞臉上帶著一絲悲傷的表情歎息：“毒品真是害人不淺，可惜阿遠被毒品給毀掉了”。雖然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悲傷的樣子，但在宋明的眼中卻看出不同的味道，總感覺那像是裝出來的一樣。宋明，石軍，黃友貴三人對視一眼，倆人微微搖頭，又宋明繼續發問。在這個節骨眼上按道理來講宋明是要義正言辭的去詢問他與案件的關係，而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事實上宋明很反感那種一本言辭，反倒是會給人心裡造成壓力，他所相信的是在聊天途中不知不覺套出線索。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一旦東一耙子西一棒子的和他亂侃，總會得到一些線索。然而在這個途中大家所比的就是耐心，誰的耐心率先消耗乾淨，誰就得敗下陣來。從聊這麼久來看，馬克亞將宋明提出的問題接的滴水不漏。然而真正的較量此刻才開始，宋明嘴角劃出一個弧度，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