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人報案，說李慧死在了家裡。”石軍突然懊惱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盤。“是他殺嗎？”“還不確定。”“為什麼警方在鎖定嫌疑人的時候，嫌疑人都會莫名奇妙地死亡，趙大明，趙建奇，高蛇軍，現在又是李慧。”宋明扶了扶眼鏡，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一定要這個人死的很難看，他這是在挑戰警察的能力，也在挑釁法律。”“彆被你的憤怒衝昏你的理智”宋明拍了拍的肩膀說道：“我們麵對的犯罪者對於警察係統太過了解，而且他更加懂得如何運用物理機械等知識，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犯罪者。”“他媽的，簡直太猖狂了。”紅燈過去後，石軍再次掛擋，朝著白山路行駛，李慧家居住在家園九號，石軍和宋明昨天的時候還去過，對於這條路太熟悉不過了。不過從刑警大隊經過這裡要走市中心路線，這樣一來就有很多路口發生擁堵事件。其他專案組隊員開的是刑警大隊專用車，在拉響警報的時候可以一路暢通，不用等待紅綠燈。事實上石軍的私家車也有這個特權，但他想聽聽宋明的意見，故而將車開的慢。一路上，宋明瞥了一眼石軍，在他的眼中已經看不到那種玩世不恭的神色。反而滿臉充斥著焦慮，急躁。呂局卸任在即，本想著儘快將這件案子完結來作為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個句號。可誰知在這個關節眼上又出現了這麼一件事，近日來整個警局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家園九號門口還停著一輛120救護車，隻不過醫療人員徘徊在車前，拿著的擔架上也沒看見李慧。看樣在是收拾東西，打算回去的樣子。倆人驅車駛入家園九號，在樓下依稀徘徊著一些看熱鬨的街坊，對著李慧的家門口指指點點，互相交頭接耳。不用聽也知道，無非是說一些負麵的新聞，從宋明接觸李慧開始就知道，她似乎並不怎麼注重與街坊的交集。剛下車後，遠處小張刑警正拿著記錄本詢問一個乾瘦的男子。他梳著中分頭發，上麵發蠟抹的發亮，穿著一件藍色西服，看上去價格不菲。在他的左手拎著一串鑰匙，看著小張刑警的詢問顯得臉色極為慌張。“怎麼樣？”石軍朝一旁的小張刑警問道。“他是報案人。”小張刑警指了指眼前的男子說道：“他叫林建宏，也是這裡的房東”。“你好，我是刑警大隊隊長石軍。”石軍和對方握了握手。“能簡單闡述一下，你是如何發現死者的嗎？”林建宏點點頭，說道：“早晨起床後，我熬了粥，順便從信箱取了報紙，然後一邊喝著粥看著報紙,正好發現騎士4-2戰勝公牛，4-0橫掃老鷹打入總決賽。詹姆斯和歐文的組合在東部依然無敵，而詹姆斯……”“林先生，說重點，那些不重要。”宋明忍不住打斷道。“哦，總決賽第一場比賽球隊再次失去了歐文，即便詹姆斯後來發揮連續拿下了兩場勝利，我對此充滿擔憂，然後我喝掉了白粥，一看正好早晨九點多點，然後我就想啊！今天該是時候讓他們交房租了，所以我打算等著收錢。”“林先生，我在提醒你一次，那些不重要。”石軍聽著他滔滔不絕的廢話，眼睛都瞪起來：“我是問你如何發現死者的，大概時間。”林建宏看到石軍發怒的表情，臉色明顯一愣，帶著一絲恐懼。“是我去開李慧家門的時候發現她死亡的，時間應該在九點四十左右，但是她什麼時候死的我就不知道了，打開門我就發現屋裡有一股媒體味，然後我管了煤氣，開了門窗，我看李慧的樣子。猜想她應該是死了，為了不破壞現場，我也沒再移動她。”“你打開門如何確定她死了而不是暈厥？”宋明在聽到林建宏的話問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打開門就聞到一股煤氣味道，在那種壞境下躺著怎麼可能不死？我怕移動屍體後留下指紋，因此警方會懷疑是我殺的她。”這個人的廢話和那種本性中充滿謹慎膽小的人，讓宋明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反感。“你為什麼要去開李慧家的門？”“這個說起來也巧合，我當時看完球賽的報……”“林先生，不要再和我說你的什麼球賽，說重點。”石軍直接抓住他的衣領子，指頭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要再說廢話，就回局裡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宋明拍了拍石軍的肩膀，將他抓住林建宏的手扳開。雖然他也很想揍這個廢話連篇的家夥一頓，但周圍有那麼多街坊看著，這樣對於警察的形象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林先生，現在死人了，你最好按照我們的問題回答，不要再扯你那沒用的東西。”宋明麵無表情盯著林建宏，再加上剛才的石軍，頓時讓對方臉如死灰，一個勁的點頭。“我去開門是因為李慧的兒子何學文，他來找我開門。”“他為什麼找你開門？”“他說鑰匙忘帶了，他媽媽去上班了，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一想要讓那麼一個孩子在門口等著也不是辦法，就在我們去打開門後，我發現了死者李慧。”林建宏說著說著竟然帶著一絲哭腔：“我當時就不該發善心，無緣無故的與死人扯上關係，現在還要被警察調查。”“你要沒有犯罪怕什麼？”石軍叱喝了他一句後，對小張刑警說道：“將他所知的全部給我記下來。”小張刑警點點，將林建宏帶向一旁開始詢問其他的問題。“走，上樓去看看。”事實上宋明早就想去樓上看看死者了，和這個智障一樣的人交談，簡直是浪費時間。不過宋明能從林建宏表情和語言中看的出來，這個人隻是想將他從頭到位的事交代清楚，看得出來他生怕與死人沾上任何關係。 三樓，幾名刑警同事早已將現場拍照取證，樓道兩側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在警戒線門口站著一個小孩，石軍和宋明都認識，正是李慧的兒子何學文，此刻他臉上失去了昔日那種活潑感覺。潔白的臉蛋山掛著淚滴，盯著自己家門臉上充滿了難過。“他怎麼會在這裡？”石軍低聲問旁邊的專案組夥伴。“我們的來的時候就在了，據房東說是和他一起來的，怎麼都勸不走”宋明從兜裡掏出來紙巾，蹲下去擦拭了下他的眼淚，何學文回頭看了一眼後，繼續盯著門口。按照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能理解什麼是生死，宋明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勸慰他或者用小孩子的那套去哄一下。“先去樓下等著，叔叔會妥善處理你媽媽的事”“我媽媽她死了！”說話的同時，何學文突然忍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宋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一旁的刑警說道：“帶他去樓下吃點東西，將這裡封鎖，彆讓媒體進來”。刑警點點頭，拉著何學文的手下樓了，何學文邊走邊回頭看向宋明。宋明從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一副手套、口罩等東西，進入李慧的房間中。屋內一切都正常，煤氣灶上麵放著一個直徑大概15公分的罐子，宋明用手摸上去還殘有餘溫。打開看了看，裡麵燉著一些雞肉。宋明將罐子放回原處，對一旁的刑警說道：“化驗一下，看看食物中是否有有毒物質。”。李慧的屍體倒在衛生間和走廊交接處的門欄上，宋明走過去看了看李慧的臉色，原本光亮的皮膚此刻看上去鐵青。“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眼睛微瞪”一旁的刑警急忙將這些記錄下來。宋明起身抓起她的手活動了一下，接著用手撐開死者的眼瞼。“死者皮膚微微呈現紅色，屍體已經開始呈現僵硬，依次推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四個小時之前”再扳開死者的嘴巴檢查後，發現口腔內並未發生異常情況。宋明起身開始走向客廳內，坐在那張舊板凳上，掃視過屋內。屋子的床上被子折疊的整整齊齊，在現場也沒發現任何有關打鬥或掙紮的痕跡宋明起身再次找過，走向床頭，發現床上有凹痕。這麼看來，死者在死亡之前，應該在床上躺過，但是她為什麼會死在洗手間和客廳走廊處？宋明繞過屍體走進洗手間，簡易的梳妝台上擺著化妝品。其中有一盒有打開過，而宋明再次低下頭檢查了死者的麵部。死者在死前有化妝，但由於死亡，臉色妝容已經被青紫色掩蓋住了。宋明手摸過死者的頸部和頭部，在右手方靠著地麵的地方。她在李慧的頭發間發現了敲擊的痕跡。“死者腦部有被鈍器敲擊的痕跡”一旁的刑警將這些記錄下來。再次回到客廳，宋明在被子下，發現一個紅色的東西。走過去從下麵拉出來發現是一部紅色的摩托羅拉v3ie手機。“這款手機最起碼一千多塊錢，按照李慧的經濟情況怎麼會拿這麼奢侈的手機？”宋明心想。一直以來，李慧給人的感覺就是樸素，而且在之前也說過，生活上需要趙大明的幫襯才能過活。就算是和高蛇軍談戀愛，但由於對方公司一直虧欠的緣故，也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會是高蛇軍送的嗎？拋開這些，宋明看上去這款手機大概有八九成新，應該是剛買來不久。宋明翻開手機後，查閱過電話號碼，李慧經常撥打的號碼全都是字母，沒有輸入備注。看上去撥打電話的數量很多。在打開了相冊後，除了幾張自己的自拍外，也並沒有發現其它有用的信息。不過在打開了一個私密文件後，卻讓宋明有些臉紅，冷靜的臉上出現一絲尷尬。石軍一直跟在宋明旁邊，沒有說話的原因是害怕打斷他的思路。但看到宋明的神色後，有些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宋明尷尬的笑了笑，將手機遞給了他。石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頓時臉色變得極為古怪。在私密文件中，存著大量關於李慧的私密裸照。看上去意亂情迷，或穿絲襪吊帶，或自*的大量裸露照片。“這……”石軍將手機裝在證物袋中，就要交給旁邊的刑警。“看看短信，看有沒有有用的東西”宋明說道。經過這麼一提醒，石軍急忙翻開手機信息那一欄，除了一些正常的聊天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不過今天早晨的一條未讀信息引起了宋明的注意。消息大概的內容是問李慧幾點，李慧回答小文在，等她支走小文再說。其餘的倒也沒有什麼。“將這個電話號碼記下，回去查一下”石軍將手機裝在證物袋，交給了一旁的刑警吩咐道。隨著屋內還剩下他們倆人，石軍看著宋明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想法？”。“為什麼李慧的手機中回存在大量裸照？”“咳咳”石軍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道：“還真是看不出來，表麵那麼一個正經的女人，怎麼會存這些東西？”。“等我想想”宋明不理會石軍的廢話，開始在腦海中梳理這件案子。通過剛才看到的細節，所有的事情如同電影般開始在他腦海中開始回放起來。早晨李慧起床後，看到電話短信中有人要來找她，而且這個人對她來說還是較為熟悉的。李慧在燉上雞湯後，支開了兒子何學文，然後開始和電話中的男子對話。她躺在床上躺了一會後，聽到門鈴聲音，去打開了門。而這個人對於她來說特彆熟悉。門打開後，李慧轉身想要進入洗手間，神秘人拿出鈍器敲擊她腦後。李慧暈倒在地，神秘人熄滅了灶台上的火，將煤氣開至最大後，轉身離去，反手鎖門。在李慧被擊倒後，攝入大量的一氧化碳，逐漸從昏迷變成中毒。可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另外李慧為什麼會在手機中存那麼多的私密照片？宋明此刻像是陷入死角中，能讓李慧在確定對方到來的時候燉雞湯，足以看出他和此人的關係匪淺。宋明將串聯起來的這些線索提供給石軍，想看看他是否有沒有更好的想法。“李慧為什麼要支開她兒子？”“可能是有事情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嗯，不排除這個原因”石軍坐在宋明一旁。“將屍體帶回去解剖吧！”宋明頓了頓說道：“對了，讓人儘快追蹤那個電話號，或許我們要找的凶手就是他！”。聽到這裡，石軍的精神明顯看到一振。走出門對門口的刑警開始分配工作。宋明看了一眼，四周再無其他可疑線索後，長出一口氣，尾隨石軍走出李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