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蛇軍為了李慧殺人，這完全是一條不符合邏輯的線索。“但如果是因為某些原因，李慧指使高蛇軍殺了趙大明了？”石軍在一旁提醒道。“可李慧為什麼要殺趙大明？在他的描述中，趙大明是個還不錯的人，對他們母子也很不錯”“這倒也是！”石軍依靠著窗戶，說道：“不過目前看來，如果將高蛇軍殺死趙大明這件事和趙建奇的死亡串聯起來，她的嫌疑的確很大。”“我們沒辦法找到她的不在場證明，無論是趙大明或者趙建奇”“你想過沒有，如果趙大明死亡前有服用過性藥和安眠藥，當時最後機會下安眠藥的便是李 “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感覺到她殺死趙大明的動機不夠”“趙大明騷擾導致她和高蛇軍聯手策劃了這場謀殺案！這還不夠嗎？”“錯了，錯了”宋明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錯在哪裡？”“李慧這裡錯了，凶手製造了這麼一起連環殺人，很明顯是想讓高蛇軍攬下所有罪名，但這一點卻讓我想起來不符合常理的一件事”。“什麼事？”“我們逆向思維，如果說趙大明死亡，那麼最終受益的是誰？”“馬前？”石軍驚呼，“你懷疑真正的凶手是馬前？”。“那麼高蛇軍死亡了？受益的是誰？”“李慧？作為女朋友的李慧可以暫時替他打理公司，資料顯示高蛇軍的父母早已雙亡”。“你覺得李慧會為了一個負債累累的公司而殺死高蛇軍嗎？”“那說來說去還不是馬前？”“但你想過沒有，高蛇軍的公司既然入不敷出，但他的資金是從哪裡來的？銀行貸款不可能每個月都貸給他，相反之前的貸款銀行會催債，如果逾期，銀行有權強製還款！”“到底是什麼？”石軍焦急的在宋明麵前來回走動：“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去銀行，查詢高蛇軍的每月流水。”宋明頓了一下，：“另外在查一下李慧和馬前幾年前的履曆”。石軍點點頭，拿起電話播下一串數字，對著電話將宋明的話重述了一遍。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專案組在多次走訪調查下，再次發現新的線索。高蛇軍死亡的前一天和李慧發生過爭執，但負責監視的刑警並沒有看到李慧在高蛇軍車上做手腳。在宋明問有沒有其他可疑人員在高蛇軍車前徘徊過時。負責跟蹤的刑警表示並未看到可疑人員，不過倒是有一群小孩在附近玩過。“會不會是那些小孩”石軍說道：“現在那些惡作劇的小孩，並不會考慮到弄壞刹車管會造成何等可怕的事。”“應該不是，油刹管表麵是一層膠皮，但製造商出於安全考慮，在膠皮裡麵又加了編製類的軟鋼絲鐵管，如果不是蓄意破壞，至少可以使用二三十年”。“那也不排除是某些孩子故意搞破壞”“可是哪個小孩會無緣無故去弄壞車的油刹管，那可是件力氣活”宋明從一旁檔案夾中拿出那張照片給石軍看，指著上麵的斷痕說道：“你看這斷裂口平整，顯然是用手動電鋸切開，就算是鋒利的小刀能切開表麵的膠皮，但卻割不斷鋼絲編製網！”。石軍盯著桌上的照片，點燃一支煙開始抽起來，桌上的煙灰缸中已經擺滿了石軍一個人抽的煙蒂。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霧，要不是宋明乘早打開了窗戶，恐怕這會他又被嗆的麵紅耳赤。“顯然，這是一場經過精心布局的，或許凶手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人在監視高蛇軍和李慧”“監視高蛇軍和李慧，是我們警方內部係統的命令，除了你，也就隻有我們自己的人知道！”宋明背著手在屋內渡步，聽到石軍的話突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你想過沒有，能在這麼短時間謀劃三起謀殺案，而且能將巧合與意外安排如此完美的人，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有人監視幾名嫌疑人？”“這倒也是”“儘管布控的警方已經很小心，但凶手絕對早就注意到了”宋明頓了一下：“即使警方已經安排了發布會，宣布這件案子結束，但凶手不會這麼認為，他的心思太縝密了”。“你的意思是？他會準備逃跑？”“恰恰相反，往往縝密的人總是小心，他認為現在警方以及警方鎖定的嫌疑人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他目前絕對不會逃跑，一旦逃跑將會讓警方直接將目標鎖定他。”“你覺得了？”石軍在煙灰缸揉滅了煙頭：“你覺著馬前和李慧，誰的嫌疑最大？”。“目前不好說！”“哎！”石軍探口氣，揉著太陽穴走向咖啡機，衝了兩杯咖啡。“看上去很複雜啊！”“要不了多複雜，你現在將2006年珠寶案的所有檔案調取給我，我要重新看一遍”“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你懷疑這起連環殺人案與2006年的珠寶搶劫案有關聯？”“以前我不敢確定，但我現在很準確的告訴你，絕對有關聯”“依據了？依據是什麼？”“那條項鏈！”“你是說高蛇軍家裡發現的那條嗎？”“對，凶手之所以跑拋出這個線索，就是想讓我們聯想到高蛇軍就是當年的劫匪之一”“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石軍將咖啡遞給宋明。“趙大明的死亡如果警方沒有注意到，那麼後麵他會用同樣的手法安排其他幾人，但在開始排查的時候，他不斷拋出線索，牽引著我們向錯誤的方向走。直到高蛇軍的死亡，其實他無非是想讓我們聯想到，高蛇軍和趙大明都是2006年珠寶案件的劫匪，趙建奇策劃了自己死亡的事實，那麼最後警方會用他們搶劫後蟄伏多年，最終以分贓不均而引發謀殺案。”“你是說凶手想讓我們誤以為是趙建奇和高蛇軍謀殺了趙大明，然後高蛇軍和趙建奇也因為某些事，導致高蛇軍對趙建奇下殺手是嗎？”“對，本來這件事是天衣無縫的，包括拋出那條項鏈也是計劃之一，但完美的計劃才是導致破綻的關鍵，那條項鏈讓事情變得完美，同時也讓我聯想到他的破綻。”石軍點點頭，轉身去往檔案室調取2006年搶劫案的檔案，宋明則背靠著沙發，取下眼鏡揉捏太陽穴。連日來的奔波讓他心神疲憊，恨不得現在就儘快結束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