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虧得老太太跟著一起來的，忙一把手拽住自己的孫兒，給了個嫌棄的眼神：“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沈懷年急得焦頭爛額，老太太倒是怡然自得。隻拽住他的手，橫豎不肯撒開。因為車停在馬路對麵，所以喬伊壓根就沒有發現身後的動靜，還站在幼兒園的門口笑眯眯地朝著老師打招呼。“你是小寶的媽媽？”幼兒園老師對她明顯陌生的很，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有點害怕的孩子，就對喬伊的身份表示懷疑：“我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從來沒有？喬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唇角：難道，我以前從來沒有來接過孩子嗎？她有點懷疑人生，看著幼兒園老師滿眼的疑惑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轉眼卻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從自家兒子身邊走過，刻意用書包撞了一下小不點，還回頭做了一個鬼臉。小不點原本就軟軟糯糯地站在那裡，冷不丁被這麼一撞，頓時就跌倒坐到了地麵上，竟然也不哭不鬨，隻顫顫巍巍的一直發抖，然後抱著自己的小膝蓋把頭埋了進去。喬伊哪裡看的下去這個，越過幼兒園的老師就直接衝了進去，一把將小不點抱進了懷裡。幾個箭步就過去將那胖乎乎的小男孩攔下來了：“小朋友，你怎麼能撞人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非常不對，而且要馬上道歉。”幼兒園裡，孩子們打鬨難免磕磕碰碰的，平常家長一般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不過說說笑笑就過了。今兒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人去攔一個孩子的路，那胖乎乎男孩的母親當場就護住了自己的孩子，來了氣：“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凶巴巴的嚇著我孩子怎麼辦。還口口聲聲說我兒子故意撞人，你小心我告你誹謗啊。”忽然，喬伊懷裡的小不點就嚶嚶嚶地哭了。他的渾身都在顫抖，顯然害怕極了。“小寶不怕，媽媽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喬伊不太會哄孩子，隻是將小家夥牢牢地抱在懷裡，溫柔地安撫道：“彆怕。媽媽會保護你。”她抬頭看向那個孩子家長，單手抱著孩子就從身上拿出一張名片來遞過去：“剛好，我就是律師。如果你覺得我在誹謗你或者是冤枉了你的孩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報警並且調取學校的監控錄像。”男孩的母親就有點猶豫，低頭看了一眼躲在身後的兒子，清了清嗓子問：“你老老實實交代，你有沒有故意撞人家小朋友？”“哼！”小家夥還挺橫，傲嬌地哼著小鼻子氣鼓鼓地說道：“他的媽媽是壞人，那他也是壞人。我打壞人，又沒有錯。”喬伊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她回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懷裡還在微微顫抖的小寶，心裡就好像被刀割了一樣難受：難道，這孩子在學校一直就這樣被人欺負的嗎？而且，還是因為我？“那個抱歉啊。”男孩的母親大概也沒有料到孩子會這麼說，就顯得有些尷尬，象征性地拍了拍孩子的屁股才趕緊開口：“這孩子還小，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彆放在心上。我代孩子跟你們道個歉，對不起對不起啊。”說著，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喬伊，轉身抱起孩子快步就走遠了。老師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實在對不起啊，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再發生了。”“告訴媽媽，剛剛摔哪裡了？”喬伊壓根沒心情去聽老師後麵說了什麼，隻小心翼翼地放下小不點，查看他膝蓋或者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摔疼了對不對，媽媽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她蹲在腳不點的跟前，大口大口地呼呼，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地要冒出來。這種感覺喬伊這些日子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衍生出來的愧疚和心疼。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才揚起燦爛甜美的笑容抬頭看向兒子：“還痛不痛？”可是小不點始終不肯說話，隻是一直流眼淚，過了好一會才似點非點地動了動小腦袋。“小寶媽媽，你可真厲害。”幼兒園老師一直在旁邊守著，看小不點竟然點頭了，顯得很震驚，忙開口說道：“小寶這孩子平時也不愛說話不愛動，更不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我一直都很擔心他的情況。沒想到你幾句話小家夥就有反應了，看來還真是母子連心啊。以後啊，你應該多和孩子相處相處，工作再忙也沒有孩子重要不是？”“謝謝老師。”喬伊看孩子似乎沒有那麼抗拒了，才將他抱起來致謝，順便了解了一下這些日子孩子在學校的情況。向老師致謝後她便抱著小寶離開校門，隻是前腳剛踏出去後腳迎麵就疾步走上來一個人擋住了所有的去路：“誰允許你到這裡來的！”“沈懷年！”喬伊驚呼了一聲，懷裡的孩子就被沈懷年抱過去了。他一臉怒意，臉色十分難看：“我警告過你，沒有我的允許……”“當著孩子麵說什麼渾話呢。”老太太及時一巴掌過去落在了沈懷念的手臂上，他才回頭看了看懷裡的兒子，才發現小家夥竟然已經不哭了，而且情緒漸漸地穩定了許多，隻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發。若是換作以往，他的情緒常常要低落好幾個小時才能平複下來。可是今天……沈懷年不禁將視線落在了一旁喬伊的身上，深斂著眉宇上下將她打量了一下，語氣才柔和了一些：“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然後便抱著小家夥上了車。“沒事。”老太太看喬伊的目光一直落在孩子身上，便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這小子就這樣，嘴硬心軟。既然你來了，那奶奶也不遮遮掩掩了，走吧，我們一起回家。”回家！？喬伊對家這個字的概念還有些陌生，就已經被老太太牽著手直接推攘進了車裡。沈懷年就坐在駕駛位置上，將孩子交給了老太太，一臉的不情願。“奶奶，我公司還有事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了。”喬伊也不是傻，而且也不想在這裡坐冷板凳看誰的那張臭臉，微微笑著開口就預備下車。老太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小寶就先交給你照顧，奶奶還約了人得趕緊走。”喬伊連個聲都還沒有吭出來，老太太倒是走得快，下了車自己攔車就遠遠絕塵而去了。車廂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有點尷尬和緊張，她懷裡抱著孩子，冷不丁地掃了一眼沈懷年的臉色，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死魚臉。沈懷年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原本是想把她趕下去的。可是他想起醫生的話，還有剛剛孩子那微弱的反應，就猶豫了。也許，應該再給她一個機會，觀察觀察，說不定對孩子的病情真的有幫助。可是他一想起喬伊做的那些事情，他的怒氣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來，連語氣都冷了幾分：“安全帶！”“哦。”喬伊忙係好安全帶，嘀嘀咕咕抱著孩子坐在車廂後麵偷偷問：“小寶，你告訴媽媽，爸爸的脾氣是不是一直都這麼臭？”小寶沒說話，隻抱著懷裡的娃娃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懷裡。倒是沈懷年疾言厲色的沒個好臉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脾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