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紫禁城,寧壽宮。既然是皇太後下了令,這事就不是那麼容易擋回去的,所以……貴妃原本攥緊的雙手鬆了開來,從容的承認道,“不用了,玥貴人不在冷宮,沒辦法過來。”貴妃話音一落,一旁的惠妃很是吃驚的看著她,驚訝的連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聽到貴妃承認,榮妃不由得嘴角上揚,都沒看貴妃一眼,就看向皇太後,鎮靜壓抑著興奮的說道,“太後娘娘,你也聽見了,貴妃娘娘已經承認這玥貴人不在冷宮了,那……玥貴人到底在哪兒呢?”而貴妃的話說完,皇太後就已經被驚住了,還來不及說話,又被榮妃這麼一問,然後看向貴妃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冷意,“玥貴人不在冷宮,那在哪裡?她怎麼離開的,跟你有關係嗎?”“回太後娘娘的話,玥貴人如今不在宮裡,”貴妃既然已經承認,自然就不會再隱瞞其他的事情,“沒有臣妾的允許,玥貴人自然是離開不了,所以此事和臣妾有關。”“你!”皇太後氣的站了起來,指著貴妃卻說不出話來。她相信她一定有緣由,才放玥貴人走的,畢竟貴妃是很穩妥的人,不會胡亂行事。可是,她到底是貴妃,是如今掌管後宮的人,怎麼可以,可以如此違背宮規?若是後宮的主人,都這般任意妄為,那麼這紫禁城到底會變成什麼了?想到這裡,皇太後身影一晃,有些站不穩,幸好其其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至於讓她摔了。“娘娘,你小心一點,”其其格扶著皇太後坐了下來,低聲勸慰道,“你千萬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啊,有什麼事咱們心平氣和的解決,解決不了的還有皇上呢。”“貴妃姐姐,你可千萬彆胡說,”惠妃小聲勸阻道,“你這樣氣著太後娘娘,可如何是好!”“本宮說的是真話。”貴妃很肯定的對惠妃說道,同時不大不小的聲音也落入眾人耳裡。“太後娘娘,”端嬪見自己從兩個小婢女嘴裡聽來的事情居然是真的,也忍不住高興起來,“貴妃娘娘這是承認玥貴人不在宮裡了,也承認是由她送走玥貴人了,這進了宮,哪裡那麼容易就離開的?”“貴妃娘娘知法犯法,違背宮規,可得給嬪妾們一個交代啊,”冬常在見玥貴人的罪名已定,又怕貴妃維護,索性開口把貴妃也拉下水,“若是貴妃和誰關係好,就允許誰出宮,那合宮不就亂了?”“太後娘娘,不若問問玥貴人,”榮妃雖然心裡如意,但是卻沒有得意忘形,輕聲提醒太後,“如今玥貴人在何處吧?臣妾也不相信貴妃和玥貴人會做出此等事情來,可是說開了比較好。”“是啊,是啊,”惠妃跟著點頭,“玥貴人一定沒有出冷宮,說不定是怕責罰,在哪裡躲起來呢。”惠妃和榮妃一樣,問出玥貴人身在何處,隻是一個為了讓貴妃和玥貴人脫離這次懲罰,一個卻是為了將貴妃和玥貴人定罪更重!皇太後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貴妃問道,“那玥貴人如今身在何處?”貴妃輕輕瞥了一眼開口落井下石的幾人,才回答皇太後,“回太後娘娘的話,玥貴人去了西北。”“西北?”皇太後一聽,卻是心思一動,她去西北做什麼?去找皇上的?“玥貴人可真是膽大,”端嬪也知道皇上在西北,可還是拿宮規來說事,語氣裡也有些酸溜溜的,“這西北距離京城千裡之遠,她一個女子說去就去了?再說了,要是咱們都想皇上了,是不是也可以說去就去?”端嬪話音一落,榮妃的眼睛一亮,這簡直就是天助她也,從端嬪口裡說出來,比從她嘴裡說出來,與她有利多了。“貴妃,這到底怎麼回事?”皇太後儘量壓抑著怒氣去問貴妃,“你之前協理六宮之權,如今已經主掌後宮,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是宮規,什麼是不應當嗎?”“貴妃娘娘。”惠妃也真的察覺到了貴妃不是在胡說,很是擔憂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回太後娘娘,臣妾知道。”貴妃點頭說道。“太後娘娘,貴妃娘娘和玥貴人兩人知法犯法,可不能輕易原諒,這是不將宮規,也就是不將皇上和太後娘娘你放在眼裡呢。”端嬪得意的瞥了貴妃一眼。即使不會讓貴妃真的如何受懲罰,但這事這麼嚴重,太後也沒辦法包庇,至少也要讓貴妃和玥貴人掉層皮下來。“貴妃,你真的!”太後娘娘手指著貴妃,氣的連手指都顫抖,“你真的放肆!”“太後娘娘,”頂著皇太後的怒氣,落貴人小心翼翼的扶著身子起來,柔聲說道,“嬪妾覺得貴妃不是那般不知深淺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貴妃娘娘,你快點和太後娘娘解釋一下吧。”“太後娘娘,臣妾也覺得貴妃娘娘一定是有緣由的。”惠妃也起身替貴妃說情,“還請太後娘娘給貴妃娘娘一個解釋的機會。”貴妃若是真的被皇太後責罰,被皇上責罰,那合宮必定會亂,這掌管後宮之事,不是落在皇太後手裡,就是落在四妃手裡。她是四妃之一,即使她不願意接手,也會被彆人排擠,甚至沒人願意相信她。同樣的,落在皇太後手裡,於她也沒多少利,以後她也要被其他妃嬪推出來頂著皇太後的怒氣。所以,有貴妃在,她才能自在,才能如魚得水。這個時候的惠妃隻想著能自自在在的在後宮中生存,有貴妃的相護,倒是一件益事。她從來沒有想過,萬一,貴妃不在了,她要怎麼繼續自在下去。“太後娘娘,奴婢也覺得貴妃一定是無意的。”語常在也捧著肚子站了起來。成嬪、香庶妃、依常在、布答應,也都站了起來,雖然沒有開口,但也明示了自己的意思。袁常在左右看了看,也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開口說道,“太後娘娘,奴婢也覺得貴妃不是魯莽之人,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太後娘娘,還是聽貴妃解釋吧。”榮妃也淡淡的說道。“哼,”皇太後看到這麼多人站起來,沒有一絲絲的消氣,隻覺得有種無形的威脅,“貴妃,你倒是給哀家好好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太後娘娘,臣妾入宮這麼多年,你何時見過臣妾不知禮,違背宮規?若不是有皇上的旨意,臣妾也不會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見如此情況,貴妃也知道再這樣下去,於誰都不利。說完,貴妃冷笑著看向端嬪和榮妃,她今日就是故意引她們這般將落井下石的話說的淋漓儘致。她早就料到榮妃一定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所以才一直推辭,一直“努力”隱瞞,要的就是給她們致命的一擊。貴妃話音一落,榮妃的臉色就變了,難道是皇上讓玥貴人去西北的?不對!皇上知道親征的重要性,才不會帶著妃嬪去的!若是皇上真的想讓玥貴人去西北,那麼即使當初離開的時候不帶著她一同去,也會讓玥貴人和太子、三阿哥同行的,皇上才不會讓玥貴人一個女子,隻身去西北的。榮妃跟著皇上的時間最久,也是最了解皇上的,皇上做事才不會如此毫無章法。貴妃今日這般解釋,一定是想把事情推到皇上身上,而玥貴人既然能在西北與皇上相聚,那麼皇上自然也會替玥貴人辯解,認同貴妃的說法。果然……“貴妃娘娘,”端嬪笑了起來,“你還真會解釋,皇上不在宮裡,怎麼會下令讓玥貴人去西北呢?你這樣把事情推到皇上身上,可有想過皇上是否樂意?”“貴妃,你……”“太後娘娘,”惠妃趁著皇太後開口之前,連忙開口說道,“既然貴妃娘娘也說了,是皇上的意思,那就等皇上回來再問個清楚吧?”惠妃跟著貴妃這麼長時間,最近從未聽她提起過這些事情,以為她現在把事情推到皇上身上,是無奈之舉,便開口想要替貴妃圓過去。她也相信,隻要皇上回來,一定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責罰貴妃,責罰玥貴人的。“罷了,”皇太後一邊揉著疼痛不已的額頭,一邊擺了擺手,“此事就等皇上回來再議吧。”皇太後生氣歸生氣,但也知道如何梳理,如何解決這些鬨劇,不讓她們之間的矛盾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再鬨下去,無非過錯都是貴妃和玥貴人的,可她,不想這樣的結果。聽到皇太後說的,榮妃和端嬪都不由得心急起來,可是皇太後既然已經說了,她們也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不然皇太後的怒氣就要發向他們。“不用了,”貴妃搖了搖頭,“太後娘娘,此事就今日了吧。”貴妃的提議顯然讓皇太後皺眉,讓惠妃、成嬪等人心憂,也讓榮妃和端嬪有些詫異。榮妃心道,貴妃此舉為何意?是怕她們之後找借口再議,還是怕皇上回來,她更不好交差?端嬪也很疑惑的看著貴妃,她比貴妃入宮早,從未見過今日性子的貴妃,見她如此說道,不由得懷疑,玥貴人到底是不是在西北?端嬪這麼一想,也脫口問了出來,“貴妃娘娘不等皇上回來再解釋,莫不是因為玥貴人並不是去了西北吧?那玥貴人到底去了哪裡?”聽到端嬪說的話,榮妃很是無語的閉上了眼睛,她是使計讓端嬪聽了那兩個小宮婢的話,卻不是和她真的溝通過,所以也不可能把玥貴人就在西北的事實說給她知曉啊。“去了哪兒?”冬常在挑了挑眉,陰冷的笑道,“這宮裡沒有皇上,自然是去宮外找皇上了,皇上在西北,她一女子也無法隻身前往,指不定去了哪裡,見過哪些人呢,不甘寂寞,水性楊花!”“就是,二進冷宮,再出來可就不易了,宮裡待不下去,宮外又不是沒地方可去。”晴答應也跟著說道。冬常在和晴答應的話音一落,殿中的許多人,臉色都變了,冬常在這意思是玥貴人不是如貴妃口中所說,去了西北,而是與彆的男人私奔了。“放肆!”皇太後氣的拍了桌子,指著冬常在和晴答應怒斥,“滿嘴胡言亂語,可有一點身為妃嬪的樣子!”冬常在和晴答應原本也不過是圖個嘴巴癮,哪裡想到會被皇太後斥責,當真是禍水東引,冬常在和晴答應連忙跪下求饒。不過,皇太後並不再理睬她們,又看向了貴妃,陰著臉說道,“貴妃,既然你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繼續說吧!”“太後娘娘,”貴妃從袖子裡抽出來一封信,遞了過去,“這是皇上讓人送來給臣妾的一封密信,信中有說明皇上是為何讓玥貴人同去的旨意。”其其格瞥了皇太後一眼,見其示意,便走到貴妃麵前,接過信又送給了皇太後。榮妃看到貴妃的拿出來的信的時候,臉色差點崩持不住。皇上給的信?難道……榮妃想到了三阿哥,自然也想到了和三阿哥同去西北的太子,難道是太子帶回來的信?可是,那日太子和三阿哥回宮,太子和貴妃並沒有見麵,同樣的,聽三阿哥的意思,太子和皇上吵了一架,是被皇上趕回來的!貴妃又是如何得到這封信的?難道真的是皇上秘密下的旨意這邊榮妃思緒混亂,那邊皇太後已經看完了皇上寫的親筆信,也確認了事情的緣由,臉上的怒意消散了一些,但還是沉著臉。貴妃細細打量殿裡各位妃嬪頂著的各不相同的表情,心裡冷笑。她原本也是心心顫顫的,好在太子回宮,私下給她送來了皇上寫給她的信。當然了,皇上給她的信可不止皇太後手裡的那一封,皇上另外一封信上有交代讓她如何串供。不過,今日這一場戲卻不是皇上的本意,而是她因為憤怒,因為榮妃,才故意牽引出來的!“這信是臣妾八月初二,玥貴人入冷宮後收到的,”貴妃解釋道,“所以,正好應了皇上的旨意,這事是私密,不讓他人知道。”貴妃故意說遲了一日,不然還讓彆人懷疑玥貴人被打入冷宮,也是因為玥貴人和她的計策呢。“這信裡說皇上受傷了,如今怎麼樣了?”事情解釋清楚了,皇太後的心思就不在玥貴人私出冷宮去西北一事上了。信中提到皇上是因為受傷生病,心裡才惦念的玥貴人,所以皇太後更是擔憂皇上的身體情況。“這事皇上沒有再給臣妾傳信,”貴妃笑了起來,有些事情也打算再隱瞞,“皇上之所以不讓臣妾告訴太後娘娘你,也是因為怕你憂慮,不過,太後娘娘你也彆多想,皇上不僅讓玥貴人秘密去了西北,也曾讓太子和三阿哥去了一趟西北呢,想必皇上沒事了,太子和三阿哥才回宮的呢。”聽到貴妃說的,榮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心中慌亂起來,貴妃是要把這把火再燒回她的身上!她原本以為,太子和三阿哥去西北的事情,皇太後不知情,那麼貴妃也不會知情的,她才敢今日親自出麵來說這些。反正,即使太子想說些什麼,他一個不在後宮的阿哥,能說什麼?可是,若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和三阿哥去了西北,那麼除了這宮裡的人,也就隻有太子和三阿哥在西北見過玥貴人了。太子是誰?太子是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新帝,她們自然不會往他身上懷疑,剩下的就隻有三阿哥了。三阿哥若是想告知誰,就一定會告訴她,畢竟她是他的額娘。“原本太子和三阿哥月餘未進宮來請安,是因為去了西北,”這個時候的皇太後聽了皇上無事的結果,自然不會再瞎擔憂,瞎多想,“也是,太子和三阿哥最是乖巧懂事,皇上身子要真的沒好,就也不會回宮了,不過,皇上到底也受了罪,有玥貴人在那兒陪他,也是一件好事。”皇太後這話,也算是把玥貴人出宮去西北一事給掀過去了,畢竟有皇上的旨意,不掀過去又能如何?“太後娘娘所言極是。”貴妃應和道。惠妃、成嬪等人也鬆了口氣。“好了,都坐下吧。”見貴妃、惠妃等人都還站著,皇太後便揮手示意她們都坐下。落貴人遲疑了一步,看了一圈,想起來什麼的,一邊坐下,一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既然玥貴人真的不在宮裡,那禦膳房的兩個小宮婢也算是無辜的了。”聽了落貴人的話,殿裡的眾人,尤其是皇太後,才反應過來,今日這麼多的鬨劇,都是那兩個小宮婢的碎嘴引起的。不過是兩個小宮婢,有什麼無辜不無辜的,皇太後一聽,不由得斥責道,“兩個小宮婢,放著正事不做,學會嚼舌根了,貴妃得好好懲戒一番了。”聽到皇太後提到她,貴妃先是一愣,隨即應了下來,“是,臣妾回去就罰她們掌嘴。”“掌嘴太便宜她們了,”皇太後顯然不滿足這麼一點的懲罰,又或者說今日的怒氣都要發泄出來,“一人杖責二十好了!”之前是杖責三十,這次是杖責二十,說來少了些,可是也是比較重的懲罰了。可還不完……太後又看向了端嬪,“端嬪這無事溜達,聽了閒話也就罷了,還跑到哀家麵前嚼舌,還是禁閉半年吧!”又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冬常在和晴答應,“冬常在、晴答應,你們身為妃嬪,嘴巴那麼不饒人,還滿嘴汙穢,也不怕臟了彆人的耳朵,就罰你們將女戒宮規各抄十遍,也禁足半年!”至於榮妃,她從頭到尾雖然推進了此事的鬨騰,但到底也沒像端嬪她們那般一邊倒的說貴妃和玥貴人,甚至還替“貴妃”說了幾次好話,所以皇太後冷冷的眼神從她臉上略過,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責罰她。“此事,就這般事了,以後誰要是再提,彆怪哀家不留情麵。”太後冷冷的說道,隨即掃視了一圈,“都退下吧,哀家累了。”“是。”眾妃嬪都退了下去。貴妃和惠妃走在前麵,榮妃隻遲疑了一步,便跟了上去。德妃和宜妃兩人一同踏出寧壽宮,卻分彆冷哼,分了開來,各自往永和宮、翊坤宮走去。其他妃嬪也紛紛躲了開來,走小路的,多繞路的,都離了開來。直到宮道上,隻剩下貴妃、惠妃和榮妃,以及兩個大肚子的手腳不利索的落貴人、語常在。“貴妃娘娘當真好忍耐,這麼些日子,怕就是等今天呢吧。”榮妃與貴妃並肩走著,麵上笑意盈盈,內裡卻是咬牙切齒。剛剛皇太後沒有懷疑到她身上,但不代表回頭想不到這事,畢竟去西北的就有三阿哥。“是啊,就等今天呢,”貴妃也是一臉笑意,“去年的今日,碧瑤姐姐被追諡為“孝懿”皇後,在太廟享受後人供奉朝拜,也算是圓了她的心事。今日就是個好日子,不僅本宮記著,玥貴人也會記著的。”“是嗎?”榮妃臉上的笑意終於淡了下去,“那真是不易,有貴妃娘娘惦記著也是孝懿皇後的幸事,嬪妾就不打擾娘娘的好心情了,嬪妾告退。”榮妃離開之後,惠妃才問向貴妃,“貴妃姐姐,榮妃她今日是怎麼了?”“丹珍,如今宮中,你與榮妃入宮時間最長,你與她相識二十餘年了,你了解榮妃嗎?”貴妃不答反問。“我……”若是以前,惠妃一定會說了解,可今日這事一發生,她突然就遲疑了,“我好像,又不了解她了,她今日這般到底是為何呢?”“為何?”貴妃一聽,冷笑起來,“自然是為了她自己。”“可是,我不明白。”惠妃搖了搖頭,很是疑惑。“你不明白,本宮也不明白,”貴妃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丹珍你記得,榮妃原本隻是一個宮女,受皇上寵幸才成為生下皇長子的妃嬪,其實皇上對榮妃並不甚寵愛,可是她能一步一步從宮女走到妃位,還先後替皇上生下五子一女,就證明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以前她們隻以為,榮妃不過是身子好一些,好生養,比彆人運氣好罷了,如今想來,再好生養,也要皇上一次又一次的去寵幸,才有那些皇子格格的!“難道,以後還要防著榮妃嗎?”惠妃皺起了眉頭。“自然。”貴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