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和屯，將軍府。巳時末，玄燁和柒玥才出了內室。看著柒玥紅紅的臉，玄燁心裡也愉悅了不少。雖然自己和福全、常寧商量的計策有些冒險，可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好了，”玄燁拍了拍柒玥的手，“你放心，朕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柒玥板著臉不去看玄燁的表情，也不接他的話，自顧的替玄燁腹部的傷口上藥。那刀傷的確有一段時間了，也已經好了不少，隻是今日也許是因為急著去小院的緣故，才有些掙紮出了些血跡。加上剛剛……柒玥紅著臉不去想剛剛兩人之間的旖旎纏綿，伸手用手帕將金瘡膏藥細細的抹在傷口上。“今日，朕幫你上藥，你幫朕上藥，倒是巧合？”即使柒玥不理他，玄燁也自顧的說著。“哼，嬪妾寧願沒有這些巧合。”柒玥抬頭狠狠的瞪了玄燁一眼。卻不想，玄燁一見柒玥的表情，笑的合不攏嘴，“哈哈，玥兒你……”玄燁手伸向柒玥的臉頰，卻被柒玥躲了開來，柒玥還不忘給他翻了個白眼。玄燁還是笑個不停，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隻是沒想到用力過猛，腹部有些疼痛，倒吸一口涼氣，“哈哈……啊，呼。”本還生著氣的柒玥，以為他是假裝，剛想諷刺他兩句，就見他額頭都出了冷汗，又急了起來。“你這是笑什麼？還疼不疼？”柒玥細細的給玄燁擦汗，還是忍不住責怪道，“剛剛嬪妾都說不要了，還非……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疼的怎麼樣，要不要傳太醫？”“不要，”玄燁連忙搖頭，“朕寵幸自己的女人累了傷口，回頭還要找太醫，傳出去朕還要不要臉？”“你！”柒玥被玄燁的口無遮攔給氣著了伸手在玄燁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再胡說，嬪妾就不理你了。”“好了，好了，朕不說了。”玄燁連忙求饒，將柒玥摟在了懷裡。“哼。”柒玥有點不情願的被他摟著，倒也顧忌著他的傷口，沒有掙紮。“嗯？朕怎麼覺得怪怪的？”玄燁嗯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的腔調。“哪裡怪了？”柒玥看不到玄燁的表情，疑惑的問道。“朕摟了一個大胡子男人，這男人還跟朕自稱嬪妾？關鍵這胡子也掉了一半，朕怎麼還有心思與她共度……唔。”玄燁話沒說完，胸膛就被柒玥的胳膊肘拐了了下，柒玥怒氣衝衝的跳出了玄燁的懷抱。柒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發現沒貼好已經掉了一半。柒玥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看到了一隻銅鏡，撲到銅鏡跟前，才發現自己現在有多醜！因為在床上折騰，束起的長發早就亂的厲害，嘴巴上的胡子已經掉了一半。下巴上的胡子也是亂亂的快要掉下來。她這才知道，剛剛皇上為什麼笑的那麼厲害，為什麼要調侃自己。“你……”柒玥剛想說話，就聽見門上傳來敲門聲，三聲過後，緊接著有婢女的聲音想起，“皇上，午膳時間到了，要傳膳嗎？”柒玥這下羞的哪有時間和玄燁說話，飛的又跑回了內室，撲在床上，將自己蒙在被子裡，不想見人。玄燁看著柒玥滑稽又好笑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次沒敢再笑大聲。“皇上？”門外的婢女或許沒等到回話，又低聲喚了一聲。玄燁攏了攏麵前的衣服，才開了口，“進來吧。”“是。”婢女應聲推門進來，低著頭等皇上吩咐，“皇上，有何事吩咐奴婢去做。”“取兩套新的婢女衣衫送來，”玄燁說道，“另外，再做一份蓮子羹，其他的就依著往常的午膳來就行了，記得擺兩份碗筷，去吧。”“是，奴婢這就去。”婢女連聲應下，轉身準備出去。“等一下，”玄燁想起來什麼，“備了熱水，朕要沐浴。”很快，兩套衣衫和熱水就先送了過來。熱水是從浴室的另一個小門送進去的。玄燁拿著衣衫進了內室，就見床上的情景，柒玥蒙著被子，不願出來。“玥兒，”玄燁溫柔的喚道，“快點起來，沐浴一番，再換上乾淨的衣服吧，這是剛拿來的女子衣服。”“不要，”柒玥悶著聲音說道，“就穿著男人的衣服隔應你，哼。”敢說她是漢子？就得接受她瑕疵必報的小性子。“你不穿都行，”玄燁挑了挑眉，“那你得起來用午膳吧？”“不吃，不餓。”柒玥撇了撇嘴，有些不甘願的說道。哪曾想，話剛說完，一陣“咕咕，咕咕”的叫聲，就從被子裡傳了出來，“……”玄燁。“……”柒玥將被子裹的更緊了。好丟人啊，她和福臨在子時出的客棧，根本就沒有吃東西，這會子都到了晌午了，肚子能不咕咕叫嗎？玄燁悶聲笑著，上前將柒玥從被子裡剝了出來，“好了，快點起來沐浴換了衣衫出去用膳了。”“不要。”柒玥緊閉著眼睛不願意睜開來，躲不到被子裡，就躲到了玄燁的懷裡。“你要是再不自己動手，朕不介意把你的衣服再脫一次。”玄燁吹了吹柒玥的耳朵，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還是玥兒你就等著朕動手了？”柒玥一聽，驚的眼睛都睜開了，連忙翻身從玄燁懷裡躲了開來，離玄燁遠一點。“皇上先出去吧，嬪妾這就換衣服。”“沒事，朕看著你換。”玄燁好整以暇的說道。“彆，”柒玥撇了撇嘴，出聲哀求道，“皇上出去等嬪妾吧，嬪妾很快就換好。”“好吧。”玄燁本就是為了逗柒玥玩鬨的，見柒玥已經嘴軟，便同意了，指了指他放在床邊的衣服，又指了指屏風後麵，“那裡已經準備好熱水了，朕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你快點洗好換上出來。”“不行，一盞茶的時間哪裡夠沐浴的？”柒玥不樂意了。這幾日風塵仆仆的，因為沒人給自己守著，柒玥都沒好好的洗個澡。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身上難聞死了，虧得他剛剛還那般熱情似火。“隨你吧，你好好洗，”玄燁索性退讓到底，“要不要喚人過來服侍你？”“不用了，”柒玥有些抗拒，又有些猶豫，“嬪妾自己能來。”“若是不行，就喚朕。”“是，嬪妾遵命。”柒玥笑著將玄燁推了出去。看著玄燁去了廳裡，柒玥才走到床邊，拿起了玄燁留下的衣服。兩套衣服大同小異，顏色素淨普通，柒玥展開了其中一套，才看清，原來是一套婢女服侍。柒玥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也是了，她的身份不能公布於眾，同樣的，她也不可能繼續以男子的身份貼身服侍皇上吧？所以，婢女的身份是最合適的。柒玥拿了衣服去了屏風後麵，果然已經有準備好的熱水和乾淨的浴巾。看到熱水的柒玥覺得身上更加臟死了，連忙脫了衣服進了浴桶裡。唔，好舒服，柒玥長籲一口氣，慢慢的自己給自己擦拭身上的泥灰。可是……柒玥伸手想要給自己的後背擦拭一下，卻是有些困難。算了嗎？柒玥想要放棄，卻發現後背越發的奇癢難耐。柒玥深呼吸一口氣，才朝著外麵喚道，“皇上！”不過一會兒，就聽見了外麵的回聲，已經近到了內室門邊，“怎麼了？”“皇上還是喚一個婢女進來吧，”柒玥糾結的絞著手裡的帕子，“嬪妾一個人不行。”“嗯，等著。”玄燁應了下來，然後腳步聲走遠。不一會兒，一個婢女低著頭進來，走到屏風後麵，先給柒玥行禮，“奴婢青兒，給佟姑娘請安。”佟姑娘？柒玥心裡一驚，看向青兒，“你認識我？”“奴婢不認識。”青兒搖了搖頭，始終沒有抬頭。“那你怎麼喚我是佟姑娘？”柒玥有些好奇。“是皇上讓奴婢這樣喚的。”青兒解釋道，“皇上說，你是佟大人的遠方侄女。”“原來皇上什麼都告訴你了。”柒玥撇了撇嘴，將布巾遞給青兒，“好吧，勞煩你了，幫我擦背。”“是。”青兒接了過來。青兒老實，話不多。柒玥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並不說話。青兒服侍著柒玥沐浴後，又替柒玥穿好了衣服。青兒擦拭著柒玥的頭發，扶著她走到了梳妝台前。“佟姑娘要怎麼梳發？”這是青兒第一句主動開口問話。柒玥沒有說話，隨意的掃了梳妝台一眼，除了梳子和皇上紮發用的幾款穗子外，並沒有女人所用的首飾發釵。看來，皇上這裡並沒有出現過女人。柒玥透過銅鏡，看了青兒頭上的發飾，又扯了扯身上和青兒無異的衣服，才說道，“梳成和你一樣的吧。”“和奴婢一樣的？”青兒有些詫異。她以為大家閨秀的姑娘，都是不屑於她們這樣的丫頭發飾，可眼前這位佟姑娘，剛剛不僅眼皮都沒眨的穿了和她身上一樣的普通布料的婢女衣衫，現在還要梳她們一樣的發飾。“嗯。”柒玥淡淡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的。”“那佟姑娘等奴婢一下，奴婢回自己的房裡給你拿首飾。”青兒見柒玥是真的要這樣，便沒有再多疑惑，連忙應了下來。不一會兒，青兒就拿了素銀釵和紅頭繩過來，細細的替柒玥紮發綰發。“佟姑娘，這樣可以嗎？”青兒小心的問道。柒玥對著銅鏡左右看了看，和青兒一樣的發飾，柒玥很是滿意，“嗯，可以，勞煩你了。”“佟姑娘客氣了。”青兒笑了笑說道，“佟姑娘還是快點出去用午膳吧，仔細飯菜涼了。”“好。”柒玥點了點頭。出了內室，柒玥便看到，廳裡的桌上，已經擺好了許多碟碗，桌邊還立了一個和青兒五官有些許相似的婢女。玄燁看到柒玥出來的時候，便望了過去，柒玥一身婢女裝扮，簡單素淨，還有簡單的發飾，倒是合身，也驚豔了玄燁。“朕沒想到你這般穿著，也是好看。”玄燁也顧不得有外人在，直接誇了出來。柒玥沒有說話，本想瞪玄燁一眼，可考慮但有兩個婢女在，便沒有說話，走到了玄燁身邊。柒玥知道玄燁想掩藏自己的身份，便也改了自稱，“奴婢給皇上布菜吧。”玄燁一聽，抬起了頭，有些無奈的開了口，對青兒和另外一個婢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她就可以了。”“是。”兩個婢女都應了下來，低頭退了出去。隻是，其中那個婢女，在關門前還是看了柒玥一眼，帶有深究的意味。“好了，”見兩個婢女退了出去，玄燁才對柒玥說道，“沒有外人了，就坐下跟朕一起用膳吧。”柒玥察覺到了那婢女的審視，卻沒有放在心上。瞥了一眼桌上的兩副碗筷，心裡也明白了，徑直走到了玄燁身邊坐下，“那婢女不客氣了。”“……”玄燁白了柒玥一眼。食不言寢不語，柒玥替玄燁盛好飯和湯後，才給自己盛，接著儘量斯文的吃了起來。餓了那麼久，還能矜持住，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玄燁也自動忽略了柒玥的大飯量。一餐用完，喚了青兒將碗筷撤了下去，柒玥才算鬆了口氣。“朕陪你在院子裡走一走，消消食吧。”玄燁對柒玥說道。“好呀。”吃的時候管不住嘴巴，吃多了，卻覺得腹部有點漲漲的，柒玥站起來在屋裡走個不停，聽玄燁這麼一說，很是高興，“正好，皇上帶奴婢看看這將軍府吧。”“嗯。”玄燁點了點頭，起身領著柒玥出了廳，在回廊上信步悠然的四處看著。所謂的將軍府，是駐守在博洛和屯兵隊最高的將領用來管理和居住的地方。因為皇上的到來，加上皇上不願意去衙門，所以之前駐守的將軍，便把將軍府讓出來，給皇上居住。不過是五進的院子，剛剛柒玥和玄燁所在的廳和內室是第四進，第五進是婢女住所和廚房柴房等地方。玄燁帶著柒玥繞著來到了第三進，這第三進是戰事商討的重要地方。玄燁和柒玥在第三進並沒有久留，便來到了第二進。沒等玄燁介紹，就看到了福全和常寧從第二進的西廂房出來。柒玥便猜到了，這第二進應該是其他將領居住的地方。那第一進就是見客和客房了。“三哥，玥……”看到玄燁和柒玥，常寧不等福全吱聲，就先走過來要打招呼。常寧還沒說完，卻被玄燁給打斷了話。玄燁使了個眼神給常寧後，出聲說道，“這位是佟姑娘。”“裕親王吉祥，恭親王吉祥。”柒玥知道附近會隨時有其他人經過，連忙出聲請安。常寧和福全反應了過來，微微點了點頭，“佟姑娘不必多禮。”“正好有事要找你。”福全看向玄燁說道，“咱們去前麵議一議吧。”“好，”玄燁一聽，點了點頭，回身對柒玥說道，“那你先……”“那皇上有事，奴婢先回去了。”柒玥連忙開口說道。“你送佟姑娘回去。”玄燁指了指跟著來的奴婢說道。“是。”婢女先是一愣，應了下來。看著玄燁帶著福全和常寧離開，柒玥才轉身往之前的院落走去。柒玥身後跟著的婢女，猶豫了半天，才咬牙糾結的問出了口，“佟姑娘和從一品都統將軍佟大人什麼關係？”“我？”柒玥有些好奇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問我嗎？”“是。”婢女盯著柒玥，想要聽柒玥說出來。“我是佟大人的侄女。”“遠方侄女？”那婢女挑了挑眉。“算是吧。”柒玥無所謂的說道。她是佟國綱的親侄女，這不算說謊吧？至於皇上說的什麼遠方侄女，也不過是不讓她的身份被人詬病罷了。“原來是這樣。”那婢女的眼神有了微微的變化。“你叫什麼名字？”柒玥反過來問她。“我叫紅兒。”“紅兒？你和青兒是姐妹？”柒玥有些吃驚，又有些好像就是如此的感覺。不過，這紅兒和青兒，卻是分明不同的性格啊，一個謹慎本分，一個卻……有些多嘴了。“是，”紅兒點了點頭，“這將軍府，我和青兒最是熟悉了，我阿瑪是正三品前鋒參領，跟著佟大人立下了汗馬功勞。”“我阿瑪她隻是……”柒玥有些訕訕，大伯是從一品的都統大將軍，阿瑪隻是正二品左翼前鋒統領。“我知道，”不等柒玥話說完，紅兒就截斷了柒玥並沒有打算說完的話，“你阿瑪隻是一個靠著佟大人餘威生活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拖佟大人的麵子，把你獻給皇上了。”“……”柒玥。獻給皇上？柒玥挑了挑眉，原諒她剛剛真的隻是以為紅兒是因為好奇才多問了她這麼多事情，可現在看來，這眼前的紅兒，對她有著不善之意啊。難不成？柒玥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懷疑。“是不是我的話說的有些不好聽了？”紅兒看向柒玥，表情有些內疚，“我隻是，隻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你。”“我喜歡說真話的人，”柒玥拉正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從容的和紅兒說道，“紅兒姑娘要是有什麼話，和我說清楚才是，畢竟我也是剛來將軍府，以後有什麼，還要紅兒姑娘指教。”“指教不敢當，我阿瑪曾說過，女子也要有骨氣，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自己心裡得有個掂量，”紅兒撇了撇嘴巴，“佟姑娘你都是皇上的人了，我不過是一個服侍皇上起居的人，哪裡能和佟姑娘你相比，佟姑娘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有什麼事情與我說道指教，才是。”“紅兒姑娘多大了？”柒玥問道。“十六了。”“真年輕。”柒玥恍然明白了一些，康熙二十五年選秀，這紅兒的年齡不夠，可去年又因為是太皇太後的三年孝期內，皇上取消了選秀。若是後年恢複選秀，這紅兒的年齡又過了。難怪，她對自己有敵意。隻因為她“屬於”了皇上，而紅兒卻不能自降身份去對皇上表示，所以才對她不善吧。不過，這紅兒雖然性子不太委婉，卻也利索敢當，把她阿瑪說的都記在了心裡。皇上的寢室裡並沒有女子存在的痕跡，就能說明，紅兒對皇上的的服侍有規有矩。不過，柒玥之前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離戰場這麼近的地方，還有人對皇上虎視眈眈，垂涎不已的。紅兒回答後，見柒玥隻淡淡的誇了一句就沒了，便反問柒玥，“你呢？也是和我差不多大小吧？”柒玥一聽，噗嗤笑了出來，“我比你大七歲呢，怎麼會和你差不多大小？”柒玥話落，紅兒麵色都變了，變得有些難堪，不可置信的說道，“你都二十三歲了？”紅兒打量著柒玥那比自己嬌嫩很多的肌膚，想要咬碎自己的牙根，這差彆真大。“對呀。”柒玥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很是愉悅。被人覺得年紀小，當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那你和皇上……”紅兒說不出來了，她沒想到，這個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的女人，竟然是一個比她大七歲的女人。“我跟了皇上七年了。”柒玥當然明白紅兒驚訝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她這麼年紀大的老女人，還被人獻去給皇上，實在是匪夷所思。柒玥明白，也沒打算把真相都說出來。可是在這將軍府，柒玥是要待一段時間的，柒玥可不想讓紅兒拿捏著她的所謂把柄。“……”紅兒吃驚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你跟著皇上七年了？”“對呀，怎麼了？”柒玥好覺到紅兒不僅是這些驚訝，應該還有彆的意思在裡麵。“那你……”紅兒有些訕訕的彆過了臉。跟著皇上七年，皇上不會連個名分都沒給她吧？若是給她了，讓她在宮裡了，又怎麼來西北這貧瘠的地方？當然了，柒玥不知道紅兒心裡在想什麼，見紅兒不說話，隻好揭過這些話。“那我們先回去吧？”“好。”紅兒應了下來。這個時候的柒玥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她的出現，和她無所謂的態度，給皇上帶來了麻煩。而柒玥才明白，皇上在哪兒，哪裡就是一片後宮，改變不了，不能掉以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