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產陰暗 誰是誰非(下)(1 / 1)

承乾宮。玄燁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清語軒語常在身邊的宮女盼春,正揪著一個亂躲避的嬤嬤在撕打。“胡鬨!這是做什麼?”玄燁怒氣衝衝的嗬斥,“你們當這是菜市口嗎?”“皇上?”被玄燁一聲嗬斥嚇住的盼春,鬆開了胡嬤嬤,退到一旁跪下。“皇上救命啊,”胡嬤嬤見逃過盼春的撕打,連忙爬到皇上跟前哭喊起來,“盼春姑娘要殺奴婢滅口啊。”“閉嘴!”玄燁黑著臉踢了一腳,“哭哭喊喊的是天塌了嗎?”“皇上。”皇貴妃這才帶著柒玥三人上前給玄燁行禮請安。“起來吧,”玄燁皺了皺眉頭,“這裡是怎麼了?鬨哄哄的成何體統?”“皇上來的那麼快,是沒碰上臣妾派去的人嗎?”皇貴妃也正奇怪呢,這自己才剛派了人去,還沒半盞茶功夫皇上就到了。“沒碰上,”玄燁搖了搖頭,瞥了一眼在皇貴妃身後的柒玥,“朕正好來承乾宮,聽到這邊動靜大,便過來了,既然皇貴妃派人去叫朕,那就說說吧,到底什麼事。”玄燁越過皇貴妃等人,坐上了主座,看著地上跪著的幾人,心裡的火氣更加大起來。“皇上,是這樣的,”皇貴妃坐在了玄燁的對麵,微微一想,便開了口,“這語常在今晨生產,遇上了刁奴,差點兒出事,幸好玥兒去了清語軒,雷厲風行的扣住了這刁奴胡嬤嬤,讓其他嬤嬤得已施展開來,拚命救下了語常在母女。”“還有這事?”玄燁一聽,心裡有些詫異,難怪玥兒寅時出去便沒回來,自己去早朝都心不在焉,所以才一下朝就來了承乾宮。原來,清語軒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差點鬨出了人命,幸好玥兒機智!想到這裡,玄燁欣慰的看向柒玥,“玥兒辛苦了。”“皇上說這話折煞嬪妾了,”柒玥忍者心裡的莫名煩燥,起身行禮道,“先不說語常在是皇上的妃嬪,就是嬪妾和語常在也是一見如故,何況那孩子是皇上的孩子,嬪妾……嬪妾這麼做都是應該的。”她曾經差點成為一個孩子的額娘,可是她沒有福氣,與那個孩子也沒有緣分。她不敢想象,若是已經懷胎十月卻沒了孩子,語常在會怎麼樣,但她能感覺到那樣的痛。玄燁點了點頭,隨即又轉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幾人,臉色悠的沉了下來,“哪個是胡嬤嬤?到底是誰借了膽子給你,敢對語常在下手,對皇嗣下手!”“皇上,奴婢沒有害語常在,”胡嬤嬤被嚇的連著磕頭求饒,“奴婢真的沒有害語常在,皇上,不是奴婢,是玥貴人,是玥貴人啊!”“簡直胡說八道,”玄燁抓了小幾上的茶盞扔了過去,“若是沒有玥貴人,如今那清語軒就可能是一屍兩命,你還敢在這裡陷害玥貴人!”那茶盞正好砸在胡嬤嬤的額頭上,一下子就砸出了血來,嚇得胡嬤嬤差點失禁,不敢再言。都說天家威嚴,可她從來不曾這麼近的看過,甚至深陷恐懼的感受過。一旁的段長亮更是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個胡嬤嬤無論說什麼,總是扯不到他身上來的,隻要皇上能把罪責都推到胡嬤嬤身上,他就無礙的。“皇上,”盼春給皇上行了一個大禮,求道,“奴婢有話要說,求皇上準許。”“有什麼話,說吧。”“胡嬤嬤不承認的話,即使處置了她,那對我們小主不公道,對玥貴人也不公平,所以奴婢有些話要問一問胡嬤嬤,希望胡嬤嬤能好好回了奴婢。”“哦?既然如此那你好好問吧。”皇上對盼春的說法,頗有些感興趣,他何嘗不知,這種情況下,若是強硬處置了胡嬤嬤,宮裡的人表麵上不會說什麼,保不準私下裡傳成什麼樣。總不能,玥兒去了清語軒一趟,回來還惹了一身灰回來吧?“多謝皇上。”盼春鬆了口氣,她還以為皇上會不同意呢,畢竟到底能問出個什麼,誰也不知道。“胡嬤嬤,”盼春轉身看向胡嬤嬤,“你說玥貴人想要害我們小主是嗎?你有什麼證據?”盼春的話一問出口,殿裡就有幾人皺起了眉頭,哪有人問話,上趕著給救命恩人扣罪名的呢!“證據?”胡嬤嬤被問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即回駁道,“這還要什麼證據,玥貴人一到清語軒就發作了奴婢,不是心裡藏著不軌之事是什麼?”“嗬嗬,真是強詞奪理,”盼春忍不住冷笑,“玥貴人進了清語軒就不曾碰過什麼,隻是發作了你,彆的都沒做!她是準備如何害我們小主呢?何況,我們小主和小格格好好的在清語軒呢,正是因為玥貴人之救,才如此地步!”“這奴婢怎麼知道,”胡嬤嬤被盼春一堵,有些慌亂,但腦子轉的不慢,立刻想到了說辭,“玥貴人沒做,也許是因為人多手雜怕被人發現,不敢做了,正好語常在福大命大生下小格格,要不然,?這寅時正是熟睡的時候,玥貴人怎麼獨自到了清語軒!都不見皇貴妃去呢?”“這?”盼春被噎住了,她怎麼知道玥貴人為何半夜會來?“胡嬤嬤,”皇貴妃看清了皇上的態度,也就不再滿臉怒氣,看向胡嬤嬤也是似笑非笑,“幸好本宮沒去清語軒,不然現在被你誣陷的豈不是本宮?”“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胡嬤嬤差點結巴,又調轉矛頭問向柒玥,“玥貴人還沒說怎麼那個時辰去清語軒呢。”柒玥被問,瞥了一眼玄燁,才看向胡嬤嬤,“去不去清語軒,你們都會將事情推到我的頭上,又何必糾結為何去呢?”她們不敢說是皇貴妃,所有的措辭都來將她拖下水,哪怕是被她們嗬斥,被她們拆穿,到了皇上麵前依舊誣陷她。看來,自己不過才出了冷宮沒幾天,就惹了彆人的眼呢。當然了,這些準備不是這幾天才有的,而是早就準備好的,原本是衝著姐姐去的吧。皇貴妃心疼妹妹,便殘害奪了妹妹寵愛的語常在,這是多好的理由啊!“瞧玥貴人這話說的,奴婢實在惶恐,沒有玥貴人去清語軒,奴婢就會替語常在好好接生,也不會出現那麼多事的。”“你胡說!”盼春不由得提高了一點聲音,“玥貴人沒衝進產房的時候,我們小主就已經很虛弱了,問你要不要叫太醫來,你說太醫進不得產房,就連餘嬤嬤想要說一些土方法,你都說用不得。”“那土方法,語常在千金之軀怎麼能用。”胡嬤嬤插著空替自己狡辯了一句。“你住口!就是餘嬤嬤的土方法救了我們小主,人命關天的時候,你還攔著彆人出手,要不是玥貴人派人去叫了太醫來,隻怕要讓你得逞了。”“盼春姑娘,奴婢真的沒有害語常在,要是到了後麵,語常在實在不行的話,奴婢也會用土方法的,奴婢也能讓語常在母女平安的。”“嗬嗬,”盼春氣的笑了出來,“胡嬤嬤還真是會狡辯,那太醫給我們小主診治過了,說要不是及時動作,再好的法子也救不了我們小主,你硬生生的往後拖,居心不良!”“奴婢……”“好了!”玄燁伸手拍在小幾上,鎮住了殿裡的人,然後起身走到二人麵前。“還以為你能問出些什麼呢,結果連個嬤嬤都搞定不了。”玄燁有些鄙夷的斜了盼春一眼。“……”盼春。“來人,上夾刑!”玄燁陰沉沉的臉色看向胡嬤嬤,嚇的胡嬤嬤說不出話來,“朕要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硬!”“皇上……”“你不就是抓住了玥貴人突然去了清語軒一事為把柄嗎?玥貴人是替朕去的,朕要早朝,寅時的時候若起來,卯時上朝就沒有精力,所以玥貴人心疼朕才去了清語軒,要不然誰會在睡意正濃的時候去多管閒事!”“皇上昨夜真的在清語軒?”胡嬤嬤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還以為玥貴人隻是托詞,畢竟她住在清語軒,皇上翻沒翻牌子,她怎麼會一點不知曉?“怎麼?朕宿在哪裡也要你來多嘴?”正好,有侍衛拿來了夾刑工具,玄燁也不多說,指了胡嬤嬤道,“用刑!”立時胡嬤嬤掙紮開來,卻被侍衛按住,強行用了刑,十指連心,鑽心的疼,沒幾下便是痛的滿頭大汗。“皇上饒命啊……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連段長亮也被嚇的不停的往旁邊挪去,就怕那家夥招呼到他身上去。眼見著胡嬤嬤的食指血肉模糊,玄燁怕嚇著柒玥,往回走了兩步擋在了柒玥麵前。“皇上,奴婢說,奴婢招了。”感覺到手指骨頭快要裂碎的時候,胡嬤嬤疼痛受不住,便叫著要招。玄燁繼續站著,隻當沒聽見胡嬤嬤的話,侍衛沒接到示意,便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皇上,奴婢錯了,快停下啊,奴婢錯了,奴婢……”胡嬤嬤已經喊啞了嗓子,疼痛難忍中,暈了過去。見人已經這樣了,侍衛才停下了動作,等皇上指示。“來人,拿水潑醒,繼續用刑。”玄燁依舊沒有叫停。他不是女人,不忍用心,他也不需要和那等子刁奴來講道理,在他心裡權利才是最重要的。皇上話音一落,就有承乾宮的粗使嬤嬤端了涼水來,直接潑到了胡嬤嬤身上,冰冷的刺激醒了她。“皇上饒命啊,是段總管,是段總管讓奴婢這樣做的。”懲罰不休,胡嬤嬤這時已經看清皇上根本不會停下讓她說,隻能忍著痛和冷一口氣說了出來。“停!”見胡嬤嬤說出來,玄燁伸手叫住了動手的侍衛,“這下好好說一說吧,再耍滑頭,就拖出去,直接杖斃扔亂葬崗,你家裡的所有親人流放寧古塔,永世不得回京。”“皇上,奴才,奴才沒有。”見皇上看過來,段長亮嚇得一顫,“是胡嬤嬤誣陷奴才呢,就是老天借膽子給奴才,奴才也不敢啊。”玄燁隻瞥了一眼,並不聽他說,看向了胡嬤嬤。胡嬤嬤因為疼痛和冰冷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忍痛開口,“奴婢的家人孩子都在段總管手裡,奴婢不得不這樣做,奴婢經驗老道,自然知道語常在情況雖危險,也很能夠脫險,但奴婢受段總管威脅,要趁著語常在生產之時下手,語常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皇貴妃娘娘脫不了乾係,畢竟先不說皇貴妃娘娘管理後宮,語常在那臉,嗬嗬,皇貴妃娘娘最有動機。”“所以,因為我回來了,便陷害到我頭上了?”柒玥看向胡嬤嬤,心道果然如此。“是,”胡嬤嬤苦笑著繼續說道,“誰也沒想到,最該恨語常在的玥貴人出了冷宮,段總管說,皇貴妃娘娘勢力大,不一定能扳倒,就交代奴婢事發後,說是玥貴人指使的,哪曾想,玥貴人恰好來到清語軒,讓奴婢陷害的順理成章。”“你們的眼裡還有宮規嗎!”玄燁聽的心裡直冒火,“段長亮,你好大的膽子!”“皇上,奴才沒有,真的沒有,”段長亮這個時候還想著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胡嬤嬤,“是她陷害了玥貴人,事發了為了脫罪,又陷害奴才呢。奴才就見過她一麵,還是將她送來承乾宮的時候,哪裡有時間將這麼多的鬼心思說給她聽?”“段總管,”胡嬤嬤已經將事情都說了出來,豁出去道,“你當奴婢沒有留一手嗎?你給我的銀錢,奴婢都收著呢!”“銀錢算什麼,這宮裡的銀錢都是一樣的,或許是彆人給你的,你非要說是我給你的嗎?”段長亮不屑的堵了回去。“那這個呢?”胡嬤嬤摸索著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墜子,舉了起來,“段總管不會不認識這個吧?”段長亮根本不放在心上,隨意一瞥卻愣住了,不過一刹那,便驚的癱在了地上。那個墜子難怪他找不到,原來是與胡嬤嬤碰麵的時候丟了,還被她撿了去!“段長亮!”玄燁也看明白了,這段長亮是有嘴說不清了,“你給朕老老實實交代了!若是胡說,那寧古塔就由你一家去吧!”“段總管好心計,這到底是誰指使你的,讓你如此害本宮,害玥貴人!”皇貴妃也跟著說道。癱在地上的段長亮,也沒了再狡辯的心思和力氣,慢慢說道。“是奴才做的,奴才綁了胡嬤嬤一家,威脅胡嬤嬤害語常在,但怕動靜大,沒有這般對其他三個嬤嬤,隻是讓她們聽胡嬤嬤的,這便是所有事情的真相,此事是奴婢所為,沒有其他人指使。”“不可能!”皇貴妃一急,顧不得皇上是否猜疑,脫口而出,“你是德妃的人,這事怎麼可能沒有德妃的關係!”前幾日德妃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深深的明白,繼續被她打壓,隻會讓自己更難堪,更慘,就因為沒有子嗣,要被壓著,她已經受夠了。這個事情,德妃不僅置她姐妹二人於死地,也是要置佟佳氏一族為不義!“跟德妃沒有關係,是奴才自己,是奴才想做這內務府的大總管,可是求了皇貴妃數次,花了銀子去求皇貴妃,皇貴妃都沒有同意,所以奴才便心生怨恨,想要給皇貴妃添點堵。”段長亮怎麼會將德妃供出來,皇上不一定會將他的家人流放寧古塔,可是得罪了德妃,她一定不會饒過他的,哪怕流放,路上也會弄死他們的!何況,他攬下來,德妃還能照顧他的家人!“添點堵?”皇貴妃冷笑,“你這是拿語常在母女的性命來給本宮添堵嗎?可笑!皇上,你覺得呢?”玄燁看了皇貴妃一眼,又看向段長亮,終於做了決定。“來人將段總管拖下去杖斃!”“皇上,那德妃呢?這段長亮是德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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