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柒玥醒過來的時候，睜眼便看到了落兮跪趴在一旁焦急看自己的樣子。“小主你醒了？小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太醫就要來了，待會兒讓太醫給小主看看好不好？”柒玥向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聽了呼救才來的禦花園巡邏侍衛救起了唐氏。柒玥明白過來，自己是才剛從湖裡被救起，根本沒有昏迷多長時間，隻是閉了氣。會鳧水的落兮，肯定是救自己，而不會先去救唐氏，所以，她是先醒過來，而唐氏……遲來一步的侍衛救起的唐氏，已經沒有了呼吸，跟著唐氏一起來的小宮女，趴在一旁嚎啕大哭，唐氏沒了，她也過不久了。“怎麼回事？”還沒等太醫來，離這禦花園最近的鐘粹宮的惠妃趕了過來，“怎麼落水了？唐答應還沒醒嗎？”說著，惠妃指了指柒玥這邊，讓她的宮女知畫將手裡的披風遞給柒玥。落兮接過披風，替柒玥仔細披好，全然不顧自己下水後也全身濕透的衣服。“回惠妃娘娘的話，這位小主已經……”救起唐答應的侍衛，見到惠妃，連忙行禮稟告，“已經沒了。”“什麼？”惠妃驚的退後一步，“唐答應已經沒了？”怎麼會這樣！一條人命，又是皇上的妃嬪，勢必要驚動太皇太後和太後那裡了。“小的來遲一步，還請惠妃娘娘責罰。”救起唐氏的侍衛渾身也是濕透，可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沒有把這個小主活著救上來，他已經很失職了。“怎麼會這樣？活生生的一條命啊，怎麼就沒有了呢？”惠妃有些不敢相信，可這個時候還得將事情的經過了解一下，不然待會兒皇上來了，她交代不清，“到底為何會落水？”不用惠妃安排，一旁的早有人去承乾宮通知皇貴妃，去乾清宮通知皇上了。“是……”柒玥張了張嘴巴，想要將事情說出來。“惠妃娘娘，”柒玥還沒說什麼，唐氏的宮女已經放開唐氏撲到了惠妃腳邊，“惠妃娘娘一定要替奴婢主持公道啊！奴婢看的很清楚，是玥貴人將我們小主推下去的！”“胡說！明明是唐答應自己站不穩跌了下去，還連累了我們小主。”柒玥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落兮氣的不顧自己的情況，朝著那小宮女罵道，“你要是再敢栽贓我們小主，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一條人命！怎麼能隨便就往小主身上栽贓呢？“沒有，奴婢不是栽贓，惠妃娘娘你聽，玥貴人身邊的一個宮女，當著你的麵都能威脅奴婢，若是你沒有趕來，是不是奴婢也要像我們小主一樣，被她們弄死在這湖裡，那我們小主豈不是死不瞑目，死的太冤了！”此刻那個那個小宮女也豁出去了，左右都沒有好下場，為什麼不替自己服侍了幾個月的主子出點力，也好給自己留個忠心的下場，說不定……也能保命？“你！你！”落兮被她顛倒黑白的一番話，氣到說不出來話。柒玥攔住了落兮，不讓她再說話，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唐氏身邊，看了一眼唐氏，才對那小宮女說道。“依你的意思，是我推了你們小主子落水，那我怎麼也落水了？”“這……”被柒玥這麼一問，小宮女有些停頓，飛快的轉著眼珠子，才又想起來的說道，“玥貴人，你推了我們小主落了水後，你自己站不穩也落下水的。”“你都看到了？”“是，奴婢當然全部看見了，”小宮女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就是真的，“要不是奴婢看到，奴婢怎麼能說出這些呢，這些話可都是奴婢親眼所見的事情。”“那你說說，唐答應是麵朝著湖麵落水，還是背朝著湖麵落水？”“……”小宮女又一次被柒玥問住了，小宮女掃了已經沒有生氣兒的唐答應一眼，依著自己所聽過的經驗，加重了語氣說道，“自然是麵朝著湖麵落水，我們小主正在橋上看風景呢，哪裡想到玥貴人會在她身後，將她推下水呢！”“嗬嗬，看的可真仔細！”柒玥忍不住冷笑一聲，然後不再爭辯。“娘娘，奴婢也聽的真切，這玥貴人不再反駁，依奴婢之見，當真是玥貴人害了唐答應的，”比惠妃遲一步趕過來湊熱鬨的冬常在，見柒玥不再爭辯，以為被那小宮女說了正著，便落儘下石，“娘娘可要把此事如實稟告給皇上啊。”“你放心，”惠妃冷眼瞥了冬常在一眼，“就連你說的，本宮都會一一向皇上稟告！”“娘娘。”被惠妃這一警告，冬常在隻得縮了縮腦袋，不再言語。皇上隻寵幸了她一次，才生下的十六皇子，若不是惠妃娘娘為著她的體麵，替她討了常在的位份，怕是她如今永遠都是官女子呢。這些都是承乾宮那位造成的！皇上明明對她很喜歡，在辛者庫的那一晚，要了她很多次呢，可是第二日知道她是從承乾宮出來去的辛者庫，竟是再也不曾看她一眼。所以，和承乾宮有關係的，她都要恨上！但對於惠妃，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養在惠妃跟前的十六皇子，她都要妥協。惠妃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柒玥麵前，頗有些關心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如她所說？本宮可不信。”“噗嗤，”柒玥忍不住笑了出來，“惠妃娘娘說笑了，嬪妾怎麼會是那種人？若當真如她所說，嬪妾推了唐答應落水，自己再站不穩摔下了水，那嬪妾也不用醒來，直接淹死在湖裡好了！”“玥貴人還能笑的出來？”小宮女一臉驚恐的看向柒玥，“我們小主可是屍骨未寒啊！”“為什麼不笑？”柒玥反問了一句，“我被你們小主連累落了水，能撿一條命回來，可是天大的幸事，當然要開懷大笑才是！”“你！剛剛奴婢說了，我們小主是麵朝著湖麵被你推下水的，你不是承認了嗎？”小宮女急了起來，剛剛不是對峙的好好的，她不是沒有反駁嗎？怎麼又變了？“當著惠妃娘娘的麵，你這又是胡說了呢，”柒玥歎著氣搖了搖頭，“我剛剛隻是沒有反駁，可沒有承認推了唐答應。”“沒有反駁，不就是承認嗎？”小宮女理所當然的說道。“沒有反駁，那是等了太醫來查驗再作定論，和你爭的太多，倒顯得我心虛似的，到底怎麼樣，太醫一驗，立刻清清白白。”“這……”惠妃被柒玥這話說的有些吃驚，“太醫還能驗出來，是自己落水的，還是被推下水的？”“那些自然驗不出來，”柒玥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指了指自己落水的橋麵，“惠妃娘娘你看，那橋邊的欄杆雖然不高，可唐氏落水的時候卻也撞上了欄杆，那麼腿上一定有瘀痕，瘀痕在前在後，就能說明是麵朝著還是背朝著湖麵落水的了。”“玥貴人言之有理，本宮放心了。”惠妃點了點頭，鬆了口氣，那如此明顯的證據，也能將此事速速了結了。不一會兒，太醫趕了過來，緊接著皇上皇貴妃也跟著過來了，還有慈寧宮的蘇沫兒姑姑。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許多，服侍在禦花園的宮女太監默默的掌起了許多燈，將一眾景象照的如同白日。太醫自是去看還躺在地上的唐答應，而皇上和皇貴妃卻一左一右的走到了柒玥身邊。“玥兒，怎麼了？”皇上擔心的摟住柒玥，他在清心堂等柒玥回來，還沒等到她，卻等到有人來傳話，說她在禦花園落了水，隻能連忙趕了過來。至於另外一個什麼唐答應，他自是忽略了。“沒事。”柒玥對著皇上搖了搖頭，又轉過頭來看向皇貴妃，“娘娘不要擔心，不是我的錯。”“皇上，求皇上為我們小主主持公道啊。”小宮女跪爬著到了皇上麵前，還沒擦乾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你是誰？”玄燁皺了皺眉頭，這不長眼的賤婢，誰讓她開口了！“奴婢是唐答應的貼身宮女翠春，奴婢親眼所見是玥貴人將我們小主推下湖裡的！”小宮女翠春絲毫沒有看到皇上已經越來越黑的臉色。“滾開！”玄燁一腳踢了過去，“誰準你汙蔑玥貴人的！”玄燁的所作所為，不僅讓蘇沫兒姑姑皺起了眉頭，就是皇貴妃和惠妃也是不讚成的。柒玥雖然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盛怒，但心裡卻也滿滿的歡心，今夜的生辰歡喜已經被此事攪的沒了興致，可是眼前皇上對她的維護，已經是她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雖然不讚成皇上的行為，可也沒人敢再吱聲，四下裡竟是安靜了下來。“皇上，臣有話說。”太醫本來是不想湊上來的，畢竟此刻這麼安靜，簡直就是上刑場一樣的壓迫……額，他好像沒去過刑場，反正就是很有壓迫感了。“說！”玄燁掃了一眼太醫。“唐答應的確是落水溺亡，已經無可逆天，還請皇上恕臣回天乏術之罪。”玄燁差點忍不住翻個白眼給他，死了就死了，他也沒有責怪他，怎麼就來求罪了！“皇上，既然太醫已經這樣說了，不若剩下的交給嬤嬤吧，”惠妃想起剛剛柒玥說的唐答應身上瘀痕一事，提議道，“看看哪裡有沒有瘀痕，也好知道唐答應是怎麼落水的。”“我們小主明明就是被玥貴人推下去的，奴婢親眼所見，還有什麼好查的，”翠春被皇上那一腳踢的很重，哭的是鼻涕直流。“你不是說唐答應是麵朝湖麵落水的嘛，那既然這樣就得讓嬤嬤好好查一查，看看唐答應腿上的瘀痕有沒有，在前還是在後！”惠妃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為了真相，哪怕是為了玥貴人的名聲，這事也要繼續查！“蘇沫兒姑姑，”玄燁點了點頭，看向蘇沫兒請求道，“就讓你帶來的人依著惠妃所說查一查吧。”“是。”蘇沫兒姑姑應了，讓自己身後的兩個嬤嬤去給唐答應看一看。皇上也沒表示，兩個嬤嬤也不好將唐答應抬走，顧著是皇上女人的名聲，兩個嬤嬤指揮了幾個小丫頭，用了縵布圍了起來，好方便她們給唐答應檢查。其他人見狀，紛紛看向他處，避開不去看。“咦？怎麼會是這樣？”檢查的一個嬤嬤說了話，又懷疑自己，問了另外一個嬤嬤，“你瞧瞧看看，我沒看錯吧？”外麵的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裡麵說的是何意。不一會兒，兩人走了出來，幾個丫頭也撤了縵布，唐答應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兩個嬤嬤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想開口，眼見著不能避開，紛紛跪了下來，對皇上說道。“回皇上的話，奴婢已經給唐答應驗查過了，唐答應的右腿肚上，有瘀痕，那麼就是說，唐答應可能是背朝著湖麵落下去前右腿撞了欄杆上。”“翠春，”皇貴妃鬆了口氣，看向翠春滿是恨意，“你不是說，唐答應是麵朝著湖麵落下去的嗎？那她腿肚上的瘀痕怎麼說？”“奴婢，奴婢可能看錯了，是我們小主和玥貴人說著話呢，然後被玥貴人推下去的。”她怎麼會知道小主怎麼落水的嘛，她不過是被小主指派出去拿了東西，才回到禦花園就看見小主已經被侍衛救了起來，她才知道小主和玥貴人一起落水的。“滿嘴胡說！”玄燁又是一腳踢了過去。“皇上。”一旁的嬤嬤急了起來，她話還沒說完呢。“還有什麼，一並說出來。”玄燁以為嬤嬤還要說唐答應哪裡有瘀痕。“奴婢兩人再三給唐答應檢查了身子，發現唐答應的胞宮脹大了不少，依奴婢經驗，唐答應好像有身子一個多月了。”這話一說完，四周比剛剛太醫說話前還要安靜。唐答應有孕？“翠春，唐答應有孕你可知道？”惠妃第一個反應過來，問了翠春。“奴婢，”翠春前後被皇上踢了兩腳，早是疼的不停倒吸冷氣，“奴婢不知，但是奴婢知道小主前些日子沒來月事，小主不願意傳太醫。”“那是了，”惠妃點了點頭，“宮裡有個習慣，沒滿三月胎象不穩，不敢說出去的。這唐答應應該是知道自己有孕，不來月事也不讓翠春去傳太醫的。”“嬤嬤，我們小主真的有孕了嗎？我們小主的命真苦啊，還沒享幾天福呢，就被人，就被人給害死了，這有孕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告訴皇上。”翠春一邊哭著，一邊意有所指，但也沒有再直說是玥貴人。“一屍兩命，可真慘呢。”躲在惠妃身後的冬常在忍不住的小聲說了一句。“好了！”玄燁高聲說了一句，“此事，朕……”“皇上，皇貴妃娘娘，”蘇沫兒姑姑走上前來，給玄燁和皇貴妃行了禮後道，“唐答應一屍兩命死的不清不白，此事的確不尋常，依奴婢之見，還是著重審查後再做定論。”說什麼她都不相信此事是玥貴人所為，可唐答應之死卻是扯上了她，她能做的隻有希望皇上不可衝動而為。皇上再相信玥貴人，不將事情查個清楚，以後玥貴人也不好讓人服氣；皇上不相信玥貴人……那可真是讓人傷心。“玥貴人，你怎麼不說話？”皇貴妃看向一直沉默的柒玥，有些疑惑，心裡卻是咯噔一下，不會真的是玥兒失手推的吧？“嬪妾之前說的，都已經說過了，惠妃娘娘也都聽見了，嬪妾再說下去，不過是和翠春爭個麵紅耳赤，倒不如就等皇上查個清楚吧，好給嬪妾一個公道。”柒玥心裡也不好過，她沒想到唐氏會有孕，若是知道她有孕，她怎麼著也會讓落兮先去救她，那樣也好保住孩子……不對，不對，落水了對她身子也不好，若是知道她有孕，她就不會和她爭論，讓她氣的站不穩而落下去的。“是啊，皇上，此事多有蹊蹺，還是查清了再下定論。”惠妃也是頗讚成蘇沫兒姑姑的提議。“那此事就……”玄燁將柒玥的手攥的更緊，他相信玥兒，但也深知蘇沫兒提醒的用意，不能一味的護著玥兒，那樣會給玥兒招來禍事。當年皇阿瑪對寧太妃不就是……“皇上，奴婢有一事要說。”安佳氏無七從外麵走了進來，軟軟的身子骨跪在了皇上身前。柒玥盯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安佳氏無七，腦海中有一道靈光閃過。上岸到現在怎麼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是站在了哪裡，躲了那麼久？“有何話要說？怎麼不早說？”玄燁有些氣惱。“奴婢……”安佳氏無七飛快的看了一眼柒玥和皇貴妃，好像被驚嚇住一樣又連忙低下了頭，害怕的語氣又帶了幾分視死如歸的堅持，“奴婢本來不敢說，可眼看著唐妹妹就要受天大的冤屈，隻能冒死站出來求皇上替唐妹妹主持公道了。”“不敢說？”玄燁隨著安佳氏無七的視線看了柒玥和皇貴妃一眼，心裡也起了一絲絲疑惑，難道事情真的不止他想的那麼簡單？“是，奴婢小小位份，比不得她人位高權重，有些話奴婢不敢說，怕給自己招來禍事，”安佳氏無七一邊怯怯的說著，一邊抹了眼淚，“可是現在，奴婢再不敢說，有些事情也要說給皇上聽一聽。”“你說。”玄燁咬著牙吐出了兩個字。這後宮裡自前朝開始，就是誰的位份高誰的權利大，尤其是一宮主位的娘娘，小小的常在答應，自是如奴婢一樣低微膽小被欺負。“奴婢今日有些心悶，便來禦花園走走的，在那亭子裡遇見玥貴人的時候，奴婢還給玥貴人請了安，玥貴人並沒有理睬奴婢，就走上了橋。”“奴婢想著，玥貴人比奴婢位份大，得尊重著玥貴人，便想等看不見玥貴人的身影時，再離開亭子的，哪知道那麼巧，那麼巧就看見了玥貴人和唐妹妹的爭執，最後還雙雙落水了。”“無常在，你說你也看見了玥貴人和唐答應的爭執？”惠妃第一個趕過來的，聽了所有人的話，自是沒想到除了那翠春之外還有彆人看到事情的經過。“是，奴婢親眼所見。”玄燁在說出那“你說”兩個字的時候，就被柒玥掙脫出他的牽握，正惱悔著，就聽見了安佳氏無七和惠妃的對話，剛想要打斷，就見皇貴妃又開了口。“那你聽到玥貴人和唐答應爭執什麼了沒？”皇貴妃冷笑一聲，“既然親眼看到，為何不去救她們？反而躲了起來，到現在才出來說話！”皇貴妃一來並沒看到這個無常在，也是在皇上決定徹查此事的時候，這個女人才冒了出來！“奴婢膽小怕被人疑心，又不會鳧水哪裡敢去救人，奴婢也是看到玥貴人身邊的落兮姑娘跳下去救人，又看到侍衛趕來了，才躲起來的。”“既然躲起來了，那乾嘛不一直躲著，還出來做什麼？”皇貴妃沒好語氣的說，“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皇貴妃娘娘不必拿話壓著奴婢，”安佳氏無七眼淚落的更甚，“奴婢這些話說完了也不枉一死，整日在這後宮裡膽小如鼠，早死晚死不如死之前為唐妹妹一言。”“夠了！”玄燁出言嗬斥，然後深吸一口氣，轉頭問安佳氏無七，“你說，朕讓你說，你聽到玥貴人和唐答應說了什麼？”“奴婢不敢胡說，奴婢在亭子裡，離橋中間有些距離，能看清，卻並不能聽到她們說話，不過，奴婢看到唐妹妹是扯了玥貴人的袖子，然後一起落下湖裡的，皇上看一看玥貴人的袖子和唐妹妹的手，就知道奴婢所言是真是假了。”玄燁站在柒玥的身側，自是不想讓彆人來查看，所以自己轉頭看向了柒玥。柒玥冷笑一聲，卻也賭氣一般抬起了被唐氏拽過的那隻袖子，能清楚的看到袖子有被扯壞了。“咦？唐答應手裡這是什麼？”冬常在指了指唐答應手裡的東西，好奇的問道。皇上親自看了柒玥的袖子，皇貴妃和惠妃自是不願意去看已經沒了生氣還一屍兩命的唐答應，安佳氏無七還跪在地上，也就冬常在上趕著去找能扳倒柒玥的把柄。唐答應手裡有東西？冬常在這話一落，所有人紛紛看向了唐答應的方向。翠春一聽，認為唐答應手裡抓住了玥貴人的把柄，顧不得身上的痛，爬起來跑到了唐答應身邊，扳開唐答應的手，拿出了那東西。“這是什麼？鏡子嗎？我們小主沒有這麼好的東西。”翠春沒見過這東西，卻驚訝它比唐答應內室裡的銅鏡還要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樣子。“這是琉璃鏡！”一旁的冬常在最先反應過來，“奴婢在太皇太後那裡見過。”柒玥這時才發現自己袖子裡的鏡子沒有了，也顧不得晦氣，上前從翠春手裡奪過來，這是她三哥送給她的，才不能讓她們碰呢。“這是玥貴人的吧？”看到柒玥的動作，一旁的安佳氏無七覺得更加順心，“玥貴人的琉璃鏡怎麼會到了唐妹妹手裡？是不是唐妹妹臨死的時候告訴我們，就是玥貴人害死了她？”“不對呀，這琉璃鏡怎麼會是玥貴人的呢？”冬常在疑惑的說道，“這明明就是太皇太後的東西，奴婢不會記錯。”“這麼說，這玥貴人還偷了太皇太後的東西？”安佳氏無七繼續火上澆油。“你們胡說！這東西怎麼會是太皇太後的呢！這明明就是彆人送我的！”柒玥哪裡容人又給自己栽贓一個名頭，但是她也不想將三哥扯進來，畢竟三哥私自將東西遞進宮來，也是違了宮規的。“蘇沫兒姑姑，你說一說，這琉璃鏡是不是太皇太後的？”玄燁頭疼的厲害，但還是明白聽她們的不如問一問蘇沫兒，她服侍在太皇太後身邊，最知道太皇太後的事情。“回皇上的話，這琉璃鏡原本的確是太皇太後的，不過……”蘇沫兒掃了一眼柒玥，在心裡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實話，“容吉貝子前幾日來看太皇太後，很是喜歡這個琉璃鏡，便討了去。”“玥貴人說琉璃鏡是彆人送她的，難道是容吉貝子？”說完，冬常在才知失言的捂住了嘴巴。沒人注意到，低著頭的安佳氏無七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佟佳氏柒玥，相信我，這份大禮才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保證你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