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這是在偷襲我嗎?林寫意被江星野這忽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手都抖了下。“你、你沒睡著?”“光太亮了。”江星野的眼睛裡帶著三分的笑意,“我隻是閉著眼休息下,可沒想到姐姐你竟然這麼熱情,這青天白日的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欲念啊。”他的眼睛亮亮的,就好像是剛狡黠的狐狸。林寫意聽不得他這般調侃,臉當下便燒紅了一片,卻還是硬著頭皮回道:“你不要胡說八道!”“姐姐。”江星野將頭從她的肩上抬了起來,望著她認真地說道:“我們接吻吧。”林寫意愣了。她想:你要親就親,你問我乾啥,難不成我不同意你就不親了?就在她腹誹的同時,江星野的臉也慢慢的湊近,而視線的焦距中他眼下的那顆紅色淚痣也越漸放大,就好像是落在了心尖上的那一點朱砂。正當林寫意閉上眼準備承接他的這個親吻時,門口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跟著便是蛋花喃喃自語的抱怨,“奇怪,這個門怎麼打不開了?”再跟著便是用力地拍門聲,“野哥!寫意姐!你們在裡麵嗎?!我早餐買好了啊!”林寫意有些緊張地睜開眼卻正好看見江星野那麵如菜色的表情,就好像是心中的鬱結忽然間解開,她忍不住“撲哧”笑了聲。江星野被蛋花噎了一口氣,聽林寫意笑出聲,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一眼,吐槽道:“小沒良心。”“我才沒有!”林寫意反駁,“這事又不能怪我!”“算了,現在就放過你。”江星野說著,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隨後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打開門看見蛋花便罵道:“拍什麼拍,你力氣大的話今天就去幫場工抬東西去!”正提著幾袋早餐的蛋花一臉懵逼:what are you doing?他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怎麼好端端地就被罵了呢?!林寫意見江星野衝蛋花撒了一通氣,連忙走過去打圓場,接過他手上的早餐,“這有什麼啊?”蛋花見林寫意問起也不再去想江星野剛才發的是什麼瘋,畢竟自己老板本來就是個狗男人,他早就習慣了,當下衝著林寫意便介紹道:“我買了雞蛋灌餅,小籠包,蒸餃還有餛飩。”“這麼多?”林寫意驚訝,“吃得完嗎?”“放心放心,野哥飯量很大的。”蛋花說道:“我看了今天的排戲,估計得拍到下午呢,多吃點免得一會兒體力不足,還有欣欣她去給你們拿水了,應該馬上就到。”蛋花正說著,欣欣人也從外麵拎著個水壺進來。見到林寫意,立刻把準備好的保溫杯遞了過去,“寫意姐,你的水,已經加了枸杞跟紅棗。”身為養身少女,林寫意表示很滿意,看向欣欣的眼光都不自覺多了幾分慈愛。江星野被晾在一旁,聽著蛋花嘰嘰喳喳跟林寫意說話的聲音,有種想要把他嘴巴給縫上的衝動,當下冷著臉,喊道:“蛋花,過來幫我換衣服。”“不先吃飯嗎?”蛋花有些奇怪。“不吃,沒胃口!”氣都氣飽了,哪還有什麼胃口。江星野說罷,直接轉身走進一旁單獨的隔間。蛋花也不知道這少爺忽然耍得是哪門子的脾氣,跟林寫意說了聲後趕忙也跟了上去。林寫意心裡麵倒是清楚江星野是怎麼了,不過現在拿著個“劇組同事”的身份卡,她自然不會上杆子去哄江星野,隻是在心裡麵偷笑著他的孩子氣。等到她吃飽喝足的時候,江星野人也終於是從換衣間裡走了出來,原本身上的毛衣長褲已經換成了月白長衫,如同畫裡麵走過來的翩翩佳公子。當然,這要忽略掉他那一頭不羈的短發。“野哥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把發型師喊來。”說罷,蛋花便立刻出去喊人了。江星野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拿過一旁的雞蛋餅咬了口,林寫意拿過一旁的保溫杯擰開放在旁邊晾著,同時出聲道:“你吃慢點,彆噎著。”“嗯。”礙於欣欣在這裡,江星野也不好多說什麼,隻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出去了,你慢慢吃。”“嗯。”江星野的戲是第二場,而現在林寫意也確實得出去找陳導了,雖然那邊還沒有派人來喊,但是來到這個劇組的第一天,她到底還是想要給旁人多留下幾分好的印象。欣欣將林寫意的羽絨服披在她的身上,拿著保溫杯跟熱水袋便跟著走了出去。兩個人剛一到片場便遇到了導演助理,“我剛準備去找你們呢,陳導說第一場可以拍了。”林寫意有些慶幸自己出來的及時,點了點頭連忙跟著她去了陳導那邊。第一場戲其實是林寫意單獨的戲份,她女扮男裝偷偷從王府跑了出去,正好碰上了有小偷偷了旁人的錢袋,當下正義感爆棚追了上去,結果卻大意了,被一群小偷堵在了巷子裡麵。戲份不難,就是有大量追逐的場麵。好在林寫意體力一向是不錯,雖然冬天運動得少了,可是底子還在那裡,追人跑個幾條街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正當她跟劇裡麵的小偷在追逐著的時候,江星野也已經裝扮好走了過來。“第幾遍了?”他側過頭問向一旁的場記。那人翻了翻自己的本子,道:“第三遍了,第一場緊張感不夠,第二場那小偷跑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第三遍快跑結束了。”正說著,林寫意已經把人給追到了巷子裡麵,正當她準備去教訓一下這個偷人錢財的家夥時,後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被跑紅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一絲慌亂,但很快地就又鎮定了下來。“你們想做什麼?這光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你們難不成還想要殺人滅口?”林寫意的這段話說得穩中帶亂,恰恰好的表現出了人物強裝冷靜的心情。接下來對麵的人又說了幾句,雙方劍拔弩張,那些人也朝著林寫意圍了過去。“卡!”陳凱喊了聲,“這條過了,準備下一場。”林寫意聽見陳凱的聲音便也鬆了口氣,畢竟這雖然是冬天,可是她跑了這麼長時間確實是有些累了,如今正好趁著下場戲的準備時間可以喘口氣。礙於人前,她跟江星野也沒什麼親密接觸,兩個人就似尋常那般坐在一起說說話,劇組的人都知道他們倆是舊識,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第二場戲說得是江星野扮演的祁墨正好出現卻被雲蘿郡主給纏上,硬是被逼著帶著她從一乾地痞流氓中逃了出去,由於有大量屋頂上的打鬥戲,所以兩個人都被吊上了威亞。林寫意跟江星野對於威亞都不算特彆的陌生,前一個拍了這麼多的戲早就已經不知道被吊過不少次了,早就已經是波瀾不驚,而後者之前雖然沒有接過太多有古裝打鬥戲的劇本。可是他現在進的可是《山河滿宴》劇組啊,身為男主角的他可是個少年將軍,這些日子早都不知道被吊了多少回了,如今隻是覺得看著嚇人,實際上特安全。然而誰都沒想到他們覺得萬無一失、安全無比的戲份竟然害得男女主角雙雙從屋頂墜下來。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江星野擁著林寫意飛上了五米高的屋頂,底下的人一個兩個地追了上來,雙方產生激鬥,而林寫意所扮演的雲蘿郡主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可是古靈精怪,愛給彆人使小絆子,雙方鬨得難舍難分,就連坐在監視器後麵的陳凱看著都連連點頭。可就在兩個人兩個人逃跑,江星野帶著她往下飛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道細微的斷裂聲,明明聲音不大,可是卻好像是在他腦子裡過了電一般,跟著便察覺到了吊著自己的這根威亞出了問題。江星野當機立斷地鬆開了手,而林寫意的身子也從他懷中掉了出來,雙方越分越遠。陳凱不明白是出了什麼事情,人霍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不再看監視器,目光定定地看著不遠處,衝著一旁的助理喊道:“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可是話音剛落,就見江星野迅速地從半空追落了下來。林寫意原本還沒不明白江星野怎麼把自己給鬆開了,如今眼睜睜地看著他掉了下去,臉上更是半點血色都沒有,她腦子一嗡,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而這時,吊著她的威亞也出了狀況,人跟著也掉了下去。一切不過都是在轉瞬之間,就連江星野跟林寫意掉下來的時間也不過是在幾秒之內,現場的工作人員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兩個主演便當著他們的麵摔到了地上。屋頂本就有五米高,人雖然是在飛下來的過程中摔得,可足足也有兩米多高,蛋花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朝著那邊狂奔,可,兩個人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全都暈了過去。這個時候才有人如夢初醒,忙喊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原本還寂靜詭譎的現場終於是嘈雜了起來。陳凱沒想到這翻了新年剛開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種事情,當下臉色都變了,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消息封鎖不了索性也不再交代,連忙跑到了江星野跟林寫意那邊查看情況。雙方都沒有什麼明顯的皮外傷,隻是誰都不敢動他們,都在焦急地等著救護車過來。演員這個職業你說高危吧它又不能算高危,但是你說它簡單吧有時候還真的免不了在拍戲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所以在影視城的附近便有一家私立的醫院。不過二十分鐘,救護車便來將江星野跟林寫意給接走。劇組需要有人留著處理事情,所以也就陳凱跟編劇兩個人去了,再加上蛋花跟欣欣,四個人一並地等在了急診室的外麵。欣欣哪見過這種情況,早就被嚇哭了,但是怕惹得彆人煩隻是躲在一旁默默的流淚;蛋花不敢輕易地聯係江星野的父母,可又覺得需要告訴彆人這個事情,於是通知了陸星嶼那邊;陳凱從口袋裡麵掏出了煙,剛拿到嘴邊又想起這裡是醫院隻好悻悻地放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急診室的門才終於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