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給你賠什麼罪?”程瀟將杯子支過去,對程中宇討好一笑:“爸,再倒點。”程中宇見程瀟賴著不說,沒法隻得給她再倒了點酒。程瀟抵著杯子嗅了嗅,這才說:“他是替他爸賠罪。就像您不喜歡易楠一樣,他爸爸也不喜歡我。”程中宇沒想到她受了他家人的委屈,皺眉問道:“他爸爸不喜歡你哪?家庭條件?工作?樣貌?性格?”“不知道,”說起這個程瀟也有點鬱悶,托著下巴苦惱地說,“他爸沒挑我什麼毛病,隻是他媽媽提結婚的事,他爸就不同意。”程中宇聽到這裡,不禁火冒三丈:“談戀愛會占便宜,動起真格來想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不許要!我程中宇的女兒,不缺男人娶!”爸這帶學生帶的,一嗓子非得喊得誰也彆想睡著。程瀟捂住耳朵,無奈地說:“爸您這麼大聲乾嘛啊,叫彆人聽見了,都以為我嫁不出去了……”“他爸瞧不上你也好,”程中宇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倒也冷靜下來,“也不用我棒打鴛鴦了。”兩方都不同意,分手似乎是遲早的事。可程瀟無所謂,他們互相喜歡,那些難題都是可以解決的。她又想到這次回來的目的,低頭摩挲著杯子,輕輕問:“爸……你覺得我,還能不能再重新練回跆拳道?”程瀟問的忐忑,她害怕爸爸會和師兄有一樣的想法。程中宇定定的望了她一會,不答反問:“還背的出來嗎?”程瀟一下笑了,小時候怕苦怕累怕疼,沒少偷懶,爸就會罰她繞著道館跑二十圈,要求一邊跑一邊大聲連續背那十二個字,還要讓街坊鄰居都能聽到。“禮儀廉恥忍耐克己百折不屈,”程瀟大聲的背出這十二個字,眼底映了星光,連笑容也活潑起來,“您不是說過,我要是忘了就打斷我的腿,滾出家門彆想回來嗎?”“既然記得,心裡就有答案,問我乾什麼。”“我上個月去見了師兄,他不是很讚成我重新來過。”“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你師兄的話了?他叫你彆跟那姓易的一塊,你聽了嗎?”程中宇知道陸昭愛護師妹,不希望她受什麼刺激。可偏偏程瀟這丫頭是個但凡打定主意,誰說也不回頭的性子。程中宇歎了口氣,給程瀟滿了一杯,舉杯同她碰了碰,這才感慨地說:“丫頭,爸算等到你回來了。”周日程瀟坐了晚班車回寧市,一到站便看見易楠站在候車棚打電話,手裡提了把黑色的傘。程瀟歡歡喜喜的衝他招了招手,可他沒注意,她便冒雨下了車。易楠發現程瀟在雨裡,匆匆掛了電話,撐起傘去接她。他走了幾步,用傘罩住冒冒失失淋雨的笨蛋,斥道:“這麼大雨,跑什麼。”程瀟一下抱住他,身上的水珠瞬間被他的溫暖吸附,她驕傲地說:“這麼帥的男朋友,我一看就歡喜的緊,著急抱一抱。”“吃蜂蜜了?嘴甜,”易楠笑了笑,摟住她微濕的肩,寵溺地說,“你想抱,回家給你抱個夠。”去之前一堆東西,回來又是一堆東西。程瀟一邊吃飯,一邊告訴易楠道館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收了禮必須還禮。大家收了他的禮,都準備了回禮給他。這些還禮其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易楠一樣一樣拆了,頗覺的有趣。有草編的螞蚱,有寫給他的感謝信,還有小獎章、紅旗胸針、風車,明星卡片,千奇百怪,出人意料。“你要是不喜歡就給我好了。”程瀟咬著排骨,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情,怕他同那時候的蔣晨一樣,嘴上說著喜歡,轉臉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給你,”易楠瞥了她一眼,舉著一個木刻的小人說,“我送的禮得的回禮,你想占便宜?”“誰要占你便宜啊!”“那就是了,好好吃飯,彆吃著碗裡的看著彆人手裡的。”易楠仔細看著手裡的小人,發現小人刻的雖然粗糙,卻有幾分像程瀟,辮子紮的高高的,穿著條連衣裙。“這是你?”他不太確定的問。“像吧!”程瀟模仿著小人揮手的樣子,有些得意地說,“趙師弟刻的,我最喜歡這個禮物了。”易楠不以為意,放下小人又繼續拆下一個禮物,這次是一張照片,裡麵是一張照片,程瀟坐在樹上,正一臉開心的給樹下的師弟扔果子。“你回家就乾這些事了?”程瀟不知道被人偷拍,湊過來一看,勃然大怒道:“李師弟也太過分了!把我拍的跟猴子一樣!”易楠勾了勾嘴角,無意間掃到樹下有個個子高高的男孩,長得很是清秀,正抬頭目不轉睛看著樹上的程瀟,那眼神讓他有些不痛快。“這是哪個師弟?”易楠指著那男孩,裝作不經意地問。程瀟還在對李師弟碎碎念,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答道:“就是刻我的趙師弟啊!帥吧?他可是我們道館的二代道草!”“他這麼大了?”“十九而已,哪裡大了。”十九還不大?易楠暗暗醋了,垂下眼眸說:“他好像很崇拜你。“哦,”程瀟夾了一塊紅燒肉,吃的滿嘴流油,滿不在乎地說,“他喜歡我啊!”程瀟見他臉色不對,又急忙揮手解釋:“就是師弟喜歡師姐的那種喜歡啦,你彆誤會!”易楠不說話了,隻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程瀟被他盯的發毛,乾巴巴的笑問:“你不會想多了吧?”“怎麼會,”易楠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顯得格外大氣和理解,“你又不是見一個帥哥愛一個帥哥的人,我不會多想的。”他說完又繼續拆禮物,隻是沒了剛才的好心情。程瀟根本沒發現他的異狀,咕嚕嚕喝著玉米湯,她正喝的開心,忽然看見他拿了一個木質盒子,立刻放下碗激動地說:“哎!這個是我爸給你的!我想偷看他還不讓,還藏在最底下,神神秘秘的,快打開!”盒子裡也不是什麼神秘的東西,隻是一本書。程瀟搶過去翻了翻,裡麵是一些跆拳道的實戰演練圖,沒什麼新鮮的。“我爸給你這個乾什麼,你又不練跆拳道……”易楠也摸不準老丈人的心思,這是暗示他先練好,不要連道館的門都踏不進?他嘴角一抽,將書從程瀟手裡拿回來,堅定地說:“我會好好練的。”晚上程瀟洗完澡回房間,發現易楠正坐在她床上翻那本跆拳道的書。她擦著頭發走過去,彎腰看著那些小圖,好奇地問:“你看得懂?”“看得懂,雖然沒有實踐知識,但理論我懂。”易楠聞到一股好聞的沐浴露香味,微微側臉,便看到程瀟胸前傾露的起伏春光。他喉結微動,指著書上一個小人說:“這個不懂,你能給我示範一下嗎?”“橫踢,這是最基礎的啊。”程瀟不疑有他,當即給他做了示範。可易楠說太快沒看清,她於是放慢了動作,一邊講解一邊教他。易楠點頭仿佛聽的很認真的模樣,卻守準了時機,趁她踢出去的瞬間抓住了她的腿。程瀟沒防易楠,被他一拉一拽倒在床上。她剛想罵易楠奸詐,就被他壓在身下,她推了兩下推不開,眼看要被他扒衣服,立刻大叫道:“不合適,不合適,今天不合適!”“哪裡不合適?你不是生理期過了,”他說著手撩起她的睡衣,微涼的手指在她肚皮上畫著圈,聲音喑啞而誘惑,“你不想要我嗎?”想是想,可今天她不行啊!程瀟守住自己的衣服堅決不給他扒,瑟瑟縮縮地說:“今天就算了、算了吧。”易楠不禁有些微惱:“怎麼,見過更帥更年輕的趙師弟,瞧不上我這個大叔了?”程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滿身醋味的男人!她卷著被子在床上笑的不可自拔,火上澆油的取笑他:“易律師,你也太幼稚了吧!趙師弟是小孩子啊,小孩子的醋你也吃!”易楠這下翻了臉,鬆開她就往外走。程瀟一看苗頭不對,立刻穿上鞋子去追他。她跑的急沒注意“小咪”正在工作,被它絆了一跤摔了。易楠聽見聲響停住了腳步,程瀟立刻劃到他腿邊,兩隻手死死抓住他的腳脖,對上他惱恨的目光,楚楚可憐地說:“我起不來了,易楠哥哥。”整天爬樹爬牆的人,摔一下就起不來?明知她在作戲,易楠還是伸出了手。程瀟一搭上易楠,立刻麻溜的站起來,二話不說跳到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耀武揚威說:“你走啊,你走一個試試看!”“下來。”程瀟撅嘴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又扯住他的臉皮讓他直視自己,笑嘻嘻地說:“一把年紀了還吃小孩子的醋,易律師,羞羞臉哦!”見易楠不吭聲,程瀟又去親他的嘴唇。她有股頑固勁,偏親的他沒了脾氣,易楠一把按住她的腦袋,凶狠的回吻了過去。要不是“小咪”搗亂,他們倆還得親好一會。額頭相觸,易楠瞧著她殷紅唇瓣,鬱悶地問:“你真不要我?”程瀟咬著唇有些猶豫,她不是不應他,隻是她爸為了測試她體能,練了兩天。畢竟時隔七年,幾番實戰下來,身上有好幾處淤青,被他看到總是不太好。“還不都怪我爸,非要叫我給師弟們喂靶,”她半真半假的換了套說法,在他胸口蹭了兩下,“可疼了。”“我看看。”易楠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卷起兩邊褲腿,兩條白嫩的腿上好幾處青紫,特彆是膝蓋那裡,觸目驚心。他不禁有些心疼,揉著她的膝蓋惱道:“你喂靶不知道躲著點嗎?還有你這些師弟,都什麼水平?”師弟算手下留情了……程瀟沒敢把這話說出口,她拉下褲腿不讓他再碰,故作輕鬆說:“其實也不疼啦,我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