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上沒膠帶，程瀟鐵定把蔣晨這破嘴給封了。她小心看了眼易楠，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在意這事，心裡才踏實下來。程瀟腳下卯足了勁，狠狠踢了蔣晨一下。蔣晨麵皮一抽，卻愣是沒出聲，心裡還覺得這疼痛的感覺如此令人懷念。他吃夠了好下口的軟綿糯米圓子，最後才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戳嘴的紅燒大排骨，雖然費勁卻格外美味。蔣晨絲毫沒有挨打的自覺性，在邊上和李泛有說有笑，還時不時要跟易楠搭上一句。程瀟鬱悶不已，端著杯子一邊喝著橙汁一邊想著下次來一定要重新辦張卡，她再也不想跟男朋友吃個飯都要彙報到前男友的手機上。易楠跟蔣晨說著話，眼睛卻無意瞥向垂頭喪氣的程瀟。他切了塊豬排遞到程瀟麵前，像哄孩子一樣溫柔地說：“來，哥哥喂你吃肉。”程瀟立刻雀躍的吃過去，還甜聲回應：“謝謝哥哥。”不怕彆人談戀愛，就怕彆人撒狗糧。李泛尷尬的看了眼臉色難看的蔣晨，暗想這傻逼不是送上門找虐麼，他聽這一對卿卿我我的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哎，瀟瀟，”蔣晨支著腦袋，叉著盤子裡的肉邊嚼邊說，“小咪昨個生了五隻，我一下養不了，想賣掉，你要不要？”從“程瀟”到“瀟瀟”，越喊越自然，程瀟虎著臉拒絕：“我窮的很，買不起你的貓。”“咱倆什麼關係啊，哥哥送你就是了！”蔣晨說著一巴掌拍在程瀟肩上，程瀟立刻跟燙著了一樣打開他的手，眼神彆提多嫌棄，厲聲道：“彆亂碰我行嗎！”“哎呦，忘了忘了，”蔣晨一拍腦門，表現的特無辜，餘光瞥了眼易楠，“我都忘了你不喜歡男的碰你。”程瀟在心裡不停的著問候他十八代祖宗，可這渣男還不知收斂，又把嘴角扯的老大，對易楠來了一句限製級的：“想必易律師憋的不痛快吧，畢竟女朋友有這個不讓人碰的毛病，是個男人都難受啊。”“喂！”程瀟一拍桌子，怒道，“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狗嘴！”蔣晨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程瀟虐的變態了，他特喜歡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最好下一秒再對他揮揮拳頭，他就更舒服了。“蔣晨，彆這樣。”李泛都有些看不過去，放下刀叉勸阻道。“我隨便聊聊而已，易律師這麼大度的人，應該不會生氣吧！”蔣晨就想知道易楠會有什麼反應，他最近去了幾次律所，卻怎麼也約不著這位易律師。他無聊至極和前台的小姑娘混熟了，打聽到易楠到現在還掛著單身的名，壓根沒人知道他在跟程瀟談戀愛。“當著現男友的麵八卦，確實非常失禮，”易楠慢吞吞的把豬排切成小塊，撩起眼皮，淡然一笑，“不過有些誤會，還是要講清楚好。”“第一，我是程瀟的初戀，了解的事情比你這個前男友多的多；第二，她沒什麼奇怪的毛病，情侶間該做的事我們都做了；綜上，蔣先生還有什麼問題？”“不可能，她怎麼可能讓你碰……”這個渣男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難道非要她跟易楠在他麵前演活春宮他才信？程瀟無語至極，從包裡抽出一張濕紙巾，在脖子上一頓搓，然後撩起頭發，坦蕩地說：“看吧看吧，我自己能給自己蓋章種草莓麼！”出了餐廳的大門，易楠又把程瀟的領子攏了攏，對她剛剛奔放的行為表示不滿：“有什麼好證明的，白讓他占了便宜。”“誰讓他質疑我不行！”程瀟轉臉望了一眼玻璃窗，恨恨地說，“他才不行呢，他全家都不行！”“你行，你最行，”易楠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笑的眼角上揚，“這麼會撒嬌誘惑的丫頭，簡直不要太行。”下班就要分彆，兩人拖拖拉拉不想回家，在小區樓下牽著手走了一圈又一圈。易楠告訴她周止水要搬走了，她要和孫嘉佳住了，臻彩也要一起去。程瀟不禁羨慕起來：“她有了媽媽，就有人保護她了，真好。”“你不也有媽媽？”“那是你媽媽……”程瀟想到昨晚易楠媽媽還跟她聊天，又咧嘴大笑，得意地說，“不過你都是我的了，你媽媽也歸我了。”“不過真的好可惜啊，周止水本來有機會成就大好人生，因為臻朔都沒法滑雪了。”“也不能這麼說，他一開始還是想幫她完成夢想的，不過後來因為周止水滑雪流產，又隱約想起過去，他害怕了，就不再讓她接觸滑雪運動了。”程瀟點點頭，又帶著好奇問易楠：“如果你是臻朔，你會因為愛困住一個人嗎？”“不會，”易楠搖搖頭，頗有感觸道，“對我來說愛是成全，為了一己私欲而困住對方，不是我會做的事情。”“瞧你說的，你怎麼就沒成全我跟你舅舅呢？”程瀟故意挪揄他。“你不會喜歡他的。”“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易楠哼了一聲，就她這愚鈍的腦子，給個皮相好的就犯花癡，壓根不管自己喜不喜歡，就想跟人家談戀愛。“我成全的太久了，想收回點利息，有什麼不妥。”瞧瞧這理直氣壯的樣子，程瀟正抿嘴笑，忽然聽到他問：“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不繼續練跆拳道，周止水是無可奈何，那麼，你呢？”“我？”程瀟笑了一下，又搬出慣用的借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疼，我不想總挨揍，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那時候在發育，就想改變氣質做個淑女啊，不想做女漢子。”易楠轉頭認真打量了她一番，不客氣說：“你這發育夠遲緩的，現在都看不出半點淑女的樣子。”“揍你信不信！”“淑女。”“不做了！”陸昭左等右等程瀟不回來，正想打電話問問，就聽到門“咯噠”一聲，程瀟提著個袋子回來了。“師兄，我給你買了蛋糕，人太多了，我排了好久……”“你沒跟姓易的見麵吧？”“他加班，我可真見不著，”程瀟才不會告訴他自己剛剛跟易楠手拉手，還在樓梯口親了一會，裝的特彆可憐問，“師兄，你不會真的要斷我的桃花吧。”“他算個狗屁的桃花！”陸昭調著電視節目，指指廚房，“晚飯給你熱著呢。”程瀟壓根不餓，她可是跟易楠吃好了回來的，不過為了裝的像一點，她還是去廚房盛飯菜了。她一邊盛湯，一邊給易楠回消息，聽見陸昭說什麼房子的事，“啊”了一聲問：“什麼房子？”陸昭把電視音量調低了些，又重複了一遍：“師兄給你看了一套房，你明天中午抽空去看看，合適的話，後天我幫你搬家。”程瀟手一抖，湯都灑碗外邊了。她舉著勺子衝出廚房，震驚道：“我沒說我要搬家啊！”“你不搬家，真想著跟他談下去？”陸昭斜了她一眼。“為什麼不行？”“你跟誰談戀愛師兄都沒意見，”陸昭看著她不服氣的模樣，語重心長勸道，“他不是個好人，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傷的。”“可我現在很幸福，我沒有受傷！”“你忘了七年前的事了？要不是他把你一個人扔下，你會遇到那種事情，再也打不成跆拳道？！”程瀟站在廚房門前歎了口氣，她從不是個愛記仇的人，當年的事她隻覺得是自己倒黴，從來沒有怪罪到易楠頭上。可師兄和爸不一樣，他們認為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當時甚至一度衝動的要來寧市收拾他。“師兄，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早就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而且那件事也不是他的錯，你彆對他有偏見好不好。“不是他的錯？”陸昭冷笑著將遙控器扔在桌上，“那幾個流氓不就是他招來的麼？師妹，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才會忘記他對你做的事情！”“如果你不聽師兄的話，非要跟他在一起，也行。你喜歡他，一定不會告訴他那件事，”陸昭太了解她，也知道怎麼才能讓她動搖，站起身來說，“你不向他討公道，我來，我要讓他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這個臉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