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把易楠做周止水律師這事告訴了臻彩,又極力為他辯解,認為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臻彩正在氣頭上,說要跟程瀟回去找那姓易的好好掰扯一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彆人的家務事也要他多事!程瀟夾在兩邊難做人,回家路上隻能不停的說著好話,希望她能和易楠坐下來好好談談。其實她心裡也憋屈,他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接周止水的案子,讓她怎麼麵對臻彩,虧人家剛剛吃飯的時候還把他誇的天上有地下無,是個極品好男人,讓她好好把握,千萬彆放跑。易楠正牽著二哈出來扔垃圾,遠遠看見一輛紅色跑正疾馳而來,精準的停在兩米開外。程瀟先從副駕跳下來,她小跑到易楠麵前,等臻彩氣勢洶洶走過來立刻攔在他身前說:“說好的,不動手不罵人!”臻彩瞧她沒骨氣的樣子就來氣,雙手環胸,冷哼一聲道:“我敢嗎?回頭你的易大律師告我傷人誹謗,我可得罪不起。”三人上了五樓,易楠剛打開門臻彩便衝了進去,裡裡外外搜了一遍,卻沒找到周止水。她立刻轉身質問易楠她嫂子在哪,易楠卻公事公辦地說不知道。程瀟正端著兩杯水出來,一看臻彩要爆發,立刻竄到兩人中間打圓場:“有什麼事,咱們坐下說,行麼?”好不容易兩個人願意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了,程瀟趕緊把水杯塞到兩人手裡,做和事佬先開始勸易楠:“你就告訴臻彩她嫂子在哪好了,她也是怕她嫂子不安全,擔心嘛!”易楠依舊守口如瓶:“這是她的隱私,我沒有權利說。”臻彩一拍桌子,直接飆臟話:“屁的隱私!她是我家人,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周小姐和你哥哥早就感情破裂,協議離婚多次,如果不是你哥拖著,你們現在應該已經不是家人了。”這個死直男到底會不會說話啊!程瀟急的踢了他一腳,結果這人壓根沒感覺,還又插了一刀:“還有,你哥監禁欺騙周小姐的事,屬於違法行為,如果訴訟離婚,結果不言而喻……”臻彩可沒有程瀟那個護犢的心,手腕一動,一杯水直接潑向了易楠。程瀟搶救不及,眼睜睜看著易楠被澆了個透。她該慶幸自己倒的是溫水,不然這會就徹底完蛋了。“做人要有良心,易楠,”臻彩站起身,冷冷注視著他,指著程瀟厲聲道,“如果不是我幫你點醒這個傻子,就你這種死悶騷,再曖昧個幾年也沒結果!我他媽好心好意幫你談戀愛,結果你呢?轉臉毀我哥的婚姻!”“是,我承認他們之間有問題,想離婚,我勸不了我認輸!可這事哪個律師來管都行,你管就不行!路上程瀟勸我,說你是為了工作,有難言之隱,她是傻子替你開脫,你他媽看我像傻子嗎?”臻彩又揮手砸了玻璃杯,“哐啷”一聲嚇得程瀟一哆嗦,傻傻的望向易楠。他沉默著抹著臉上的水珠,一點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樣子。臻彩發了一通火,也沒了耐性,直接下了最後通牒:“我現在給你選擇,要麼你把我嫂子交出來,放棄離婚訴訟,要麼,你跟程瀟分手。”“不是,這不是討論你嫂子的事,怎麼就牽扯到我了……”程瀟一下手足無措起來,她看看臻彩又看看易楠,兩頭艱難的她壓根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易楠終於開口:“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覺的我沒有接受選擇的必要。”臻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一把拽過程瀟,瞪著易楠一字一句的說:“既然你兩樣都不願意,那我替你做選擇好了。”“橙子,姐給你買房,你現在把他給我甩了!”臻彩見程瀟傻站著不吭聲,一時氣急,直言不諱道:“你忘了你說的話了?你說等買了房,就會跟他分手,我現在就給你買,你聽見沒有!”“買房就分手?”易楠重複了一遍臻彩的話,他沾了水的睫毛顯得格外楚楚動人,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程瀟,慢慢問道:“這是你的想法?”程瀟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是,這話她是說過,可心裡卻明白自己壓根沒打算讓它成真。臻彩曾經告誡她不要禍從口出,可現在這件事卻被她無情揭發了。程瀟從臻彩手中抽出手臂,垂著頭聲音低的幾不可聞:“我……不想跟他分手。”“死丫頭,”臻彩又氣又急,拎著她耳朵罵道,“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就看上他!他七年前甩你的事你忘了?你真當他喜歡你人,不就是打了一炮,覺得你還不錯而已,回頭玩膩了甩了你,你可不要在我這裡訴苦!”臻彩說完這些,拿起鑰匙怒氣衝衝的往外走去。易楠依舊麵無表情,從衛生間拿了掃把出來打掃碎玻璃。程瀟本來堅定不移的心,卻因易楠的態度和臻彩的話而起了猶疑,她知道自己該為“買房分手”的事道歉,可話到嘴邊卻變了:“你真的喜歡我嗎?”易楠停下手裡的掃把,目光平靜的望著她,反問道:“你覺得呢?”“如果你喜歡我……你就不要接這個案子,”程瀟艱難地說道,“就算你想幫她,可以換彆人。”“你現在是和臻彩一樣,拿感情跟我講條件?”“我沒有!”程瀟委屈的紅了眼眶,她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動接受了這件事,她能做的就是希望把傷害降到最低,可如今在閨蜜和男朋友之間,她卻成了罪人。“你不用再說了,周止水的案子,我接了就不會後悔。至於你,”他心緒紛亂,碎玻璃掃的毫無章法,半晌喉結滾動,拋下一句似酸似怨的話,“你買房也好,分手也好……隨你便了。”程瀟坐在樓梯上哭的像個傻子,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努力隻換來他一句“隨便”,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算她確實一開始戀愛動機不純,可她是真的喜歡他,毫無保留的喜歡他,他生氣可以,怎麼可以真的說分手呢!她帶著幾分無賴的性質,專對著他家門的方向哭。她盼望著他舍不得,出來哄哄自己,那麼她可以跟他解釋買房的事,也可以告訴他自己真的特彆特彆喜歡他,壓根不想分手。最後敢情好,還能死皮賴臉求他替周止水換個律師。可易楠就是聾了啞了,連帶著他家的狗,連個聲都沒有。程瀟吸吸鼻子,怨恨的想著分就分,不就是個男人嗎,她還找不到好的了!可剛往下挪了兩步,她又一屁股坐下來了,不行,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她要是走了,他肯定不會愧疚心疼的!元寶聽見哭聲,舔著棒棒糖跑上來看程瀟,問她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程瀟正哭的沒勁,立刻跟她吐起苦水,也不管孩子聽不聽得懂,越說越激動。“你就說他多壞吧!他做的壞事,讓姐姐給他擦屁股,姐姐還落不著好,他還把我趕出來了,不給我睡覺……”小元寶托著下巴聽的津津有味,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問:“你不能回自己家睡覺嗎?”“元寶,你得抓住重點!”程瀟舉著拳頭惡狠狠地說,“他趕我出來!還不管我,讓我在樓梯上哭!”“那阿姨可以到我家哭啊,我家可暖和啦。”程瀟無語了,抓著包長歎一口氣,幡然悔悟道:“果然哭是沒用的,有什麼事,還是拳頭比較實在啊。”易楠早就聽見外邊鬼哭狼嚎,以為過一會程瀟就會自己回家。誰想現在敲門聲一聲高過一聲,他想硬下心腸不去理會,誰知二哈這蠢狗,竟然顛兒顛兒的跑過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