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被這聲哥哥喊的心神一震,隻覺得動聽軟綿,直擊心臟。他伸手環住程瀟的腰,低聲誘惑:“你想親我,得再喊一聲哥哥。”程瀟鬆了他的耳朵,乖乖喊了一聲:“哥哥。”易楠傾身,按答應的閉上眼睛,循循善誘道:“來吧。”他等了一會程瀟卻沒動作,睜眼一看,她望著自己神情苦惱,似乎不知該從哪裡下口。易楠瞧她這般猶豫,手上用力將人攬近,一低頭嘴唇便貼了上去。程瀟比以往乖順柔情,攀著他的肩積極回應起來。淡淡酒意醉人心脾,兩人吻的難舍難分,幸好小哇湊過來撞了易楠一腳,他才察覺自己的失控。易楠及時結束,可程瀟卻像得了糖的孩子般,還摟著他的脖子要親,他推不開,隻好溫柔哄她:“瀟瀟,你已經親過哥哥了,可以去睡覺了。”“我還沒把感冒傳染給你,不要,再親!”易楠這才知道她是抱了什麼心思,即便是喝醉了也不忘報複他上次帶病吻她的事。他不禁想起在賓館的那次,他親了她幾下,她便揮拳打人。這丫頭,既然報複心這麼強,為什麼不來找他報仇?最後易楠還是把程瀟哄上了床,蓋好被子,他也自然躺了上去,手伸進她的睡衣下擺,貼心的替嚷嚷著肚子疼的人揉肚子。易楠不能拿程瀟怎樣,心裡便想借機逗逗她。“程瀟,哥哥好不好看?”程瀟已經舒服的閉上了眼,模樣神態十足的二哈。易楠見她不回答,也不揉了,程瀟立刻捉回他的手擱在自己肚子上,閉著眼睛敷衍道:“好看。”“喜不喜歡哥哥?”“喜歡……”易楠聽的渾身舒坦,又問:“那要不要跟哥哥談戀愛?”程瀟這次隻是嘟囔了一聲,聲音幾乎弱不可聞:“不行……不能跟你談戀愛……”易楠動作一頓,不悅問道:“為什麼?”程瀟又往他懷裡擠進幾分,抓著他的手揉起來,嘴裡抱怨著:“揉,哥哥揉。”這之後他再怎麼問,程瀟也不說,甚至直接打起呼嚕,見周公去了。易楠卻被柔軟軀體困擾的無法入睡,努力平複呼吸,閉上眼睛認真數羊。他在程瀟家待的安穩,卻忘了自己家還有一隻翹首以待的二哈。二哈趴在陽台,狗碗裡的狗糧已經沒了,它低聲嗚嗚著,偶爾抬頭豎起耳朵分辨腳步聲,渴望著易楠能快點帶肉回來。程瀟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手機鬨鐘嗡嗡地不停歇,把她的神經虐了一遍又一遍。她摸到手機一看時間,頓時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五分鐘後,換好衣服的程瀟一邊梳頭發一邊急匆匆的走出房間,卻踢到了正在工作的小哇。她一愣才想起昨天請易楠吃飯的事,彎腰把小哇身上的便利貼撕了下來。早餐在桌上,垃圾倒了,上班彆遲到。早餐?他留宿了?程瀟忽然閃現幾秒,她昨晚好像摟著易楠……把他強吻了?她瘋狂搖頭把這可怕的記憶甩出去,迅速奔進洗手間準備刷牙洗臉。程瀟緊趕慢趕衝進報社,再次打卡成功。她咬著吐司出了電梯,鄭祺看見她立刻揮了揮手,又指指會議室。“怎麼了?”易楠做的吐司麵包裡麵放了好幾塊培根,吃的程瀟滿嘴肉香,她拉開椅子開了電腦,一邊吃一邊不解地問,“怎麼一大早在裡邊開會。”“就馮柯柯那事,讓振華搶了唄,李主任為這事,氣的大半夜的給主編打電話,讓一早來開會。”程瀟對這事已經不抱希望了,三兩口吞下吐司說道:“主任心情不好,大家都彆好,今天得悠著點了。”中午程瀟給易楠發消息,謝謝他做早餐倒垃圾,她其實是想問問他昨晚睡哪了,最後還是忍住沒問。易楠過了一會回複她:畢竟你都沒給男朋友做過飯,淨給我做了,我也該表示一下。誰需要你這個表示了,我想要什麼你不清楚?程瀟翻了個白眼,送了他嗬嗬兩字。她這剛發完,手機就來了陌生電話,程瀟喂了一聲,結果電話那頭竟然是她昨天想了一天的趙可人。趙可人開門見山,問程瀟有什麼事找她。程瀟激動不已,趕快把想采訪馮柯柯的事說了一遍,希望她能幫幫忙。“程小姐,我是看在你是易楠的麵子上,才跟你聯係的,沒想到你是為了這個,”趙可人笑的清脆,可聲音裡卻半點笑的意味沒有,“柯柯他的事我不好參與,你這不是為難我麼?”程瀟知道趙可人對她頗有敵意,退了一步說想請她讓馮柯柯看一下自己準備的材料,再做選擇。程瀟劈裡啪啦說了一堆,趙可人估計被她煩透了,直接讓她發到自己工作郵箱裡,就把電話掛了。程瀟趕緊把東西發了過去,回頭也沒忘給易楠說謝謝,還給他發了好幾個愛心表情包。易楠收到那一堆表情包,隻回了三個字:叫哥哥。程瀟正端著杯子喝紅糖水,瞧見這三個字一口水全噴在了電腦屏幕上。她點開語音給他發了一條:“易律師,您太金貴了,我一平民就不套近乎了。這哥哥您還是讓彆人叫吧。”程瀟自信的以為會有好消息,哪想晚上收到趙可人的回複,說馮柯柯看過了,采訪的事還是不答應。程瀟苦著臉陷入了沉思,她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對,所有的材料都是她精心準備的,采訪內容裡還特地避免了他跟前教練的話題。大概是被易楠念叨的,程瀟也覺得吃泡麵不好,最近晚上都改吃水果了。結果到了七點多肚子餓的厲害,又因為馮柯柯拒絕的事心情鬱悶,於是換了身衣服就出門覓食了。小區外新開了一家燒烤店,程瀟一想燒烤配啤酒簡直就是絕配,立刻加快腳步往小區大門走。她剛靠近大門,忽然聽見汪汪兩聲,立刻警鈴大作,退後了幾步。跳進來的那隻狗有些眼熟,她正發怔,牽著狗的人也從大門處拐了進來。程瀟幾乎要大罵一句陰魂不散,可想到他好心幫忙的事,還是舉起手小幅度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易律師,這麼巧啊。”易楠也沒想到會遇到她,趕緊扯住牽引繩,他看程瀟一身運動服,以為她出去運動,隨口問了一句:“運動?”“不是,”程瀟見二哈衝她齜牙咧嘴的,怕的又退了兩步,“餓了,出去吃點東西。”“哦。”程瀟記得易楠家挺遠的,他帶著二哈像是走過來的,這也得近一個小時了吧,猶豫問道:“你們走過來的?”“sandy喜歡散步,它大概認得你氣味,所以拉著我來這了。”什麼?程瀟更害怕了,她可不希望有誰惦記她,特彆還是一隻狗,立刻縮縮脖子說:“那你們慢慢散,我……先走一步。”程瀟說完就貼牆準備溜,卻被易楠喊住:“散步時間長了,也有點餓,一起吧,”燒烤店生意格外火爆,店裡坐不下,他們兩人隻能坐外麵的桌子。易楠把二哈的繩係在旁邊的樹上,程瀟才敢安心點單,她本想要是他帶著狗跟自己坐,那是絕對不能拚桌的。程瀟擼串喝酒沒半點含糊,可瞅瞅身旁的易楠,她就覺得有點掉檔次。他把肉串蔬菜全擼在盤子裡,筷子夾著吃搞得跟去高檔餐廳吃飯一樣。“易楠,你不覺得你這樣吃串串沒靈魂嗎?”“不覺得。”易楠說著往二哈的方向扔了塊肉,二哈立馬跳起來兩口吞下,一邊嚼一邊盯著他們。程瀟頓時覺得自己手裡的肉串被覬覦了,趕緊低下頭假裝不認識二哈。“你給它喂兩塊,它就會喜歡你的。”程瀟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我不要!我去過你家一次它就認識我味道,萬一我給它吃好了,它鑽我家去怎麼辦?我還是跟它保持一點距離的好。”“遲早得適應的。”易楠忍不住說道,可程瀟還是謹慎小心,半點不想跟二哈有接觸的樣子,他頓時覺得孺子不可教也。程瀟喝了兩罐啤酒,想到采訪的事不禁愁上心來,正好易楠問起,她立刻竹筒倒豆子說了一遍。“他沒說拒絕你的原因?”“說了,說我的材料不真實,可我看了好幾遍,不管從哪個角度立意都沒問題啊!”“當局者迷,你發過來我幫你分析分析。”程瀟雖然半信半疑,還是老實的給他手機發了一份,還現場解說了一下。易楠隻是聽並不發表意見,等程瀟說完了才下了定論:“他拒絕你,不是沒有原因的。”“律師和記者這兩個職業,在某方麵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追求公正,不能帶著立場去麵對當事人。你有沒有想過你采訪的幾個問題,已經帶了你個人主觀態度?”“我沒有!”程瀟立刻否認,“我對他又沒有偏見,相反我還很喜歡他,我乾嘛那樣做?”“你不是知道他跟教練之間的矛盾了?”“所以我避開了……”“那你就已經帶著立場了,你覺得這是他職業生涯上一抹黑,特意避開,而且還自作聰明的認為戀愛的事能討他歡心。你是記者,應該客觀公正,實事求是。程瀟,你想過你現在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你熱愛的體育?”程瀟被他說的愣住,半晌捏著啤酒罐小聲說了句:“愛有什麼用啊,它又不愛我。”“馮柯柯其實和前教練王超親如父子,如果你認真看過他的比賽視頻,就會發現他比賽前都會跟教練擁抱,而獲獎都會和教練一起接受采訪,重點感謝他。你那天聽到的兩人不合不過是表象,王超曾是短跑冠軍鄭容峰的教練,可惜因為理念不合,最後不歡而散。馮柯柯是王超一手栽培,王超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打破鄭容峰的世界紀錄。可惜,他沒時間也沒精力了。”“什麼意思?”“王超得了胃癌,晚期。”“啊?”程瀟抓著肉串呆住,“你怎麼知道?”“王超知道我接了趙可人的案子,親自找我提供新證據,並懇請我幫幫趙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