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鳳的處理方法(1 / 1)

第二天,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先是良棟帶金鳳來,和沫沫兒兄妹商量好趙大寶的事情,再把沫沫兒父母接過來,大家一起吃頓飯。金鳳一見沫沫兒便笑了:“早知道再見麵要叫你小舅媽,上次就多喊你幾聲姐姐了。”沫沫兒雖然在心裡美了好幾天武家豪要叫她“小舅媽”,可聽到金鳳這麼說,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拉了金鳳的手:“彆管他們怎麼樣,你還是叫我姐姐吧。”“那怎麼行?”金鳳才相信良棟說的,沫沫兒是真的很單純:“我小舅舅也不能願意啊。”幾個人坐下之後,便開始說趙大寶的事情。金鳳先說了自己的意見:“我覺得,小芹和我爸爸在一起,也就是圖幾個錢吧。如果我爸爸不能給她錢,她也許就會自己離開。”“要想辦法讓他手裡沒錢,這有些難。你爸爸自己掙錢自己花,從來沒給過你媽,他手裡的錢,你媽要不過去。”良棟皺了眉,想到這些年姐姐在老趙家過的苦日子,又有幾分氣。“我爸爸手裡的錢,雖然從來不會給我媽,可是,他和我們姐妹幾個從來不小氣。我和銀鳳都掙錢了,想要他手裡的錢隻有玉鳳出手了。”金鳳說:“本來今年銀鳳工作後攬過了供玉鳳上學的任務。所以,我打算讓玉鳳以買電腦為名,找我爸爸先要些錢。”“要是你爸爸不給呢?”沫沫兒有些擔心。金鳳笑了:“這你放心,我爸爸對我們姐妹三個還是不錯的,基本有求必應。”“那麼渣的人,居然對女兒不薄。”沫沫兒感慨著,說完忽然想到,再怎麼這也是金鳳的爹,自己當著她的麵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合適。她對金鳳嬌憨地笑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金鳳心裡稍稍有些不是滋味,可表麵上仍然笑笑:“沒有,是我爸爸有錯在先,再說,你嫁給我小舅舅,就是他小妗子,小妗子說姐夫什麼話都不過分的。”她們這裡的風俗,姐夫和小姨子小妗子是可以任意開玩笑的,隻要不錯大離格兒,怎麼鬨著玩兒都沒事兒。沫沫兒見金鳳沒有生氣,放下心來,又笑著說:“說實話,這樣的人,讓我不罵他幾句,我這心裡還真彆扭。兩口子過不下去了,你真的不愛了,你可以先離婚啊,離婚之後,男鍋女嫁,誰也不是非得巴望著誰過一輩子不是?這要是我遇到這種事情,先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再說。”金鳳聽了這話心裡暗暗替母親難過,母親可不就是不舍得離婚嗎?其實,父親也不會離婚的,雖然他各種瞧不起母親。她就不明白了,兩個人明明不愛了,為什麼不肯放手呢?就算是抱在一起隻能是互相撕咬,也要這麼遍體鱗傷的硬撐著?她們小的時候,還可以理解為“為了孩子”,可現在,最小的玉鳳都上大學了,他們還有什麼可顧及的?她不能說自己的父母什麼,便笑著對良棟說:“聽到沒小舅舅?你可要小心了。”良棟無奈地對沫沫兒說:“咱能不假設嗎?我是什麼人你心裡還不清楚嗎?再者說,我這一天天的總盤算著怎麼把你娶回家,哪兒有閒心思琢磨彆的事情呢?”“我就是替姐姐不值,姐姐多好的人了,又溫柔又體貼,又善良,還能乾。”沫沫兒掰著手指數著良娣的好處,雖然隻見過一麵,可她對良娣印象很好。金鳳笑了笑,說:“一個人幸福不幸福都是她自己的感受,旁人也就看個熱鬨罷了。如果我媽真覺得在我爸身邊委屈,我們姐妹三個是沒有一個人會攔著她離婚的。其實,我覺得,我媽就是在家裡呆的,見識短了,才會有這樣的價值觀。”良棟點點頭,他比金鳳大了幾歲,從小兒金鳳就追在他後麵和他玩兒,金鳳能上大學還多虧了他說服的良娣。那年金鳳考上大學,依著良娣,女孩子上那麼多學是沒有用的,她死活不同意金鳳再去上學了,留著錢,她還想生兒子。是剛剛良棟大學畢業的良棟和良娣急了:“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為什麼不讓她上?你知道一個女孩子,她考上大學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嗎?”他更是拍著胸脯保證:“金鳳我來供,不用你出錢,好了吧?”就連一心想抱孫子的“滾刀肉”都說:“女孩子多上學沒虧吃,有見識才能嫁得好,嫁得好將來才能照顧娘家。你們兩口子都四十的人了,這時候再有了兒子,等他上大學娶媳婦兒要用錢的時候,你們兩口子都六十多歲了,哪裡給他弄那麼多錢去?還不是要靠幾個姐姐?”良娣想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這才同意金鳳去上大學。想到這些,良棟歎了口氣,有時候想想姐姐,他也覺得很無語,也不知道她那個腦袋裡一天天的想著什麼,就想要個兒子,弄得三個女兒和她都不是很親。就拿老二銀鳳來說吧,銀鳳兒出生的時候計劃生育正緊呢,良娣是偷偷生下她的,生下來見是女孩兒,就送到內蒙良棟姑姑家。這之後,趙大寶每年都會去看銀鳳幾次,每次回來前,都抱著銀鳳眼淚汪汪,舍不得放手。可良娣一次也沒去過,她說:“多去一個人要多花多少錢啊?把錢全花了看她去,以後有了兒子,拿什麼養呢?”這也是良棟想不通的地方,為什麼在姐姐身上,看不到母性的光輝呢?她仿佛把這輩子的母愛,全用來算計她那也許根本就不可能出生的兒子身上了。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了,看著沫沫兒,又開始發愁自己和她的婚事來。金鳳這裡已經給玉鳳打過電話了,玉鳳一向聽大姐的話,都沒問為什麼,便痛痛快快答應給趙大寶打電話要錢了。她的事情忙完了,徐雷雷也把父母接過來了,這下良棟倒有些緊張了。他雖然見過沫沫兒父母,可畢竟沒有坐下來深接觸過,看著沫沫兒父母,父親徐老師高大帥氣,雖然六十幾歲的人了,可身姿還是那麼的挺拔。母親苗賽雲穿了件手工定製真絲旗袍,頭發盤得一絲不亂,整個人雍容華貴,宛如從畫卷裡走出來的民國時期的闊太太。良棟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和沫沫兒之間的差距,他的工作,他的學曆,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己所謂的光環,也許在人家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良棟來了啊,”徐老師招呼良棟:“我就說應該請你去家裡坐坐,嘗嘗我的手藝,飯店裡燒出來的東西,都是一個味道,不如自己做的好吃。”他隨和的笑著,伸出手來和良棟握手。再怎麼說,人家退休前也是評劇團的領導,管著評劇團上下百餘口兒人,可他居然一點領導的架子都沒有,更是主動承認自己會做飯這一大多數男人都羞於承認的事情。被徐老師握著手,良棟覺得一下子就輕鬆了,他也不是個笨人,馬上就順著徐老師的話說:“我以後會經常去找叔叔學習的學習沫沫兒愛吃的飯菜,爭取和叔叔燒的一樣好吃。”沫沫兒聽了這話,心裡甜甜的,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她這裡還沒幸福夠,苗賽雲便開口了:“跟她你就不用費心了,她就長了一個豬的胃,什麼東西隻要煮熟了就能吃下去。”“媽……”沫沫兒不乾了:“自相殘殺是不是?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揭你老底兒了。”說完,拉著良棟說:“我跟你說,我爸爸媽媽他們的戀愛史,我爸是在姥姥家長大的,他姥姥家和我媽家是隔壁,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哦……”“行,算你狠。”苗賽雲忙製止沫沫兒。她再怎麼心大,也不可能讓女兒在未來女婿麵前說出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吧?“都是你慣的。”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徐老師。徐雷雷便抱了苗賽雲的肩膀,笑著安慰了她一下:“沒事兒老媽,您還有兒子不是?快坐,飯店新請了個川菜大廚,燒得一手正宗川菜,您不是最喜歡吃水煮魚嗎?嘗嘗他做的咋樣。”徐老師一聽這話,眼睛一亮:“那我可得去看看,和他取取經。”說罷,他站起來就走了。徐雷雷也不攔他,隻是看著金鳳笑著說:“我們又見麵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呢?”金鳳大大方方地說:“叫我金鳳吧,熟悉的人都這麼叫我。你是我小舅媽的哥哥,我應該叫你舅舅的。”“彆,我很榮幸能叫你金鳳,可舅舅就免了吧,畢竟我和家豪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他要是知道我讓你管我叫舅舅,非得殺了我不可。”說到武家豪,他看了看沫沫兒,忍不住又笑了,說實話,他也很期待看到武家豪叫沫沫兒小舅媽的情景。金鳳叫了沫沫兒一家人,心裡暗暗羨慕,原來,一家人還可以這麼相處,熱熱鬨鬨,開開心心,平凡卻又幸福著。原來,愛情還可以像徐老師那樣,愛這個女人就是愛這個女人,為了她什麼都可以做,哪怕彆人覺得卑微的事情,他也可以理直氣壯地為她去做且甘之若飴。她忽然就為自己的母親所不值得,同為女人,母親為什麼就不能被一個男人這麼的捧在手心裡愛著呢?她又忽然想問問武家豪,問問他,是否能像他說過的那樣的愛自己?可是,她又知道,自己背負著一個鄉老百姓的希望,那些情愛的幸福,也許根本就不屬於自己。菜一道道的端上來了,金鳳想著自己的心事,有些食不知味。良棟卻吃得香甜,對廚師的手藝讚不絕口,特彆是徐雷雷推薦的水煮魚,他吃得很對胃口,便對沫沫兒說:“回頭,我也要學學做這水煮魚,學會了做給你吃。”沫沫兒便笑了,忽然想起那次去良棟家裡吃飯,飯桌上也有好大的一條魚,良棟爸爸很愛吃魚的,便說:“你爸爸好像也愛吃魚,等一下我讓廚師再做一份,你帶回去給他們,讓他們也嘗嘗。”良棟心裡一甜,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沫沫兒真的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雖然去自己家裡的時候母親給她甩臉子了,可她說的這個“他們”是包括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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