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和蘇媽回來時,蘇沅昭的表演就開始了。她咳得好像得了肺癆,蘇媽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她的體溫分明正常,隻是咳嗽不停,正好家裡還有治咳嗽的中藥,蘇媽便找來給她喝。她最討厭這股藥味兒,可為了自己今晚的清白,還是捏著鼻子喝了。蘇沅昭一口灌下去,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見時候差不多了,她真誠提出建議:“我感冒這麼嚴重,怕傳染給於誠,要不,媽,你給他在書房開個地鋪?”“哦,對了!”蘇媽一拍大腿,說,“阿誠,你下午不是說這邊有個朋友晚上過生日,你要過去嗎?這都快十點了,你趕緊去吧,太晚了開車不安全。你們年輕人過生日啊,也是奇了,還過零點的生日。”“我本來想陪小昭陪到你們回來就走的,結果你們剛一回來她就感冒了,我都急得忘事兒了。”於誠一臉擔憂,“阿昭,你還好嗎?你要是不舒服,我就不去了。”蘇沅昭氣得要吐血,卻隻能配合:“沒事的,我喝了藥,等下就好了,你去吧。”於誠憋著笑起身,去她的臥室拿他的包。她跟進來,關上門,說:“你耍我啊!你本來就沒打算晚上住這兒!”她說著,嗓子眼的那股藥味兒又冒出來,簡直苦進了五臟六腑。“我又沒說要睡這裡。”於誠說,“我在旁邊那條街的酒店訂了房間,你有事打我電話。明天早上十點我來接你。”聽這意思,他應該是早就訂好了酒店,壓根沒打算對她怎樣,襯得她自個兒戲太多。她麵上有些掛不住,甕聲甕氣地道:“那你注意安全。”於誠聽出她的意思,回過頭來,捏捏她的臉蛋,說:“你放心,不是你的魅力不夠。相反,你的魅力太大了,漫漫長夜,我確實沒把握讓你全身而退。”蘇沅昭的臉爆紅。於誠一邊走一邊穿外套,手插進口袋時摸出一包煙,反手一扔,正中兩米之外的垃圾桶。他笑了笑,說:“戒煙可比戒掉你容易多了。”蘇媽推門進來時,蘇沅昭正撐著腦袋,盯著垃圾桶裡的那個煙盒發呆。媽媽遞了杯熱水過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事?”蘇媽乾脆搬了凳子坐過來:“你跟阿城是怎麼打算的?你們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結婚的事了吧。”蘇沅昭敷衍道:“人家都不急,我急什麼?”“我可都問過阿誠了。他說跟你求過婚,你說還沒準備好。”他什麼時候跟她求婚了?他們分手都一年了!她的臉漲得通紅:“他什麼時候說的?”“下午啊。”蘇沅昭真不知道他趁著她睡覺的時候還跟她爸媽說了些什麼,隻覺得這次回家發生的很多事都不在意料之中。但是,她帶回來的人扯的慌,她閉著眼睛也得圓下去。“我就……再考察一段時間唄。”“還要考察多久啊,你都快二十八了,再晚都成老姑娘了,可得急一點兒了。我看,你們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吧。阿誠那邊沒有什麼大人,你嫁過去跟現在沒兩樣。”蘇媽媽站起來,拍拍蘇沅昭的肩膀,又微眯著眼,瞅瞅她的臉,突然說,“你不咳了?”“啊?哦,那個藥的藥效果然很好。”蘇沅昭乾笑了兩聲,“嗬嗬。”第二天一大早,蘇媽媽就叫蘇沅昭起來收拾東西,彆等下阿誠來了又叫他等。蘇沅昭起來收拾完畢,剛坐上桌準備吃早餐,又被老媽喊去先把狗喂了。她不禁深深為自己的家庭地位擔憂。她往阿寶的碗裡加滿狗糧,招呼阿寶過來吃,它呼哧呼哧吃得很快。昨天周言帶阿寶過來,把阿寶那些吃的用的東西一並帶來了。後來出門時,她隻顧著牽狗,倒是於誠記得把那袋阿寶的行李也拿著,想必那一刻他就已經打算好不帶它回去了。於誠不喜歡狗,不是對狗毛過敏或是彆的客觀理由,就是不喜歡。從她第一天把阿寶帶回家起,於誠就明確表示拒絕。她本以為時間久了,於誠會和阿寶產生感情,但是他的態度固執到變態的地步。他不許阿寶踏入臥室和書房一步,她抱完狗都必須洗澡才能跟他睡。有時她洗好澡,經過客廳時猝不及防被阿寶撲了一下,懶得再去洗,便裝作沒事一樣進房間上床。他湊過來吻她,竟然能嗅出她身上的狗味兒,並且立刻興致全無,要她馬上重新去洗。而等她洗完回來,竟看到他在換床單,換整套的。讓他幫忙遛狗、喂飯之類的更是想都彆想。有一次,蘇沅昭出差,他竟然鎖好臥室和書房的門,在酒店住了兩天。她回來見阿寶餓得嗷嗷叫,找他興師問罪,他卻振振有詞:“你都不在家,我為什麼要回來忍受這條蠢狗?”她就這樣帶著阿寶委委屈屈地生活了小半年。阿寶突然走丟,於誠幾乎是連幫她一起找找的樣子都懶得做,冷眼旁觀,看著她一個人急得團團轉。有時,她接完一個光問賞金不給消息的不著調電話,失望之餘再看著他氣定神閒地在書桌前敲鍵盤的樣子,忍不住想問一句:“你其實很開心吧?”答案不言自明,他從來沒有掩飾。在微博看到顧錦瀾曬的Loli時,蘇沅昭不敢相信她的判斷,連忙把手機拿給於誠,讓他也鑒定一下。他瞟了一眼,興趣索然,說:“你就彆找了吧,我覺得最近家裡空氣都乾淨多了。”蘇沅昭氣得一晚上都沒說話。直到他準備關電腦,喊她上床睡覺,她不應,他才上去拉她:“來,我給你看樣東西。”蘇沅昭跟他走到電腦前,卻看見桌麵上赫然躺著一條有樹乾粗的蟒蛇,頓時尖叫失聲,捂著眼睛退跌到椅子上,差點摔倒,大吼道:“你乾什麼?”“你看,假如我養這麼一條大蟒蛇,蛇整天在家裡爬來爬去的,你開心嗎?”蘇沅昭毛骨悚然:“什麼跟什麼啊?”於誠關掉電腦,說:“對我來說,狗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我謝謝它自個兒識趣跑了。”蘇沅昭怎麼辯得過一個律法係出身的人,她隻得對他進行道德批判:“你一點兒愛心都沒有,你是一隻冷血動物!”“本人唯一的一點兒愛心都給了你。”蘇沅昭想起以前兩人在路上碰到乞討者,她眼見小孩可憐,要給小孩錢,他卻拉她離開並且冷靜地向她科普乞丐行業的地下產業鏈的情景……他的確沒有愛心這種東西。